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他吃痛鬆懈的那一刹那,君非妾抽出手來,飛快的封住了他的穴道,喘息的同時,並衝外麵大喊道:“來人!你們家王爺快淹死了!”


    君非妾本想抓住他的衣領,將他從浴池中甩上去,哪知他身上光溜溜的,根本無從下手,隻好將他推到浴池邊靠著,自己先爬了上去。


    沒過多大一會兒,聽到有人推門進來。


    君非妾氣咻咻的,脫掉被水浸透的靴子,狠狠砸在池水裏,光著腳離開浴室,到微生子玨的臥室裏,找了一套他的衣裳換上。


    剛把長了一大截的袖子挽起來,就聽到有人敲門,過去打開,是清染和清淺扛著他們家王爺進來了。


    微生子玨醉醺醺的,站都站不穩,兩人將他扔到床上,清染眉頭深鎖,回頭問道:“君二小姐找我們主子,可有什麽事?”


    “大半夜過來,當然有事,他怎麽喝成這個樣子?”君非妾眉頭緊擰,心頭惱火。本想與他商量一下,看看能否取消明天的婚禮,怎料他居然醉成一灘爛泥!搶她嫂子這帳還沒算呢,居然就敢趁醉輕薄她!真是個超級大混蛋!


    “明日婚禮,並非主子所願,奈何皇命不可違,隻能借酒澆愁。”清染搖頭,歎息,一臉惆悵。


    君非妾一肚子火,沒好氣道:“什麽狗屁皇命,把你主子弄醒,我有話要跟他說。”


    清淺歎道:“醒酒湯都灌下兩碗了,沒用。”


    清染:“主子心裏苦啊,不願清醒……”。


    心玨看微。君非妾:“……”蘇暮煙那麽好的女子要嫁他了,他苦個屁!


    就在這時,床上的某隻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咕噥道:“美人,洞房……咱們洞房……”


    君非妾虎目裏閃出一絲凶光,瞪著清淺二人道:“醉成這樣都惦記著洞房,你們還說他心裏苦?依我看來,這個色胚子,分明就是看上蘇暮煙美色!”


    清淺:“……”


    清染:“……”


    猛力推開他們二人,君非妾來到床邊,一邊拍打著微生子玨的臉,一邊呼喚,“喂,微生子玨,醒醒啊,微生子玨你快醒醒……”


    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喝的酒,現在用內力能否逼得出來?


    “啊哈,美人……”正當她思索的時候,被子裏忽然探出一隻爪子,捏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另一隻爪子隨之按住她的腰,令她的身軀緊緊貼在他的胸膛之上,冷不防再次吻住了她的唇。


    君非妾大怒,另外一隻沒有被禁錮的手,狠狠的掐住了他的脖子!趁他咳嗽時,迅速抽身退後,順便朝床上踢了一腳,“不要臉!”


    非禮勿視,清淺和清染早已雙雙背過身去。


    微生子玨醉成這副模樣,再加上本身又是個色胚子,要他主動放棄蘇暮煙,估計是沒什麽可能的了,君非妾不想繼續浪費時間,衝著床上踢了幾腳,鐵青著臉色出去了。


    清染扶著額頭,唉了一聲,“主子,她走了。”


    微生子玨嘴角翹起,緩緩睜開了眼,眸光清明,哪有一絲醉態?修長的手指撫了撫自己的唇,觸到被咬破的地方,噝的吸了口涼氣。這丫頭,牙齒真狠,不過味道還真是不錯。


    沒能達到目的,君非妾自然不會就這麽離開瑾王府,從微生子玨的院子裏出來後,直奔微生子期的臥室。


    微生子期弓著身子縮在被窩裏,眉頭微微蹙起,像是在做什麽不太好的夢。君非妾上前,捏住他的鼻子,沒過一會兒,微生子期便張開嘴,哼了一聲,鬱悶的推開她的手,眼睛睜開一條縫,瞄了一下,馬上又沉沉合上。


    似乎意識到什麽,豁然睜眼,看到是她在床邊,立即翻身坐了起來,又驚又喜道:“君兒?!怎麽是你啊?”


    君非妾挑眉笑道:“十四爺不歡迎我啊?”


    微生子期抿嘴而笑,一臉歡喜,聽了她的話,連連搖頭,“沒有沒有,可是,君兒你怎麽會過來的啊?”


    “腿長在我身上,想來就來嘍。”君非妾聳肩,衝他勾了勾食指,“穿上衣服,跟我走。”


    “噢,好啊!”揉了揉朦朧睡眼,微生子期掀開被子,跳下床,一麵胡亂穿衣服,一麵問道:“君兒,咱們去哪啊?好像天還沒亮呢?”


    “去了就知道。”君非妾當然不能告訴他,她準備拿他當人質。


    見他手忙腳亂,忙活了半天也沒穿好,君非妾無奈的搖了搖頭,走過去拍開他那一雙呆笨的手,重新一件一件給他穿好。


    微生子期心裏暖洋洋的,眼睛眯成一條縫,濃密的睫毛覆下來,彎成美麗的弧度。


    兩人輕鬆出了瑾王府,連一丁點阻攔都沒有遇到,彼時的君非妾並未懷疑,畢竟她覺得,應該不會有人能猜到她明天要做的事。


    既然是要拿微生子期作人質,藏在君府裏是絕對不行的,君非妾想了好半天,最終將人送到了無為居。


    沒有驚動烏邪,而是偷偷找到了悟非。時常給他帶點肉,還有那本令人血脈噴張的畫冊,君非妾已成功的收買了小和尚。


    微生子期很不樂意待在這個陌生的地方,見君非妾轉身出門,拔腿追了上去,愁眉苦臉捏著她的衣角,“君兒,為什麽要帶我來這裏?我想跟你在一起,你去哪我就去哪,你不留在這裏,那我也不要留在這裏。”


    “十四爺,明天,我要去做一件大事……”想到那些錦衣衛,君非妾不禁苦笑,“可我沒有十足的把握,隻能先委屈你。”


    微生子期毫不猶豫道:“君兒你要做什麽?我幫你呀。”


    “你好好待在這兒,就可以幫到我。”


    微生子期愣愣道:“我隻要待在這裏就可以了嗎?”


    君非妾點頭,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微生子期鄭重點頭,“好吧,那我聽君兒的話,就待在這裏,哪兒也不去,我要幫君兒。”


    望著他那雙清澈透底的眼眸,君非妾心裏不禁有些發酸,低下頭深呼吸,片刻後,抬頭衝他笑笑,“謝謝十四爺。”


    微生子期抿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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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初七,盛京城內一派喜慶祥和,瑾王府裏掛滿紅綢,處處貼上了大紅喜字,喜氣延綿。


    長街上人頭攢動,無數百姓駐足觀望,或讚歎,或羨慕,或歡呼,或雀躍。


    瑾王爺迎娶定遠侯府大小姐,乃是近兩年來盛京內城一大盛事,功勳權貴、滿朝文武流水一般,紛紛來賀。


    就連東廠督主姬語橋,往日裏向來不會出席這種場合,今日也意外的露麵。


    “吉時已到,新郎新娘交拜天地。”隨著禮官一聲高唱,婚禮現場進入**。


    喜堂中央,新郎新娘一左一右。


    “新人拜堂,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慢著,我都沒有同意,拜的哪門子堂!”不知從哪裏發出來的聲音,宛如炸雷。


    眾賓客齊齊回頭,隻見一個白衣少年,衣袂飄飄,如天外仙客般,從遠處飛來,穩穩落在喜堂之外,連丁點聲音都未發出。


    大家不由開始猜測少年的身份和目的。


    瑾王似認得那少年,雙眼一彎,微微笑道:“君兒來得巧,正好可以觀禮。”


    君非妾不緊不慢,負手步入喜堂,緊緊盯著新郎雙眸,“昨晚才與我鴛鴦戲水,今日卻另娶他人,瑾王還真是薄情寡義!”


    這些話如同一枚炸彈,頃刻間在堂內炸開了窩。眾人驚愕,麵麵相覷。若這少年所言不假,瑾王豈不是個斷袖?那麽今日迎娶蘇大小姐,僅是因為皇上賜婚的緣故?


    “君兒這是在滿堂賓客麵前向我表明心意?”平日裏微生子玨隻穿白衣,此時身著大紅喜服,襯得他清俊的眉眼,流光溢彩,愈發動人心魄,美得不似真人,簡直就是個誤墜凡塵的妖孽。


    賓客們竊竊私語,瑾王這言語口吻,難道是默認了嗎!


    “是啊,我表明心意,你敢不娶蘇暮煙嗎?”聽到大家的議論,再瞧著新郎官唇邊的齒痕,君非妾想到了什麽,嘴角勾起一抹邪惡。


    微生子玨歎道:“天子旨意不敢違。”


    “方含君,你跟我十五哥……你們?!”微生子淵從人群中跑了出來,看了看君非妾,又看了看微生子玨,有點瞠目結舌。


    方含君這個臭小子,之前不是說喜歡君家二表姐麽,怎的又跟十五哥那啥啥啥?還有,他最最最最最崇拜的十五哥怎麽會喜歡男人?!可是他那樣子……看向那臭小子的眼神,分明就是情意綿綿啊……天呐……十五哥這是怎麽了?究竟都發生了些什麽事?為何他什麽都不知道?


    君非妾扭頭橫了他一眼,“十七爺,這裏沒你的事兒,哪涼快哪待著去。”


    “我……喂,我說,今日我十五哥大婚,你究竟想做什麽?”事情如此嚴重,微生子淵哪裏能去一邊涼快?!看情況,是要大鬧婚禮啊!


    微生子玨幽幽瞟了他一眼,“十七,你還是一邊待著吧。”


    “十五哥,我……啊啊啊啊!”微生子淵正打算說什麽,瞧見眼前發生的一幕,頓時驚得慘叫起來,不自主的連連後退,噗通一聲,跌坐在地。


    君非妾的身影,瞬間移至微生子玨麵前,踮起腳尖,雙臂圈著他的脖子,對著他的嘴唇深深的吻了下去。


    滿堂嘩然。


    讓人沒想到的還在後頭,瑾王非但沒有推開白衣少年,反而抬手摟住了她的腰。


    當著滿堂賓客,兩人相擁深吻!


    角落裏,姬語橋垂下眼簾,送至嘴邊的茶碗頓住。


    微生子淵眼珠子都快掉了下來,爬起來指著擁吻的兩隻,哆哆嗦嗦,“啊啊啊……你們、你們怎麽可以這樣……啊啊啊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是男人啊啊啊……”


    聽著堂內越來越大的動靜,蘇暮煙覺得不對勁,顧不得許多,掀開蓋頭,一瞧之下,不禁用手掩住了嘴。天呐,非妾這是在做什麽?為了她,竟要如此犧牲嗎?就算這樣,也與事無補啊!


    君非妾的本意,是逢場作戲,讓婚禮現場混亂起來,哪知微生子玨仿佛吻上了癮,死死糾纏著她的唇舌,不願放開!暗暗罵了一句髒話,在他頸間狠狠擰了一把,這才得以擺脫。


    真是個色胚子!無論什麽時候都忘不了耍流氓!


    君非妾咬牙切齒,湊到他耳邊,陰陰的道:“十四爺在我手裏。”其它的話不用多說,相信他能明白她的意思。


    微生子玨蹙眉,眼裏閃過一絲錯愕,似乎沒有料到她會這麽做。


    “新娘子,我今天必須帶走。”君非妾一字一字,聲音雖輕,卻是斬釘截鐵。


    微生子玨舔了舔唇,目色流轉萬千,“君兒,您隨意,隨意。”


    騷包瑾王會這麽好說話?難道被吻暈了?君非妾眯了眯眼,“不會有什麽陰謀吧?”


    “為了十四哥的生命安全,舍棄一個還未過門的女人,又算得了什麽?”微生子玨心裏很高興,這一吻,簡直是意外之喜。


    君非妾盯著他如玉琢的眉目,“既如此,一切後果由我一人來承擔,不許遷怒定遠侯府和我的家人。”


    微生子玨挑眉,“君兒想要如何承擔?”


    “這個我們之後再慢慢商量。”


    “如此也好。”


    答應得如此痛快,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君非妾輕笑,彎下腰,鞠躬拱手,“瑾王爺果然心胸寬廣,胸肌發達,佩服佩服,多謝多謝。”


    “好說好說,隻要你答應保證我十四哥的安全。”


    “你敢保證,我便能保證。”


    眾賓客們聽不到他們的私語,隻看見兩人深情擁吻,耳鬢廝磨,因此不得不深信瑾王真是個斷袖,看向新娘子的目光中,頓時多了幾分同情。


    姬語橋遠遠瞧著,目光始終落在她的身上,不露聲色。


    蘇暮煙秀眉緊蹙,衝君非妾搖了搖頭。為了整個定遠侯府,為了君家,她隻能下定決心,從此後,埋葬自己的感情。


    仿佛沒有瞧見她的示意,君非妾瀟灑走過來,突然手臂一揚,扔出幾個雞蛋般的東西,頓時,震雷聲響,無數煙霧迅速翻天湧起,喜堂內一片混亂。


    待得煙霧散去,哪裏還有白衣少年和新娘子的影子?


    更詭異的是,丟了新娘子的瑾王,居然一臉笑容,甚至都沒有派人出去追。


    萬眾矚目的婚禮,好端端的就這樣變成一出鬧劇!


    王府外,早已備好馬匹,一路狂奔。


    將蘇暮煙送藏好,確定無人跟蹤,無人能尋到之後,君非妾快馬加鞭趕往君府。


    從瑾王府逃出來,一路上順利的出奇,就連一個追兵都沒碰到,原本做好了的許多準備都沒有用上,君非妾不是沒有懷疑的,隻是想著,微生子玨是素來在意微生子期,又對蘇暮煙沒什麽感情,所以才沒敢輕舉妄動的罷。


    遠遠的,瞧見君府被錦衣衛重重包圍,想到之前聽說的那些,有關於東廠造下的滅門慘事,君非妾心下大駭,瞬間飛奔而至。


    葉錦然守在門口,見是她,沒有擋道,任她飛一般的衝進府裏。


    大廳裏,慕凝之愜意飲茶,君五藏正襟危坐,何氏捂著胸口,滿臉焦慮。


    “爹,娘,我回來了!”這回沒有隱瞞真實身份,君非妾快步跑到雙親跟前,見他們隻是麵帶憂色,並沒有受到什麽損傷,高懸的心總算落地。


    “非妾,你這孩子……你……”何氏急忙起身,緊緊抓住她的手,許多話到嘴邊,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怎麽說。


    “女兒不孝,給你們添麻煩了,不過……”君非妾頓了頓,掙開母親的手,轉身來到慕凝之跟前,“我一人做事一人當,此事與旁人沒有任何關係,慕大人您覺得呢?”


    本以為要費一番口舌,哪料慕凝之放下茶碗,悠悠起身,微笑著道:“這是當然,那麽就請君二小姐隨我回東廠吧。”


    君非妾不由一愣,再次確認道:“東廠真的不會動我家人?”


    慕凝之笑道:“若要動,我何至於等到現在?茶都換了好幾盞。”


    說得也對,君非妾點點頭,隻要不連累他人,她便無所畏懼。


    衝雙親齜牙而笑,一副很輕鬆很不以為意的表情,“爹娘,我去去就回,你們不用擔心。”說罷,自覺走在前頭,仿佛慕凝之此行,並不是帶她去世人眼中地獄般的東廠,而是邀她賞花喝茶來著。


    “非妾……”何氏心慌喚了一聲,不由自主的追向前兩步。


    君五藏沉思許久,仿佛察覺到了一些什麽,起身將何氏拉住,“沒有殃及全府上下,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可是非妾她,這回闖了大禍呀,會不會……會不會這一去就再也回不來?”


    “別擔心,非妾一定會回來的。”君五藏有著強烈的預感,二女兒此次定不會出事,盡管把握並不那麽大。


    剛開始聽說東廠來人,他嚇了一跳!沒想到錦衣衛僅是包圍府邸,之後再沒有其它動作,而慕凝之坐在這裏半天,隻是靜靜品茶,絲毫沒有為難他們夫婦,這一切的一切,與東廠平日裏的行事風格狠辣果決大相徑庭,太不尋常了。


    況且這次搶親,未免也太容易了點……他覺得,接下來或許會發生什麽事,但一定不是壞事。


    這是君非妾第二次來到東廠地牢,矮著身子進去之後,回頭望著慕凝之問道:“你們打算把我怎麽辦?”


    慕凝之打了個哈欠,看起來有些疲倦:“先關幾天,最近哥兒幾個累著了,先休息幾天再招呼你。”


    君非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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