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在師父教授陣法圖的時候,將《拂》與《陣法圖考》上的圖一個個畫在紙上時,才能夠得到短暫的心平氣和。


    也因此,漢生幾乎沉浸在這一件事中。成日成日的畫陣法圖,幾乎除了吃飯睡覺,其他時間都在畫圖。


    短短一年,一整本《拂》與《陣法圖考》畫完了,又過了一年,《太乙畫箴》也畫完了。


    九歲生辰,正好畫完《太乙畫箴》最後一幅的漢生閑極無聊,在圖紙上塗鴉了一張老是在夢境中出現的陣圖,還洋洋灑灑起了名,八陣圖。


    左看右看,又覺得畫得太複雜,不夠好看,隨手揉了個圖仍在一旁子冉的廢紙簍子裏。


    這是漢生經常做的事,腿腳不方便又懶得打掃衛生,就把廢棄不要的紙張悄悄丟到子冉那裏,免得自己清掃。


    而不知為何,廢紙簍子裏的紙卻被子冉撿起,子冉參照著添減幾筆,畫了一張新的交給了師父,金鎖陣圖的名聲就此傳開,作者自然而然是子冉。


    對此漢生並沒有爭辯,九歲的她並沒有覺得那幅圖有什麽了不起的,在她眼裏還不如叼一塊桂花糕在太陽底下曬太陽,因為她極討厭下雨天。


    直到有一日,師父鄭重讓子冉與她一同上了一節陣法課,原本師父是計劃兩年之後再教漢生陣法的,不知為何就提前了。


    第一堂課,便是陣法考較,師父要子冉與她即興各作一副陣法圖。


    她想了想,信手拈來畫了一副脫胎於八陣圖的更簡潔卻更多變的陣法圖,定名時,在八陣圖前添了一個字,取名十八陣圖。


    兩張圖收上去以後,漢生還記得當時師父的驚訝眼神。


    師父盯著她的那幅圖看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快要坐在位置上睡著了。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盯著十八陣圖的時間太長,師父才說了一句,“今日到此為止,你二人先回去。”將子冉與她直接放了學。


    那晚,師父房間的燈整夜亮著。


    自那以後,漢生一直跟著子冉上同樣的課,課程進度一模一樣,子冉很不服氣。


    而每每考較陣法,子冉總是第二。


    兩個人為此開始吵架,子冉卻總也吵不贏,每次氣得用毛筆戳筆筒,一年來不知戳禿了多少筆。


    而漢生總能時不時想到一些別的東西。


    比如十歲,第一次從師父手中拿到磷石,就如心有感應一般放了四顆在地上,火靈力傾瀉而出瞬間整個人就消失,一日後才從雲山上下來回到書院。


    比如十二歲,第一次偷偷溜進師父所住庭院的禁地——後花園,看見一方小池塘中的三株金蓮忍不住用手碰了碰,三株金蓮卻瞬間枯萎,第二日在師父興師問罪時硬著頭皮說自己能重新種出三顆來,結果真的讓三顆金蓮種子在半個月內重新發了芽。


    再比如十三歲,一場大雨下了足足半個月,漢生也病了足足半個月,發著高燒夢裏一直說胡話怎麽都醒不來,直到雨停了以後才燒退醒來,醒來以後師父一臉嚴肅地詢問她,阿生和文樞是誰。


    再比如十四歲,漢生在陣法課上忽然大哭大笑起來,高聲喊了一句“我該回去了”,轉身就離開了書院,留下一臉呆滯的子冉與目光晦澀難辨的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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