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高懸於天空之上,漆黑濃鬱的雲彩遮擋住了月光,唯獨偶爾的幾絲光亮能照射而下。


    斯巴登大宅中的後山之前,蕭望和黑瞳二人站在一座殘破的展覽館之前,此時他們已經將伯利克送走了,至於西斯則在回到大宅時被久等著的科斯米婭拉走了。


    “這是?”


    黑瞳帶著些許疑問的問道,她現在算是也成為了蕭望的護衛,所以才貼身跟著蕭望。


    這展覽館的確讓黑瞳有些奇異,因為它確實太殘破了,從黑瞳角度看去,這展覽館雖然很大,或者比一般富貴人家房屋都要大,但更引人注視的是它的殘破。


    空洞,裂痕隨處可見,根根雜草頑強生長而出,給人搖搖欲墜之感,但偏偏這展覽館就是倒不下去。


    “覺得很殘破是吧,不過不奇怪,畢竟也有千年曆史了,當時建起來就是為了記載家族的曆史的,但到現在也漸漸廢棄就是了。”


    蕭望轉頭向黑瞳解釋道,隻是他其實也有些奇怪――她,怎麽叫他到這裏碰麵呢?


    吱呀一聲,蕭望推開已經腐朽的木門走了進去,黑瞳緊跟其後。


    風吹盡了裏麵,蓬的一聲,通道兩旁的火把燃燒起來,火光黯淡,堪堪能照清通道兩旁牆壁上紋著的壁畫。


    “你來了”


    一個略高傲的女聲自黑暗之中傳來,由這聲音多多少少也可以猜想它主人的性格。


    “我當然來了,畢竟這裏就是我的地方啊,不過倒是你,想不到你有這個閑情來看這些過去的壁畫啊”


    蕭望聳聳肩回答道,這個以強大為正確的女人怎麽會有這個閑情,不太符合她的性格啊。


    “為什麽不呢?這裏記載著斯巴登千年的曆史,假如說可以從中得到什麽,哪怕隻是些激勵作用的感觸,不也有助於強大嗎?”


    女聲回答道,蕭望點點頭,也算說得通,或者她有其它用意,不過也不必深究就是。


    “不過千年曆史的話,很多東西都可以追尋到同一個起源啊。”


    蕭望微微感歎道,他手輕輕一弗,旁邊牆壁上的灰塵就被手弗起的微風吹開,露出其下,已經褪色的幾副壁畫。


    那些壁畫畫著的是一群小人在冰天雪地中狩獵危險種的故事,他們並不強,最後一副壁畫畫著的是小人勝利歸來,數百同伴隻剩下數十人,但一切的偉大都是崛起於低微之中的,如果沒有這些小人,或者就沒有在場這些強大的人了。


    “斯巴登……和我們巴魯特斯一族的共同祖先嗎?”


    女聲也微微有些感歎。


    蕭望點頭,確實,沒有先人,怎麽會有後人呢?或者先人並不強大,但單是他們是我們由來這一點,就值得保持一定的敬意了。


    至於這些先人當時的一族之名,應該是叫斯巴達吧。想到這裏,蕭望有些遲疑,畢竟曆史太遙遠,有些事已經不可考了。


    蕭望點頭,然後繼續往前走,不過幾步就走到另一副壁畫前,這副壁畫有些特殊,竟然有金邊為框,給人一種世界名畫的錯覺,同時它也是保留得最完好的,並且一絲灰塵都沒有,隻因當時在這裏的材質經過特殊處理。


    當時的人就是希望借此將它永遠保留下去,隻因上麵畫著的他是一族榮譽的起始,從起始一族分離出去,帶領族人走向帝國的頂峰!


    “斯巴登,你們一族的初代家主,以其名成為家族之名,同時也是帝國初始時真正立於頂峰的男人”


    女聲中帶上了讚揚,因為這個男人的功績值得如此。


    壁畫上繪著一個意氣風發,長相堪稱妖異的男人,一片狼藉中,他腳下臣服著一個凶惡身軀隻有小山巨大的危險種,身邊倒下著一個五眼奇異危險種,遠處更有帝國開國皇帝等人,似為他拍手歡呼,歌頌他的偉績。


    這是帝國建立後,初代家主帶領人狩獵帝具素材的場景。


    初代家主帶領部分人離開,最後組建新一族,借由功績在帝國占有重要位置,而留下之人就成為巴魯特斯一族,繼續在貧苦北方掙紮生活。


    蕭望回憶腦海中浮現出來看過的典籍,他沒記錯的話就應該是這樣的。


    蕭望沒有停止腳步,走近了那名女子,然後看清了她麵前的壁畫。


    這是一頭扭曲,用線條繪成的惡龍,筆觸幼稚,可見是幼童的筆跡。


    剛看到這壁畫,蕭望就覺得一陣回憶湧上心頭,仿佛中,他似乎看到一名幼童合著旁邊一名長相精致幼女的手,一起畫下了這頭惡龍。


    這記憶讓蕭望腦海翻滾,居然有些不適,明明是原身的記憶,但一切缺讓蕭望感受是自己親身經曆一樣。


    “泰蘭德,當時我們眼中最強大的危險種,那時還信誓旦旦一定要將它砍於馬下,隻是現在看來,它也不過如此……話說當年這個時候,你也邀請過我留下來,曾經我也想過留下來會是怎麽樣,但終究沒有如果。”


    風吹散了烏雲,皎潔的月光通過裂痕照射進來,照到那女子身上。


    一頭藍色,過了膝蓋窩的長發,精致完美的瓜子臉,同樣藍色的雙瞳,本該高傲卻因回憶衝淡了不少,顯得柔和。


    她一手溫柔撫摸著壁畫,如同撫摸那再也接觸不到的過去,姣好的身姿包裹在白色的軍衣之下,沒有言語,靜靜站在微風之中,發絲隨風輕輕起舞,美得就似一幅畫。


    “好了,不說這些,艾斯德斯,你來這裏的目的是?”


    勉強從那不適感掙紮出的蕭望,對眼前女子,不,艾斯德斯質問道


    回應他的是艾斯德斯同樣堪稱完美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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