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沼澤,是位於帝都南方不遠處,僅僅幾個小時路程的一處地點,這裏終年被消散不去的雲霧籠罩著,來來往往的人根本就看不清四周,如夢似幻,故而得名。


    一群人來到這裏,他們身上都穿著盔甲,手中拿著兵器,看身上警備著的姿勢,雖然不及正規軍,但較一般的護衛也要強上不少。


    “撲哧”,隨著一聲怪聲,一個人的腳深深陷入泥土之中,“該死!”,他大罵著,用力掙紮,卻反而越用力陷得越深,到了之後,還是身邊的同伴幫忙將他拔出來的。


    “停下,就是這裏了”,蕭望向身後的隊伍揮揮手,示意那些警備隊隊員停下。


    他從那狂妄青年那裏搜到的信息中得知——狼人之首的總基地就是這裏。


    “長官,你確定是在這裏,沒有找錯地方?”


    一個疑惑的聲音在蕭望身後傳來,卻是那名副官出聲的,看他的樣子就是不相信,盡管在詢問蕭望找錯地方,但話語中的意思分明就是覺得蕭望已經找錯了。


    從副官和其他人的視角看去,他們看到的隻是周圍都是白茫茫的霧氣,泥濘的沼澤地,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


    “是啊,長官,剛才,我就說過應該去北邊那邊,我覺得那裏更加有可能”。


    又一個指手畫腳的聲音傳來,看樣子似乎是某個權貴家族的弟子,還以為自己不應該服從隊伍,而是讓隊伍反過來服從他。


    “是啊,長官,這該死的地,看樣子這裏是沒有什麽狼人的,還是快回去吧待會快樂酒吧還有特製的酒水賣呢”


    又一個放棄的聲音傳來,似乎是恨不得全部人就立刻解散,回城去好了。


    聽著耳邊眾多埋怨,放棄的聲音,蕭望回頭一個眼光過去。


    那是一個冰冷的眼神,似乎隻是單純將他們當成工具使用的眼神,眼中的警告之意十分明顯,似乎在說,如果工具不好用,那麽他不介意將那工具當成廢物處理掉。


    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感覺到蕭望的警告,盡管再不把蕭望當成一回事的人多少也要顧及一下蕭望的長官身份。


    隻是或者宣泄埋怨的口舌被迫閉上了,但從他們眼中閃過的那一絲絲輕蔑,不滿的神采,就可以知道他們還是不服蕭望。


    不錯,就是不服,或者因為畏懼軍事法庭那批同時兼職拷問狂人的家夥,他們選擇聽從蕭望來到這裏,但他們對蕭望指出狼人之首在這雲夢沼澤還是不信的。


    畢竟他們這警備隊或者腐爛了一點,但又不是不存在了,狼人之首活躍了這麽久,一些情報他們還是收集到的。


    據他們所知狼人之首最近活動的地點是在帝都的北方,即便是去尋找他總基地,那麽也應該去北方找才對,來南邊的雲夢沼澤找這麽可能找得到。


    難不成他們警備隊的上千人都是吃幹飯的,又或者蕭望一個人就比他們上千人搜集情報還要厲害不成?


    隻不過,不滿歸不滿,礙於蕭望現在已經是他們正式長官,所以不敢說出來。


    等回去之後,就用這浪費警力的罪名匿名去控訴他,到時上千張控告信,堆都可以堆得他下台,這一刻,不隻一名警備隊隊員在心中惡意的這樣想著。


    對於這些警備隊的隊員的想法,蕭望或者知道,或者不知道,不過基本知道也好,蕭望有必要在意一群臨時找來的炮灰的想法嗎?


    就如同人會在意螞蟻對他的非議嗎?答案自然不,螞蟻的答案有可能是正確的嗎?也有可能,不過更多時候卻是人站在上方看清一切,螞蟻在下方被眼前的迷霧欺騙。


    一陣風從天上吹下,雲霧被吹開,常年模模糊糊的雲夢沼澤露出了真容,就是一片什麽都沒有的沼澤地,眼見此景眾人還來不及悱惻蕭望,便又看到一座鬱鬱青青,掩蓋住整個天幕,實實虛虛,仿佛一個幻影的大山向他們前邊的沼澤地壓了下去。


    “山墜”,警備隊隊員聽聞這個詞語自他們長官口中。


    沒理由的,他們就知道這座大山應該是他們長官招呼下來的,這是他們不可想象的,人,怎麽可能招呼出一座山?


    但震驚之後,便是疑惑,蕭望召喚出一座巨山,究竟是—想—做—什—麽?


    下一刻,答案便揭曉了。


    雄偉的大山往下壓去,眾人本以為是大山轟然壓到大地之上,然後傳來劇烈的地麵震動。


    但現實卻是——


    “嗞啦!嗞啦!”,“轟!”


    仿佛電視機壞了電流流出的聲音,又仿佛是巨物的相撞聲。


    大山停住了。


    那座巨大的,壓在半空之中,甚至讓人一眼望過去,看到的都是山的底部的大山,被迫停住了。


    被它地下突兀出現的一道透明光膜給頂住了。


    這幾乎透明的光膜完全包裹著整個雲夢沼澤,可想而知它的巨大,如果不是這大山出現壓下來,壓到它上麵,讓它出現一陣劇烈的宛如水波搖晃的花紋。


    恐怕站在這裏的眾人還不知道它的存在。


    這光膜似乎有隱瞞的能力,故而來往通過的人們沒有發現它的存在,同時也是有一定防禦能力,即便大山壓下也能阻擋片刻。


    但也就是片刻。


    一座大山可不容易擋下,眼前光膜的阻擋不過更似是拿軟軟的布丁來擋同樣大小的石頭罷了。


    “哢嚓哢嚓”


    仿佛玻璃碎掉,那光膜在劇烈搖晃之後,終於到達自身的極限,猛然碎裂開來,先是碎成幾大塊,之後大塊又變成更小快,最後化為漫天光點消散。


    那座大山虛影也仿佛完成了使命般,緩慢的在半空中宛如褪色的染料般慢慢消失。


    但眾人卻根本來不及從這驚人的大山壓下的場景導致的緊張心情解放出來,因為隨著光膜的消失,一間間建築出現在他們眼前。


    那是屹立在沼澤地之上的石頭鑄成的大堡,大堡附近坐落著不少的帳篷,可想而知這裏並非荒無人煙。


    一道血旗高高插在大堡的最高點,旗下密密麻麻堆放著眾多人的骨頭,骨頭上還殘留著肉渣,旗幟迎風舒展,露出上麵畫著的內容,一直張大口,似乎要吞噬一切,滿口血水的狼頭。


    正是——狼人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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