其實郭波完全沒有必要為“真相黨”感到擔心——等到喜歡dú lì思考的青年曆史學家們開始發掘曆史事件的幕後真相的時候,即使他還活著,也肯定不在地球上了。既然如此,又何必為一些自己根本看不到也聽不到的事情憤怒不已呢?


    “放鬆一些,我的朋友。”莫非給郭波的勸告是,“與其為一些幾十年後才會發生的事情生氣,還不如愉快的欣賞東條被處決時的美妙情景。”


    但他的預言發生了錯誤,他們誰也沒有看到東條被處決的情景。


    因為東條英機在監獄裏自殺了。就在五月一rì,特別軍事法庭第一次開庭以後,當天晚上他就在牢房裏用眼鏡的鏡片劃開了雙手腕部的動脈。


    郭波從沒有想過他會有這麽“勇敢”,當然黑島仁和金濤也都沒有預料到。他們都知道原關東軍參謀長在另一段曆史裏的事跡,他在被美國憲兵逮捕時的那一次未遂自殺非常充分的說明了他其實是個膽小鬼——正常人如果用手槍自殺,都會向太陽穴或者嘴巴裏開槍,但東條英機卻向心髒開槍,而且在抵近shè擊的情況下竟然還把子彈都打偏了。


    而且,如果他真的打算自殺,在八月十五rìrì本宣布投降以後就可以動手了,或者拖延到九月二rìrì本正式簽署無條件投降書時也可以,但東條英機卻一直等到九月十一rì,親眼看到美國憲兵前來逮捕他時才開槍自殺,從這個意義上說,他向自己心髒開槍與其說時自殺,倒不如說是想在遠東軍事法庭上掙一點同情分。


    在清楚這些事實的情況下,誰能想到他會用眼鏡的鏡片割斷自己的手腕動脈呢?而且還是兩隻手腕……


    “我真的無法相信,莫非。”郭波的臉上全是難以置信,“用鏡片玻璃割破手腕動脈是個很艱巨的工程,緩慢而且十分疼痛,更糟糕的是還有極大的壓力,東條怎麽可能有勇氣……”


    “但他確實這麽做了,不是嗎,我的朋友?”


    “沒錯。不過我還是無法相信這一切。”


    “我的朋友,”莫非微笑著,“如果你像東條那樣絕望的話,我發誓你會用手指甲割斷自己的手腕動脈。”


    “你以為我會有那麽愚蠢麽?”郭波很了解自己,如果真到了東條的地步,他會一頭撞死在牆上,但絕不會用手指甲割斷自己的手腕動脈——他當然會用更快捷也更有效的方式,不管是殺人還是自殺。


    不過有一點莫非說得很對,在特別軍事法庭第一次開庭以後,東條確實已經絕望到了極點。


    杉山元以前公開的那部分證據並不完整,而且大部分是黑島仁自己的手筆,不能完全證明他的確向g qìng出賣了軍事情報。因此在法庭正式開庭之前,他還十分有信心洗去自己的罪名,而且有很多他的忠實支持者和部分“zhèng fǔyīn謀論”觀點的持有者也相信他的確是遭到了陷害,但黑島仁卻在法庭上出示了軍事情報局製造的那些證據。


    他拿出了一些照片,其中一些顯示了原關東軍參謀長與g qìng情報人員進行的數次情報交易的全部過程;另一些顯然是在g qìng的jǐng察與武裝jǐng察總部前拍攝的照片則證明了與他進行交易的的確是g qìng的情報人員。


    這些照片輕易的摧毀了東條的全部希望,也摧毀了他的忠實支持者對他的信任,更讓那些相信“zhèng fǔyīn謀論”的家夥全部陷入了沉默。


    因為誰都知道,照片是無法偽造的——畢竟,這是一個沒有PS技術的年代——有照片作為證據,東條絕對沒有翻案的希望。


    所以,的確是他向g qìng出賣了rì本軍隊的絕密軍事情報;他就是rì本的叛徒。


    抱著這樣的信念,在法庭上旁聽的rì本軍人和平民差點把東條撕成了碎片,還有激進份子在得知消息後向他的家中投擲了燃燒瓶——在這樣的情況下,東條會在監獄裏以那種笨拙的方式自殺也就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了。


    隻不過……


    “rì本zhèng fǔ可能會有一些麻煩了。”


    “為什麽?”


    “東條已經死了,不過rì本人的情緒還沒有恢複正常,他們必須要得到一個發泄怒氣的渠道。而且,”莫非眨了眨眼睛,“rì本zhèng fǔ原本的目的就是利用東條分散rì本民眾因為戰敗和和平條約而產生的怒火,而這個企圖已經完全落空了,現在我倒很想知道近衛會怎麽解決這個問題。”


    “怎麽解決?”這個問題也讓郭波很感興趣,“如果近衛不想自己被rì本民眾高漲的怒火燒死的話,他就應該立刻給他們再找一個靶子,不過尋找合適的靶子可不是容易的事情……也許他會試圖找出第二個東條。”


    找出另一個rì本的叛徒作為民眾的靶子,這差不多已經是rì本zhèng fǔ唯一能夠想到的辦法了。畢竟,現在既不能把矛頭對準中國——這會讓正在逐漸好轉的局勢迅速惡化;也不能把西方國家當作敵人——西方的救援已經是rì本安然度過危機的唯一希望。rì本zhèng fǔ的選擇餘地並不多。


    不過,誰知道rì本zhèng fǔ會幹什麽呢?在目前的形勢下,要正確的判斷問題已經很困難了,何況近衛的判斷能力本身也不太高明。


    莫非極不情願的歎了一口氣。“我隻希望rì本的局勢不要變得過於糟糕,否則,我們與黑島仁達成的協議也就沒有任何意義了。不過,”他漫不經心的聳了聳肩,“需要為這個問題擔心的應該是黑島仁和金濤。”


    “我猜黑島仁和金濤現在一定非常頭痛吧。”


    然而,郭波不是西斯君主,所以他的猜測幾乎都沒有多少準確xìng可言。黑島仁和金濤根本就沒有為現在的形勢擔心什麽,甚至他們根本就不關心現在的形勢。在東條自殺以後他們就隻有一件事情需要cāo心了。


    “天皇與內閣會在五月六rì抵達漢城,到時候,我會爭取將絕大部分jǐng衛力量部署到天皇身邊。”黑島仁嚴肅的看著他的搭檔,在他們中間放著漢城地圖,“金先生,有多少人可以參加行動?”


    “三十五個,隻有這麽多。”金濤沙啞的、仿佛被砂紙打磨過的聲音響了起來,“我們在莫非和郭波那裏損失的士兵實在太多了。”


    “三十五個?刺殺近衛已經足夠了。不過要注意,一旦聽到槍聲,軍jǐng會在十分鍾內趕到。”黑島仁jǐng告到。他有些擔心計劃會出問題。


    “不需要擔心軍jǐng,黑島君。”金濤信心十足的說,“我們的特種兵雖然還不如西南的特種兵,但對付近衛的那些jǐng衛還綽綽有餘。放心吧,他們會在別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解決問題。”


    “那麽,”黑島仁明顯的鬆了一口氣,“一切就拜托了,金先生。”


    “你會得到好消息的,黑島君,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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