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的氣氛似乎更加令人窒息了。


    “大叔,你冷靜點,我覺得她可能不是在說我。”


    範曉浠緊張的咽了咽唾沫,大腦一片堵塞竟然想不到任何措詞為自己辯白。


    司機師傅眼神驚恐地握住方向盤額際冒出冷汗,連呼吸都變得惶恐起來,就怕範曉浠如同廣播裏那般發瘋。


    ……


    好氣,她哪裏像蛇精病辣!哪裏像!


    “你不要衝動,殺人是犯法——”


    大叔看範曉浠騰地情緒波動劇烈模樣猙獰,原本蒼白的臉更加麵如土色,磕磕絆絆地勸誡到一半,赫然想起精神病患者傷人不用承擔責任,哇地一下就哭出了聲,“女俠不要殺窩!我媳婦還等著我吃飯呢……沒按時回家會被打斷狗腿的……”


    範曉浠小手一寸寸攥緊成拳殺氣四濺,‘嘭’地重擊在空閑的副駕駛座,頭套部位晃蕩一瞬,啪嘰掉在了座位。


    !!!


    力氣這麽大,怪不得病房能關不住!


    鉛林哭的泣不成聲,範曉浠看震懾不成反倒險些把人嚇傻了,剛準備翻出手機通訊錄找人證明,猛地發現這條路並不是前往龍灣世貿商城的路。


    “喂喂喂大叔,你這是要把我拉到哪兒去?”


    範曉浠警惕地瞄到車上放置的司機身份證明,鉛林,照片是他本人沒錯。


    還好,差點兒以為是逃竄出來的男精神病患者了。


    鉛林鼻涕眼淚一抹,害怕卻堅定道,“我不能讓你禍害到無辜的人,即使,即使是犧牲我自個兒……嚶嚶嚶……”他說著愈加悲慟的放聲大嚎,“媳婦!我愛你!下輩子我們還做夫妻!”


    範曉浠:……


    出租車火速衝進陽光愛之花精神病院,範曉浠依舊四方八穩平靜地坐在後座。


    你們經曆過絕望嗎?是的,大抵就是今天了。


    鉛林大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下去抵住車門,慌張大喊:“醫生!醫生!我抓到一個女神經!快來啊——!”


    醫生護士嘩啦啦湧過來,範曉浠倒是不急,這個鉛林不知道患者長啥樣,醫生總知道吧?


    等誤會解開,非找個夜深人靜的夜晚套這傻b麻袋,讓他回家晚了被他媳婦打斷三條狗腿以解心頭之恨!


    “找到啦?怎麽找到啦?”


    醫生們抱著大針筒興衝衝地跑過來,鉛林立馬收聲,開啟繪聲繪色地講解模式:“我在工作時聽到緊急廣播後如常駕駛在那條平和而寧靜的小路,突然!旁邊竄出來一奇形怪狀的龐然大物,


    嗬!我一瞧,這怎麽和廣播裏的精神患者這麽相似,我怎麽能放任這種可能危害到社會和民眾的家夥在外麵亂竄呢?


    於是我冒著生命危險,一麵分散她的注意力,一麵伺機找機會直接抄近路來了你們愛之花醫院。”


    周圍零零散散響起掌聲,然後一小護士去瞧了瞧車裏的範曉浠,蹭蹭跑到戴著口罩的主治醫師前嘀咕了句:“主任,這好像不是我們要找的病人。”


    鉛林:???


    主任:???


    範曉浠:嗬嗬。


    主任穿過人群走到車窗前,透過玻璃看到了翻白眼的範曉浠,神情嚴肅地搖搖頭:“的確不是,我們那個女患者的胸圍可比她大多了。”


    範曉浠搖下車窗,微笑著從身後拿出之前打掉的座椅頭枕直接就是一懵捶。


    不算完,她霸氣十足地踢開車門,旁人哪裏擋的住她。


    年輕的主治醫生口罩掉落,露出了幹淨帥氣的五官,隻不過嘴角和右臉頰都有一些淤青,看樣子是近段時間的新傷。


    褚塵倒在地上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在鼻尖下輕輕一探,果然出血了。


    範曉浠撲上去掐住他脖子,驀地腰間一麻,似是遭螞蟻蜇了下,瞬間像是抽空了所有力氣,軟綿綿地倒在地上失去意識。


    ……艸,麻藥。


    “還不搭把手將人抬走。”


    褚塵拍著胸口坐起來,小樣兒,不然你以為他身上怎麽受的傷,還不是冒著生命危險分散患者的注意力,一麵伺機找機會麻醉抓住他們。


    不是他吹,自己好歹是醫學界赫赫有名的林大神手把手帶出來的親傳弟子,配製出來的麻醉劑放言濯陽市都沒幾個人能比得上。


    無不良副作用全身性麻醉,並且藥效能長達24小時之久,殺人越貨必備良品。


    範曉浠被丟上擔架抬走,褚塵看到司機大叔全程目瞪口呆一頭霧水的茫然樣,用紙巾堵好流血的鼻孔,整理了下白大褂露出排大白牙悠悠一笑:“謝謝大叔,雖然不是我們要找的病人,但看她的行為舉止及打扮分析也正常不到哪兒去,我們會等她醒來後試著聯係家屬,您可以先走了。”


    鉛林雙目怨念,這打車,還沒付錢呢……


    範曉浠在昏迷中讓護士套上病號服送到單獨病房觀察,隨身物品有一部手機跟一百塊,另手腕上佩戴了塊名牌限量手表被摘下來放到了一起。


    但奇怪的是她手指佩戴的紫色玩具裝飾戒指,簡直跟認主一樣怎麽也摘不下來,隻好作罷。


    褚塵拿起手機看了下,型號沒在市場上見過,他試了無數方式卻怎麽都解不開,便衝交代道:“先就這樣吧,瞧瞧等會兒有沒有人會打進來。”


    範曉浠傍晚醒來肚子餓得歡騰,睜開眼生無可戀地望著白色天花板,欲哭無淚。


    這種熟悉的麻醉手段似乎在小弟實驗室的冷凍藥劑處見識過,當時剛研製出來時她自己作死,好奇地要求麻一下小拇指試試藥效,結果就是小拇指大半天都軟趴趴的跟斷了般毫無知覺,直到小弟調配出來解藥才得以疏解。


    目前看來,這個醫生應該與小弟有點淵源。


    窗外的斜陽透過樹葉縫隙從西邊灑進來,傾瀉到麻木的範曉浠臉上。


    特麽遇到程楠就沒好事,從跟他分開起就又馬不停歇地倒黴,真是天生的克星,抽空了定要寫信回去問問隔壁山頭的大師,他倆到底還有沒有破解的契機!


    她挺屍後嚐試著動動指頭,也許是當初試驗注射了抗體的原因,範曉浠的其中一條胳膊逐漸恢複機能,湊巧是以前麻醉過的那隻手。


    四周靜悄悄的,


    範曉浠抬起手腕看時間,霧草,小弟送勞資的手表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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