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僅僅兩百米的距離,兩支軍隊互相交換著自己的全部火力,其中一支還在不斷嚐試更加靠近對方的陣地,但卻總是毫無成效。每一次,隻要有rì本兵準備站起來,哪怕他僅僅將身體抬高一點點,下一秒他就會變成一具屍體。


    西北軍步槍手的shè擊非常準確,雖然還達不到神槍手的標準,但在現在的距離上,他們的子彈也很少偏離目標。


    在過去的幾年裏,他們一直進行著嚴格的shè擊訓練,每天都在機械的重複著“瞄準——開火”的枯燥動作;莫非送給他們嚴厲的教官和無法計數的子彈,然後要求他們全都達到他製定的標準。


    他從不擔心有人不能滿足他的要求。在不能達標就要圍繞cāo場跑XX圈——跑步的圈數並不固定,它隻取決於接受懲罰者失敗的次數和教官的心情——的懲罰製度下,不能達標的士兵都自動離開了軍隊。


    所以,現在步兵第十五聯隊的士兵們麵對的全都是槍法jīng湛到可以參加比賽並得到名次的shè擊jīng英。他們根本就不是對手。


    rì本士兵唯一的希望,就是利用半自動步槍在火力密度上的微弱優勢壓製西北軍的步槍手,但這純粹是做夢——西北軍裝備著大量自動武器,僅僅在每個步兵班裏,就有兩支勃郎寧自動步槍,半自動步槍相比手動槍機步槍那一點點shè速優勢輕易就被抵消了。所以最後的結果就是,rì本兵被西北軍徹底壓製了。


    理所當然應該如此。


    “麻煩還是真是大了!”森田範正終於意識到他又犯了一個錯誤——其實從最開始他就一直在犯錯誤,但最後的錯誤的後果卻最嚴重。如果他沒有命令部隊反擊,而是讓士兵自行突圍,雖然他自己還是必死無疑,但至少相當數量的普通士兵還可以活下來,但現在,所有人都被釘死在一個進退不能的位置,最後全都會死在一起。


    這確實是相當悲觀的處境,不過現在說什麽都已經毫無意義。而且,無論他做什麽或者不做什麽,戰鬥的結果也不會改變……


    除非投降。


    投降!森田範正被自己腦海中突然閃過的瘋狂念頭嚇了一大跳。身為一名大rì本帝國的高級軍官、天皇陛下的忠勇武士,自己竟然想要投降?“我怎麽能有這樣的想法?”他質問自己,“被人知道了會被恥笑的。”


    森田範正感到羞愧難當。以他的身份,投降,不要實際執行,就是有這樣的想法都是不允許的,他應該率領部隊堅持戰鬥到最後一刻,以全體玉碎為代價維護帝**人的榮譽。


    但是……玉碎?


    “為什麽不?”森田範正自言自語到。是啊,玉碎……為什麽不?他突然想起,他命令部隊發動反擊就是因為他已經有了必死的覺悟。這種覺悟是在什麽時候消失的呢?森田範正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現在他唯一感到的就是羞愧。


    然後,羞愧變成了力量。


    “大rì本帝國的勇士們,”他從隱蔽的地點站起來,同時高聲喊到,“為天皇陛下盡忠的時刻——”


    森田範正沒能喊完他想告訴士兵的話。在他還沒有完全站起來的時候,閃亮的大佐軍銜和漂亮的指揮刀就已讓他成為萬眾矚目的對象——每個人都開始向他瞄準,而他也沒有想過躲避。


    狙擊手和神槍手做了他們應該做的工作,森田範正的死亡既突然又淒慘。


    ※※※※※※※※※※※※※※※※※※※※※※※※


    三公裏外。


    酒井隆少將終於得到了他想知道的“準確情報”。雖然遠山登派出去的士兵沒能聯絡上森田範正,但他們找到了步兵第十五聯隊下屬的運輸中隊、炮兵中隊和反戰車中隊等部隊的官兵。因為行動遲緩,他們被遠遠甩在聯隊主力身後,因此在西北軍發動進攻時幸運的沒有被卷入戰鬥。


    不過,幸運與不幸經常會發生轉換——就好像現在,幸運兒的rì本兵們正在承受酒井隆少將的怒火。“既然知道聯隊遭到支那軍隊攻擊,你們為什麽沒有立即帶領所有部隊向森田大佐靠攏?”少將閣下憤怒的噴著唾沫,幾名中隊長沒有立刻向森田範正靠攏而是首先派人進行偵察的做法讓他很不高興。不過,他明顯忘記了,沒有立即向森田範正靠攏的,還有他帶領的步兵第五十聯隊。


    當然,幾名接受訓斥的大尉是沒有膽量向他指出這一點的,站在一旁的遠山登大佐也隻能抱以苦笑。他們隻能一本正經的聆聽酒井隆的訓斥,耐心的等待他將怒火全部發泄出來。


    這浪費了好幾分鍾時間。


    “……總之,等戰鬥結束以後,我會嚴厲處理此事。”少將閣下用一個威脅結束了他的訓斥,然後他問到:“支那軍隊的具體情況,你們有誰知道?”


    “報告,”一個大尉站出來,“根據觀察,進攻的支那軍隊不是西南國民jǐng衛隊。”


    “不是西南國民jǐng衛隊?”酒井隆和遠山登的眼睛同時亮了。他們唯一害怕的就是西南國民jǐng衛隊,如果正在進攻步兵第十五聯隊的不是這個可怕的敵人,那麽解救被圍困的部隊一點也不困難……如果。“大尉,你能肯定你的說法嗎?”酒井隆問到。


    “完全可以肯定,旅團長。”大尉回答,“不過,那支軍隊似乎也不是張學良的軍隊。”


    “嗯?”


    “那支軍隊似乎是駐紮在支那西北部的馮玉祥部。”


    “馮玉祥的部隊?”酒井隆迷惑的重複了一遍。根據他得到的情報,西北軍應該正駐紮在張恒,配合那裏的閻錫山部隊與第五師團和第二十師團作戰。那麽,怎麽會有西北軍出現在北平附近?是馮玉祥派來了新的部隊,還是張恒的西北軍南下了?


    “真的是支那的西北軍嗎?”他低聲咕噥到,一半是對他自己。“他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他沉默著,思考著,尋找著答案,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幾名軍官正等待他的詢問,於是抬起頭。“這支部隊,它的兵力有多少?”


    “我們隻看到其中一部分,大約有一千八百名支那軍人,”另一名軍官回答到,“在我軍另一側似乎還有同樣數量的支那士兵。因此我推測支那軍隊的總兵力應該有五千人以上。”


    “我認為支那軍隊應該有一個師。從支那軍隊進行的炮擊看,他們擁有十厘米以上口徑的大炮。”第三名軍官提出自己的看法,他的判斷與酒井隆的推測完全一致,因此少將閣下十分滿意。


    “我也認為支那軍隊應該有一個師,否則他們不會有那麽多火炮。”他說,“所以我們要認真對待這個問題……”


    “旅團長!”遠山登突然插進來。他焦急的聲音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第五師團與第二十師團是在張恒附近戰鬥嗎?”剛才,就在那名大尉提到西北軍的時候,他就開始思考這個問題,並且深感憂慮。


    “有什麽問題嗎?”


    “我記得,已經很多天沒有第五師團與第二十師團的消息了。”這就是遠山登感到憂慮的起因。沒有消息的兩個師團,如果他們已經被殲滅……


    這正好可以解釋為什麽會有西北軍出現——因為他們已經不需要再駐紮在張恒了。


    “不!”酒井隆慢慢的搖搖頭。以他自己的方式,甚至他也對遠山登所暗示的那種悲劇大吃了一驚。如果帝國陸軍又有兩個師團被殲滅……而且這也意味著北方的西南國民jǐng衛隊可能已經南下了……


    “你的推測最好是錯誤的,遠山大佐。”


    “我也希望這是一個錯誤的推測,旅團長。”遠山登低聲說,能力看向步兵第十五聯隊所在的方向,“對了,森田大佐那裏……”


    “盡力而為吧,遠山君,現在也隻能這樣了。”酒井隆緩緩的發出一個歎息,“派出兩個中隊,從支那軍隊後方發起一次師團xìng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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