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醫開的藥,見效雖慢,終究還是起了作用,折騰了一整天,到了第二日,痛經的情況已緩解了許多,隻是仍然沒什麽精神,渾身提不起勁來。


    君非妾懨懨的,悶在屋裏打坐,卻感覺到有一道目光,灼灼的,一直落在她身上。


    微生子玨坐在桌前,姿態隨性而優雅,乍一眼望過去,宛若畫中人。


    君非妾睜開眼,看著他道:“哎,你做自己的事情去吧,不用陪我。”


    微生子玨抬了臂,揚起手中書卷道:“我在看書。”


    從拿起那本書到現在,一頁都沒有翻過去,他算看的哪門子書?


    被人盯著瞧,君非妾並不會覺得怎樣,可被人連續盯著,一瞧就是好幾個時辰,她真的有些受不了,就算她是塊冰,也會被他那目光溶化的。


    “都看了那麽久,眼睛該休息了,你去釣魚吧。”


    微生子玨走到她身邊坐下,“咱們一起去?”


    君非妾精神萎靡,“我沒興致。”


    微生子玨皺眉道:“還難受嗎?”


    “隻是沒勁。”


    “以前每個月都這麽疼?”想到她時常要受這些罪,微生子玨心裏很不是個滋味。


    “沒有。”君非妾搖搖頭,“第一次來月信,是兩年前的事情了,第二次是去年春天,這次好像是第四次。”


    兩年,四次?!


    “你!虧你自詡神醫,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微生子玨生悶氣了,更多的卻是心疼。之前的十五年,她生活在深山老林裏,天知道那過得是什麽樣的日子。


    君非妾無所謂道:“它自己愛來不來,我有什麽辦法。”


    微生子玨黑了臉,“等會兒讓太醫多開幾服藥。”


    這兩天她已喝了不少苦藥,他還嫌不夠?君非妾十分鬱悶,“你一個大老爺們兒,能不能不要管這些女人的事?!也不怕人家笑話!”


    微生子堅定的玨吐出兩個字:“不能。”


    君非妾知道他是關心自己,可仍不免為之氣結,“微生十五,我決定跟你絕交三天。”


    “我反對。”


    “你反對個屁!行了,別婆婆媽媽的了,多大點事兒啊!胡太醫不也說了麽,我年紀還小,好好調養就成,不會有什麽大問題的。”


    微生子玨振振有辭,“我的媳婦兒,我心疼一下怎麽了?”


    “您隨意。”


    微生子玨歎了口一氣,大掌握住她的肩頭,輕輕捏了捏,“君兒,咱們去院子裏坐坐吧,透透氣也好。”


    陽光灑落樹梢,碧綠的顏色像要溢出來,君非妾望著窗外,點點頭,彎腰穿好鞋子,還未直起身,便整個人被打橫抱起,“你幹嘛?”


    微生子玨理所當然道:“你有傷在身,不方便行走。”


    看著他一臉認真的表情,君非妾止不住的笑噴:“又不是被打斷了腿,走幾步路而已,有什麽不方便的。”還有傷在身?真逗。


    “你在流血。”微生子玨的目光,朝她身下掃了掃。


    “什麽流血啊,你不是看過婦科書嗎?應該清楚這是怎麽回事……”君非妾無語,不過是來個月信,他至於這般緊張兮兮的麽。


    微生子玨抿唇,不言語,抱著她來到院子裏,坐在秋千架下。


    驀地想起昨天的那個夢,君非妾不由一陣恍惚。夢境裏,他就站在這個秋千架下,苦苦等她。以前做夢,都是模模糊糊的,醒來之後很快就不記得什麽。然而昨日這夢,一幕一幕,直到現在仍無比清晰,仿佛用刀深刻腦海。尤其是那撕心裂肺的感覺,久久不散,她到現在都能感受到。


    微生子玨一隻手臂摟著她的腰,足尖稍稍使力,隨著秋千前後晃蕩了起來。


    仰頭望著他眉目如畫,君非妾若有所思道:“微生十五,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你千萬別等我。”


    微生子玨胸口一震,環在她腰間的手臂緊了緊,“你要去哪裏?”


    君非妾忙解釋道:“不去哪,我是說如果。”


    微生子玨長腿點地,兩人瞬即停止擺動,“君兒,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沒有啊。”


    “若沒事發生,你怎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微生子玨心裏隱隱有點不安。


    怕他多想,君非妾便將夢裏的事說了出來,微生子玨聽後鬆了一口氣,笑道:“原來是君兒心疼為夫了。”


    看著前邊花開似錦,君非妾翹起唇角,喃喃道:“你這人吧,一肚子壞水都成精了,可其實有時候,挺傻的。”


    人有了弱點,自然就會犯傻,微生子玨問道:“我若真的毀容,君兒還會喜歡嗎?”去戒了都。


    君非妾扭頭盯著他的臉看,思索了一會兒,認真的道:“不喜歡,你若毀容,我立即紅杏出牆。”


    微生子玨一笑,“那好吧,我會好好保護我這張臉的。”


    “那必須的,要不是見你長得美,我才不會嫁給你呢。”


    “哦——”微生子玨拖長了音調,忽地想起什麽似的,“我明白了,原來打從第一眼見到我的時候,君兒就對我不懷好意。”


    君非妾翻了個白眼,嗤道:“自我感覺不要這麽良好行不?”


    “難道不是?”


    回想那夜在西門山莊初遇,他半躺半臥於屋頂的情形,君非妾淫笑道:“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我除了想糟蹋了你之外,沒有其他想法。”


    “也就是說,君兒想吃了我,且不願負責?”


    “是這麽個意思。”


    兩人正在討論要不要負責的問題,一個白色肉團飛速奔進院子裏,直向秋千架下衝來!


    小白豬叫聲淒厲,躥到君非妾懷裏,兩隻前蹄死死摳在她身上。


    它向來神氣傲嬌,難得會有這副模樣,君非妾覺得好笑,又奇怪,“八戒這是怎麽啦?誰欺負你呀?”


    八戒將豬臉埋在她懷裏,肥胖的身子一抖一抖的,看起來格外可憐。


    微生子期從外麵跑了過來,氣喘噓噓,指著小白豬道:“你跑什麽呀,真是的,我想娶媳婦兒都娶不到呢。”


    君非妾聞言,噗嗤:“十四爺你要給八戒娶媳婦?”


    微生子期用手背抹了一把汗,喜氣洋洋道:“是呀,不知道八戒是不是害羞了,一直躲誒。”


    君非妾:“十四爺你瞎了嗎?”


    “我沒瞎。”微生子期睜大眼睛,湊到她麵前眨了眨,以求證明。


    君非妾:“沒瞎你看不出來八戒是一臉屈辱而非害羞?”


    微生子期咬手指:“呃?”


    君非妾低頭,拍了拍小白豬的腦袋,“話說,給你娶媳婦兒是好事啊,躲什麽啊?”


    小白豬一隻前蹄在她身上捶了捶,表示十二分的不樂意。


    八戒之好色,沒人比君非妾更了解,按理說,給它娶媳婦,該很高興才是,決計不會是這副模樣,驀地,君非妾想到了關鍵問題,“對了,十四爺,你給八戒準備的媳婦兒,是人還是豬?”


    微生子期道:“當然是小母豬嘍。”


    微生子玨幽幽道:“八戒是嫌小母豬長得醜吧。”


    從某人的語氣中,君非妾聽出了另外一重意思,回頭衝他森森的笑了:“說清楚,你什麽意思?嗯哼?”


    在她眼神的恐嚇下,微生子玨隻好道:“俗話說得好,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豬,方才有個姑娘說了,我要是毀容,她立即紅杏出牆。”


    君非妾:“……”真是個小氣又記仇的男人。


    微生子期道:“我找了好多小母豬,都很漂亮的呀。”


    “別聽你十五弟瞎說,八戒才不是嫌小母豬長得醜。”手指在它腦門上戳了戳,君非妾道:“八戒你自己說,是不是?”


    八戒豬頭點了點。


    微生子期撓頭,不解道:“那是為什麽呀?”


    微生子玨沉吟道:“莫非它喜歡……人?”


    君非妾道:“確切的說,它喜歡女人,而且一定要長得漂亮,且身材好的女人。”


    八戒猛點頭。


    見它趴在君非妾大腿上,蹄子不安分的摸啊摸蹭啊蹭,微生子玨眼睛眯了眯,一道寒光閃過。八戒感受到危險的氣息,抬頭看了微生子玨一眼,挑釁一般的低下頭,豬鼻子在君非妾大腿上拱了拱。


    微生子玨大手一揮,將八戒丟了下去,再仔細拍了拍她的衣裳,溫柔如水似的道:“八戒整日到處亂跑,身上髒,以後少抱在懷裏。”


    “啊咧咧?怎麽可以這樣?”微生子期受驚了,瞪大眼望著小白豬,“它不會要跟我搶媳婦吧?”sst。


    小白豬氣死了,衝那無恥的男人啐了一口,肥胖的身子高高跳起,準備衝進君非妾的懷裏。


    微生子玨腳尖在地上一用力,秋千蕩了起來,小白豬撲空。


    君非妾完全沒有意識到,此刻抱著她的這個男人正在吃一頭豬的醋,並不著痕跡的與情敵豬鬥法。


    “十四爺你在擔心你比不過一頭豬麽?”


    “呃,不是的……”


    清染進了院子,上前道:“主子,楊家莊那邊有點不尋常。”


    微生子玨抬眼:“說。”


    清染道:“下月二十是楊老先生七十大壽,楊家莊廣發請柬,邀眾武林人士。”


    君非妾聽了不解道:“做壽而已,這有什麽不對?”


    微生子玨解釋道:“楊家莊在武林中雖有地位,可行事做派卻一直低調,尤其是楊老先生金盆洗手後,幾乎不過問江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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