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已經變得空曠的地下負一層中,決意反叛的人們都已經走了,隻剩下蕭望和一個依著牆靠著,吸著煙,看上去有些頹廢的大叔。


    “哎,小夥子,你不跟他們一起走嗎,難得的求生機會哦,如果待會走的話就隻能一個人了,麵對那些黑衣人還是一起走安全一點吧”,大叔叼著煙,似乎在善意的提醒著蕭望。


    “不,我不走,就待在這裏就可以了,或者說我就應該在這裏”,蕭望站在旁邊,擺擺手,笑著謝絕了大叔的“好意”。


    “是嗎?看來隻有你和我待在這裏等死了”,大叔苦笑著,將手中的煙熄滅了,但眼中的一抹精光卻表現著他並非是提醒這麽簡單。


    他也察覺到了嗎?一絲懷疑在大叔心中閃過,他剛才的話語除了所謂的提醒,其實更多的是一種試探,試探這個小青年留下來的原因。


    但是,不可能啊!?大叔心中否認到,他對自己實力又充分自信,同時自認自己是在這44下級區中,除了那些大人物外,精神感知如果自稱第二,就沒有人敢自稱第一的,但就算是他也隻是模模糊糊感應到,眼前這小青年一看就是來到主神空間不久的新人,怎麽可能在精神感知上達到和他一樣,甚至超過的地步。


    但蕭望真的不知道嗎?不,應該說他從進入這地下負一層開始,就清晰的感應到那窺視的目光,那目光似乎是來自遙遠的彼方,但從目光上麵仍能傳來淡淡的,隻有蕭望能感知到的壓迫感。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是個強敵,蕭望下了一個結論。


    可笑那些似乎在查找一下四周沒有監控措施的人們,以為沒有監控,就開始大談反叛的事,殊不知,這一切都落在那人眼中。而被得知的反叛,本身力量又不如人,這樣的反叛又可能會成功嗎?或者他們所付出的代價都是笑話吧了。


    蕭望閉上眼睛,站到一邊,看上去是在閉目養神,實則是在全力調養著自己的身體,爭取以最好的狀態麵對那個敵人,能給予他壓迫感的,在下級區名義上管轄者走開的這個時刻,那麽必定是區域上級派遣下來的負責人,一個至少是c級的大人物。


    44下級區的邊境地帶,這裏是和43下級區的交境地帶,在平日裏這裏是荒無人煙的地方,但在今日卻似乎迎來一群來客,零零落落隻剩下數百人的來客。


    那是一群慘烈的人群,之所以說是慘烈是因為這群人中沒有一個完好的,槍傷,刀劈斧砍,火燒水淹.......各種各樣的傷勢都可以在他們身上找到,身上缺胳膊少腿的不過是常事,甚至隻是少了一隻手都是值得慶幸的輕傷,更重傷的沒有,因為傷重到一定地步的人都因為失去戰鬥力死掉了。


    “終於,終於到了!”,仿佛釋放的呐喊從站到前麵的一個男人口中喝出,“到了,到了.......終於,終於到了”,他跪在地上,捧著地上的泥土,似乎在抓著什麽不得了的寶物,淚水從眼中不禁的流出,沒有人嘲笑他,覺得堂堂超越者這樣哭掉臉,因為所有人都見證了他為了出來而付出的代價。


    他是44下級區中某知名小隊的隊長,隊伍也算是主神空間小有的和諧,但就在今日,他為了生存而選擇反叛,他的隊友們同樣為了生存,不背上反叛者同謀罪名而向他動手,試圖阻攔,結果是他殺光了原來的隊友,闖了過來。


    這樣的例子或者極端,但卻也是在場多數人的反映,他們多多少少但粘有原來同伴的鮮血,反叛是必死的罪名,反叛的同謀一樣是死罪。他們有錯嗎?沒有錯,為了生存而反叛而已;隻是他們的同伴也沒錯,想要證明自己不是反叛者的同謀,行,拿反叛者的腦袋來證明,在嚴苛的條例之下,他們想活,一樣隻能選擇動手。


    你是在意自己多一點,還是在意他人多一點?或者在剛開始時,還有人保持著僥幸的心理,希望兩存,但能活到現在的,都是愛自己多一點的。


    “好吧,安靜一點吧,還是省一點力來趕路吧,越過那條線就安全了”,一個淡漠的聲音從他旁邊傳出,正是那名長劉海青年,在場眾人中,他是最健全的,隻是衣服稍微有些破碎而已。


    “哦,好的,老大”,見是青年開口,縱然是還沉浸在情緒中跪地者也自覺擦去淚水,繼續往前走,顯然青年的話十分有效力。


    這威信也是打出來的,在多此隊伍危機的時候,都是他力挽狂瀾,救回眾人,他那一手裂火,一手寒冰的力量,甚至連追擊隊伍中那些編號為十幾,擁有d級頂峰實力的黑衣人都受不得,紛紛敗退,也就是如此,他們才能走到這裏。


    一步,兩步,三步.......眾人眼中那猩紅的分界線已經盡在眼前了,那分界線上那塊牌子上麵畫著的有警告意味的骷髏頭,此刻都是那麽的美麗,眾人感到一切都值得了,哪怕付出再多的代價都好,他們終是走了過來,天堂近在咫尺。


    但就在還差一步的時候,隊伍前列的人卻不禁停了下來,疑惑的神色出現在他們臉上,“怎麽了”,後邊的人發問道,“香味,你們聞到花香味了嗎?”,前麵的人回答道。


    花香味?後邊的人奇怪,這焦黑的土地真的有花香味嗎?於是他們用力嗅了一下,卻似乎真的有花香味——就似是櫻花的花香。


    一股微風使得他們不禁抬起頭,然後他們看到了令他們震撼的一幕——在城鎮之外地方的永遠昏暗的天空變色了,天空之上漂浮著的不再是流雲,而是一朵朵粉紅的櫻花,櫻花充斥了整個天空,將天空染成粉紅色,這是美麗的一幕,但眾人卻開心不起來,因為他們能感覺到那看似嬌嫩的花瓣上尖銳的殺機!


    下一刻,櫻花落下了宛如下雨一般,從這天上落了下來,慢悠悠的,隨著風兒飄動,連軌跡都那麽美麗。但落在眾人眼中卻不是這麽一回事,他們看到的是天空的櫻花,一瞬間便如利刃般向他們刺過來,上一刻還在天空,下一刻便已經落在他們身上,避無可避!


    能活到現在的都不是弱者,不說身體強化到極點,至少身體的防護也可以比擬鋼鐵了,不然早就在黑衣人的槍林彈雨中被射穿了,但此刻麵對那看似嬌嫩的櫻花,他們卻感覺就似凡人麵對刀劍一樣,防護毫無作用。


    切割!再切割!柔嫩的櫻花此刻卻鋒利猶如利刃,毫不留情的落在眾人身上,切開他們的皮,割去他們的肉,削去他們的骨,當櫻花悠然的從一個人身上落下到地麵之後,那個人原先站的位置隻剩下一地肉渣與碎骨,甚至連慘叫的時間都沒給他們留下。


    當櫻花落盡之後,焦黑的土地已經變色了,變為粉紅與暗紅的大地,粉紅是櫻花的,暗紅是血與肉的。


    櫻花或靜靜的漂浮在暗紅的血液之上,或和與肉渣混在一起,述說屠殺之後的淒美,絲毫不見剛才的殺意,來年,這裏將會變成一片肥沃的土壤,經過人的血與肉滋潤後。


    一撐傘的儒雅的男子在這片暗紅的大地上顯現出身影,聞著空氣中那花香與血腥混雜的味道,他似是滿意舒出一口氣,對於眼前由自己繪出的傑作,不管看多少次,都不會厭煩,隻是,片刻之後,他似乎察覺到什麽,皺起了眉頭,“還有一個人嗎?”,疑惑而肯定的語氣。


    他視線往前延伸,隻見在這地櫻花的邊緣地帶,由一個不似人形的人跪在地上,殘肢少腿,身上滿是劃痕與流出的血,掛滿寒冰,周圍是一片燒焦了的地麵,正是那麽長劉海青年,眾人中隻有他活了下來。


    “寒冰與烈火?不,還帶有一點加速與減速的意味在裏麵”,儒雅男子看出來,長劉海青年是先用裂火將大部分花燃盡,再用寒冰保護自身,同時隱隱通過加快速度,遠離這蝕魂花威力最大的中央地帶從而活了下來,刹那間就做到這麽多,可以說是十分了不起。


    “強者的苗子啊”,儒雅男子似乎有些可惜,隻是手上卻毫不留情,撐傘的手輕輕轉動,傘上繪著的櫻花樹,上麵原本已經變得光禿禿的枝幹再次盛開,布滿櫻花,下一刻,天空再次出現粉紅色,然後櫻花落下,飄向長劉海青年,將他的身影淹沒,這次他不能再次幸免。


    完成這一切的儒雅青年抬頭望向44下級區的方向,“能察覺到我的存在,有意思”,當蕭望留意到他的同時,他也注意到了蕭望。


    去見了見,問清名字之後再下殺手吧,這樣的人物應該已經有資格讓他記住了。這是儒雅男子的想法,下一刻,他腳步移起,再落下時已經進入44下級區,再移再落,他便已經出現在中央大廈負一層,出現在蕭望他們麵前。


    “哈!”,見到儒雅男子的突兀出現,站在蕭望的頹廢大叔就是一驚,驚異充斥他的心頭,眼前儒雅男子的出現,他居然一點察覺都沒有!如果他是偷襲的話,一抹冷汗從大叔額頭流下,虧他還以為自己才是眾人中最強的那個,不屑於和眾人一起走,自信可以一人嚐試對抗c級,但眼前看來他還是太天真了,實力的差距居然大到這個地步。、


    但儒雅男子絲毫不將旁邊震驚中大叔放在眼裏,他眼中隻有一個人,不同大叔的模糊,蕭望才是那個真真切切察覺到他目光的人。


    “你的名字?”,儒雅男子向還在閉眼的蕭望問道,在儒雅男子眼中,眼前的蕭望或者看上去普通,然而隻有他這已經到了c級才能感覺到蕭望體內宛如火山之下岩漿般那壓抑而沸騰著力量,仿佛能毀滅萬物。


    “蕭望,我的名字叫蕭望,你叫?”,蕭望睜開眼睛,仿佛一道寒光閃過,原本懶散的身子伸直,刹那間傳開的壓迫力讓他和眼前的儒雅男子氣勢看上去居然不相上下,甚至還有閑情反問儒雅男子。


    “蕭望嗎?好名字,消亡萬物,毀滅一切者,幫你起這個名字的人看來對你有不一樣的期待啊”,儒雅男子將傘移開,露出他俊逸而帶有書卷氣息的臉孔,一抹微笑出現,似乎在稱讚著蕭望的名字。


    “禦神夜,統禦萬千眾神的黑夜,姑且是這個意思吧”,儒雅男子,不,禦神夜同樣回應了蕭望的問題,眼前的蕭望也有資格知道他的名字,對於有實力之人,他是不吝於給予一定的尊重,隻是他手上卻一樣的不留情,撐傘的手再次輕輕轉動。


    下一刻,櫻花出現在地下負一層的鋼鐵大廳之上,然後落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無限之毀滅者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早集烤魚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早集烤魚並收藏無限之毀滅者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