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生歎了口氣,原本不願意太引人注目的她,最終還是決定出手。


    見到漢生與稷堯一大一小已經開始朝著那群潑皮的方向走去,潘芷雲聳聳肩也跟在後麵。


    漢生正欲出手阻攔,不想一個灰撲撲的身影已經不知從何處搶先一步竄到自己身前,擋在那群潑皮麵前。


    漢生三人停在那裏看著邋遢道人的動作。


    “各位好漢各位好漢,且聽貧道一言,佛祖麵前殺生畢竟不是好事,不如大家結個善緣,就看在貧道的麵子上手下留個情?”


    隻見穿著灰袍的邋遢道人滿臉堆笑看著他們,一臉討好之相。


    眾潑皮停了手,為首的那個饒有興致看了邋遢道人一眼,走近道人。


    道人愈發點頭哈腰時,他單手扯住邋遢道人的衣襟扯得他身體前傾,哂笑道:“就憑你?”


    邋遢道人攤手連連點頭。


    為首的潑皮將手一鬆,原本被潑皮拽住衣襟身體微微前傾的邋遢道人一連後退了好幾步才保持住平衡。


    “你想救他們也簡單,拿錢來,一人一百兩。二百兩銀子拿出來,兄弟們二話不說直接走人,以後各走各的道。”


    邋遢道人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露出一臉褶皺,“不好意思,貧道方外之人,實在沒錢。”


    眾潑皮的皆笑了起來,尤其是為首的那位。“沒錢?沒錢耽誤爺幾個的時間在這陪你廢話?”


    潑皮笑到最後臉色一變,“敢擋爺的路,爺連你一起揍!”


    猝不及防之下,眾潑皮的拳腳便開始朝邋遢道人身上招呼,左一拳右一腳甚至比揍那個少年還要賣力。


    邋遢道人的慘叫聲一陣陣傳來,佛寺門前來往的善信低下頭,經過時的腳步加快了幾分。


    漢生無語,原本以為邋遢道人是傳記中那種貌不驚人扮豬吃虎的高人,沒想到是個沙包,連繡花枕頭都算不上。


    繡花枕頭好歹有個不錯的皮相,而這個邋遢道人即便被揍得如此淒慘,也竟叫人生不起半分同情,當真令人唏噓。


    漢生沒有動作,反倒是稷堯抬起了右手,右手手臂上附著一個小巧的機弩作勢欲射。


    眼尖看見的漢生連忙攔住她的小小身軀將她向自己身後一撥,同時對潘芷雲努努嘴意思讓她看著辦。


    機弩雖小,以不到三米的距離若射中人要害,必死無疑。


    殺人者死,不論是秦律還是晉律這條始終不變,隻是稷堯多年未出過弄梅館,律法意識可謂淡薄得很。


    這種事情就讓潘芷雲這半條地頭蛇去做再合適不過。


    潘芷雲迅速領會漢生的意思,點點頭朝著身後吹了聲口哨。


    這種打群架時候趁人不留神下黑手的事情,正是她潘公子最擅長的。


    潘芷雲向前一站,大呼一聲:“住手!”


    打得正酣的潑皮們聞言停手,回頭看去。


    入眼的是潘大公子昂首挺胸,對他們大大咧咧說道:“本公子路見不平,特意出來拔刀相助。”


    為首的潑皮邪邪一笑,“平時爺們兒把幾個不聽話的家夥沉了洛水喂魚都沒人敢管,今日倒是奇了,一個個都送上門來挨打!”


    說到“送上門來”四個字時,為首的潑皮直接一拳向潘芷雲襲來,意在攻其不備。


    潘芷雲是何許人也,不閃不避,大喇喇站在那裏等待著潑皮的進攻。


    “唉喲!”


    撲通一聲重重跪倒在地的不是潘芷雲,而是為首的潑皮。


    其餘潑皮皆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甚至擦了擦眼睛。


    剛才怎麽回事?


    潘芷雲笑眯眯道:“這還沒過年呢,怎麽就行上大禮了?可惜就算你這麽客氣,本公子還是沒有紅包給你。”


    “你找死!給我上!”為首的潑皮怒紅了眼,招呼其餘一夥人一擁而上。


    嗖!嗖!嗖!嗖!


    四個小石塊從不遠處的一顆樹下射出,準確擊中四個潑皮的膝蓋,四人瞬間失去平衡應聲跪倒在地。


    “今天真是大日子啊,弄得本公子都不好意思了,眾位快快免禮平身平身哈哈哈哈。”


    潘芷雲眼角眉梢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昂首挺胸踱了一步,腳尖翹得更高。


    真他娘的邪了門了!


    五個潑皮無賴想,他們知道自己是膝後中了石頭,但是除了遠方五十步有一顆大樹之外,根本瞧不見人影。而眼前幾個人根本連手指頭都沒有抬一下,更不必說被揍倒在地的少年少女和邋遢道人。


    四人麵色憤憤不平,欲再起舉拳襲來時卻被為首的潑皮攔住。


    他看了一眼四周,眼神如同一條毒蛇一般上下掃過潘芷雲,又看向旁邊的漢生與稷堯,陰陰說了一句:“我們走!”


    跟隨著他的幾個人倒是聽話,雖然不服氣仍然跟著他離開。


    “倒還識相。”潘芷雲笑了笑,隨後做出一副恭敬的樣子對漢生眨眨眼道:“潘公子,人已經趕跑了。”


    眾潑皮無賴已經走到離漢生他們五十步遠。為首的潑皮仔細上下瞧著眼前的這棵樹,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青萍哥,剛才他們就三個人,為什麽不打?”一個年紀較小的潑皮還是忍不住問道。


    被稱為青萍哥的為首潑皮一巴掌朝著小潑皮的腦袋招呼過去,怒罵道:“娘裏個熊皮,小崽子吃得倒多就是不長腦子,剛才你也看見了,這群人明顯不是咱們能對付得了的,硬碰硬就是找死!”


    被罵的小潑皮揉了揉自己被拍得有些疼的腦袋,也不敢回嘴,悻悻跟在身後。


    見到兄弟們一個個尤不解氣,又道:“知道兄弟們憋屈,不過先別急,以後有的是機會找回這個場子,總要讓他們知道這裏是誰的地盤!”


    其餘幾個潑皮使勁點頭,接受了這個說法。


    名為青萍的潑皮雖然狠,但是不蠢。剛才石子向自己和兄弟們膝蓋襲來的方向,正是這棵樹所在的方向。


    不管是潛伏在此處的人所為,還是方才那幾個人所為,都不是自己這幾個人能對付得了的。


    因為不論是五十步外僅用石子便能將自己五人輕鬆擊倒在地,還是就在眼前出招卻絲毫看不出動手痕跡,都已經超出自己能夠對付的範疇,不論是武力還是勢力。


    在洛城,不論是地頭蛇坐地虎還是爛泥潭子裏的小魚小蝦,都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則。


    最簡單的一條生存法則不是往死裏拚命鬥狠搏出凶名,而是打不過就跑。


    這也是為什麽他們“青萍幫”既不是洛城勢力最大也不是路子最廣油水最多,但卻是存活時間最長的幫派。


    洛城要熱鬧了,隋青萍一路走一路想。


    他們一群人看樣子是去雞鳴寺,既然如此,自然有人替他們報這個仇。


    他冷笑道,“咱們去青玉院!”


    生存法則第二條,借力打力,這時候就不用再留餘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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