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機院,驚濤峰。


    “杜師兄,這就是驚濤峰,竇驚濤竇師兄的洞府?”


    看著高聳入雲的山峰,白善濟舔了舔嘴唇,表情非常緊張,隱隱還露出一絲興奮的神色。


    作為趙天命手下三大悍將之一的竇驚濤,在天子會低階弟子中的聲望十分高,僅次於趙天命本人。


    竇驚濤也是個天才人物,當年在升仙大比上,他力壓群雄,奪得第一的名頭,儕輩中沒有人能夠在他手上走過五招,在三院當中引起極大的轟動。


    據說當初趙天命為了招攬他,曾經和他大戰五百回合,最終以半招之差將其擊敗,才讓心高氣傲的竇驚濤加入天子會。


    趙天命手下三大悍將中,以竇驚濤的戰力最高。


    竇驚濤不止是實力強悍,就連性格也非常奇特。


    如果說趙天命是個溫潤如玉的君子,讓人如沐春風,那麽竇驚濤就是千年不化的冰山,永遠是一副生人勿近的麵孔。


    據說當初他奪得升仙大比第一的頭銜,內門中不少女弟子向其表白,其中不乏幾名閉月羞花的絕色美女,但毫無例外地都被竇驚濤一一拒絕。


    甚至有些膽大的女弟子摸上驚濤峰,想要直接生米煮成熟飯,卻被毫不憐香惜玉的竇驚濤一頓暴打,渾身赤裸地扔下驚濤峰。


    事情曝光之後,眾人才意識到,竇驚濤是個醉心於修煉的狂人,每天除了修煉就是修煉,絲毫不在意名望、權力、女色這些身外之物。


    築基之後,竇驚濤開始了長達三年的閉關,等他再次出現在眾人麵前時,已經是一名金丹初期修士。


    出關之後的竇驚濤,開始頻繁地挑戰金丹修士。


    在金丹初期修士中,竇驚濤罕遇敵手,在金丹中期修士中,他也能夠保持近五成的勝率,甚至在和一些金丹後期修士的較量中,他也能夠全身而退。


    這個結果,再一次震驚了太清宗。


    人們都說竇驚濤是,金丹初期第一修士!


    這樣一個傳奇人物,白善濟向來隻聽過傳聞,從來沒有見過真人一麵,如今要親眼一見,心中自然是既萬分激動,又忐忑不安。


    “不錯,這裏正是驚濤師兄的洞府!”


    杜玄震也收起嬉皮笑臉,露出恭敬肅穆的神色,小聲提醒對方道,“竇師兄的脾氣不是很好,到時候你聽著就是了,可不要隨便插話,免得惹怒了他。”


    他雖然也是金丹初期的修為,但在竇驚濤麵前,恐怕連三個回合都撐不下來。


    “是!”


    白善濟麵色一凜,恭恭敬敬地回道。


    “好,那我們就去拜見竇師兄,不能讓對方久等。”


    杜玄震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率先邁開步伐,朝著台階上走去。


    竇驚濤的驚濤峰,曾經立下一條規矩,隻有能夠打敗他的人,才能夠飛上山峰,否則統統從山腳下走上來。


    就算杜玄震是奉了趙天命的命令,也不敢違背這一條規矩。


    驚濤峰雖然也很壯觀秀美,但四周卻隻種些鬆柏樹木,也不見有仙鶴、梅花鹿、玉兔等動物,完全不像其他山峰一樣,有著濃鬱蓬勃的生機。


    這裏有的,隻是無窮無盡的肅殺之意。


    兩人被這股肅殺之意感染,彼此間竟然相顧無言,隻是默默地攀登著台階。


    一個時辰後,他們終於登到山頂。


    “這……這是竇師兄的洞府?”


    看著眼前的場景,白善濟被震驚了,指著僅能遮風避雨的茅草屋,結結巴巴地說道,“這麽簡陋?我們沒有走錯吧?”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沒錯!”


    杜玄震眉頭一皺,朝著對方使了個淩厲的眼神,隨即一拱手,朗聲說道,“在下杜玄震,奉天命師兄之命,前來拜訪竇驚濤師兄。”


    被杜玄震掃了一眼,白善濟這才明白過來,這裏不是他能夠胡言亂語的地方,當即冷汗都冒了出來,趕緊垂下雙手,小心地站立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你的來意,我已經知道了!”


    一道縹緲的聲音,從茅草屋中傳來,“想必你身旁的人,就是這一次升仙大比準備要衝頂的人吧?”


    “正是!”


    杜玄震恭敬地回答道,“此人叫白善濟,在上一次的升仙大比中,躋身入前一百名,築基之後並沒有成為真傳弟子,又多修煉了三年,準備在這一屆成為升仙大比的魁首。”


    說罷,他朝著白善濟使了個眼色。


    “在下白善濟,參見竇驚濤師兄。”


    白善濟恭恭敬敬地一施禮,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資質倒是不錯,又有築基的修為,應該能夠在升仙大比上進入前三。”


    一道無形目光從茅草屋中射出來,上下打量了一番白善濟後,又說道,“至於能不能登頂,這可不好說。”


    “所以這不是請驚濤師兄,指點他一番嘛。”


    杜玄震幹笑著說道,“就算竇師兄沒空指教他,也望能賜下一兩柄神兵利器,能夠讓他在升仙大比上大展神威。”


    “原來是為了靈器而來。”


    竇驚濤沉默了半晌,問道,“杜玄震,你也是金丹修士,煉製一兩柄靈器對你來說並不是問題。如今你卻求到我的頭上,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古怪?”


    “果然什麽都瞞不過驚濤師兄。”


    被揭穿小心思的杜玄震,不驚反喜,回道,“在下的確給白善濟師弟煉製過一柄叫做金蛟劍的中品靈器,卻在不久前被人硬生生折斷了,所以在下隻好厚著臉皮,來求竇師兄你了。”


    “中品靈器被人折斷,怕是遇到了妖修吧?”


    竇驚濤聲音一沉,有些不悅地說道,“既然是這樣,你再給他煉製一柄就是了,何必要來打擾我的清修?”


    “竇師兄,這一次你可猜錯了。”


    杜玄震苦笑一聲,道,“折斷金蛟劍的不是妖修,而是我們太清宗的一名內門弟子。據說他這一次也要參加升仙大比,正是為了對付這個人,所以我們在迫不得已之下,才求到竇師兄你的頭上。”


    “我們太清宗,竟然出了這樣一個角色?”


    竇驚濤的聲音中,流露出一絲詫異來,“如果真有這樣一個角色,那你想要在升仙大比中奪魁,倒是不容易了!白善濟,我且問你,他是用靈器將你的金蛟劍斬斷,還是憑著肉身的力量折斷金蛟劍的?還有,他叫什麽名字?”


    “回稟竇師兄,說來也是慚愧,當時我被他打得昏昏沉沉,竟然沒有看清楚他是怎麽弄斷我的金蛟劍的。”


    白善濟臉上露出羞愧之色,支支吾吾地說道,“根據事後猜想,我認為他手上應該戴了某些高級靈器,例如拳套什麽的。”


    “至於那人的姓名,我也是剛剛打探到,那人叫做周方,原本是長庚院真傳弟子花舞勺的一名下人,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竟然混進了內門,並且在不久前成功築基。”


    說到周方時,他臉上露出憤恨交加的神色,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了出來。


    “什麽?”


    突然之間,一股磅礴無匹的氣勢從茅草屋中爆發出來,直接將茅草屋撕得四分五裂,化為團團亂草到處飄散。


    滿天飛舞的枯草落葉中,竇驚濤的身影浮現出來,隻見他蓬頭垢麵,一身破舊灰袍,手中抱著一柄纏著布帶的長劍,目光銳利如鋒,冷冷盯著杜玄震。


    杜玄震來不及躲閃,正撞上這股無形氣勢,頓時覺得胸口被重錘擊打中一般,蹬蹬蹬一連退了三步,這才勉強穩住身形。


    至於白善濟,則不堪得多,直接被衝擊得跌坐在地上,嚇得麵色蒼白,嘴唇不住哆嗦,不知道為什麽這位竇驚濤師兄,會突然如此暴怒。


    “竇師兄,發生了什麽?”


    一接觸到竇驚濤幾可噬人的目光,杜玄震猛然打了個寒顫,哆嗦著問道,“你……你……怎麽?”


    他極度驚恐之下,竟然連話也說得不利索了。


    竇驚濤眉頭猛然皺起,大手一伸,杜玄震就覺得身形一晃,下一刻對方的五指就搭在他的喉嚨上,接著他就像一隻毫無抵抗之力的草雞一樣,被硬生生地提了起來。


    “快說,現在周方在哪?”


    竇驚濤冷冰冰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濃鬱的殺機滲透到他的每一寸皮膚,杜玄震很清楚,眼前這個人會毫不猶豫地殺了自己。


    杜玄震從來沒有感受到,死亡距離自己這麽近。


    一時間,他直接被嚇傻了,怔怔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咦,雲濤回來了!”


    就在他覺得眼前發黑,呼吸困難,就要陷入窒息的一瞬間,突然天邊閃過一道遁光,被竇驚濤看在眼中,手上的勁道不由鬆了幾分。


    “呼……呼……”


    死裏逃生的杜玄震,不由地張大嘴巴,急促地吸上幾口氣後,總算是緩過氣來。


    他從來沒有像這一刻般,覺得能夠呼吸空氣是非常舒服的一件事。


    “大哥,這是怎麽了?”


    片刻之後,竇雲濤的遁光落在茅草屋前,看見死魚一般躺在地上大口喘氣的杜玄震,和跌坐在地上惶惶不可終日的白善濟,不由好奇地問道,“怎麽杜師兄和這位師兄,躺在這裏?”


    “沒事。”


    竇驚濤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確定竇雲濤安然無恙後,隨手一揮,一柄古樸無奇的三尺長劍就落在白善濟的身前。


    下一刻,杜玄震和白善濟的耳邊,響起炸雷般的一個字,“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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