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方隔空禦物的手段,嚇得大唐一係的內門弟子魂飛魄散,屁滾尿流。


    這種手段,隻有築基修士才能施展得出來,對上一位築基修士,多少煉體弟子都沒有用。


    榮華富貴再好,也要有命享受才行,他們瞬間就想清楚其中利害關係,當即毫不猶豫地抱頭鼠竄。


    “周兄,不,周前輩,你……你……”


    宋明信像是中了定身術一般,直愣愣地看著周方,半晌才一咽唾沫,艱難地問道,“已經成功築基了?”


    比起潰不成軍的唐國一係,周方“成功築基”的消息,對宋明信衝擊更大。以至於在對方麵前,他不敢再稱兄道弟,轉而謙恭地稱呼對方為“前輩”。


    “這件事,稍後再說。”


    周方眉頭微蹙,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自己體內的怪異狀況,就在這時,他眼簾微抬,正瞧見紛亂人群之中的蘇寅烈正疾步逃竄,當即心中一動,整個人就躥了出去,隻留下一句話,“宋兄,今天大唐一係的內門弟子,切記不可留下活口。”


    “在下知曉。”


    宋明信麵色一正,高聲對正從洞穴中魚貫而出的大周一係內門弟子道,“除惡當務盡,今日之後,太清宗內,再無唐國一係,給我殺!”


    心刃和孟德二人,早將外麵情況告知眾人,雙方原本就不共戴天,如今仇人見麵,更是分外眼紅,也不用太多動員,當即抽出兵刃,開始追殺起大唐一係的內門弟子來。


    一時間,慘叫聲此起彼伏,在這片寧靜的雪原上不斷響起。


    “蘇寅烈,你跑不掉的!”


    這邊,周方幾個閃動之間,就出現在蘇寅烈身後,順手解決了幾個大唐一係的內門弟子,看著前麵驚慌失措、奪路狂奔的蘇寅烈,不忘調侃道,“在下絕不食言,說要送你和蘇掌柄在地下相聚,就一定說到做到。”


    正埋頭狂奔的蘇寅烈,聞言更是驚駭莫名,回頭看了一眼正不住逼近的周方,猛然一咬牙,從懷中掏出一張符紙,往雙腿上一拍。


    頓時,他的兩隻腿像是裝上風火輪一般,飛快轉動不止,轉瞬之間就躥出數十丈開外,眼看就要消失在視線當中。


    “神行符!”


    周方看到蘇寅烈在腿上拍了一道符紙,整個人就像離弦之箭一般飛快躥了出去,立刻拉開和自己之間的距離,當下不敢大意,全力催動體內真氣,縱雲飛天步發揮得淋漓盡致,高速向蘇寅烈追去。


    倘若蘇寅烈不死,回到宗門之後告上一狀,日後說不定會有麻煩。


    隻有他死了,才不會有人在這件事上借題發揮,畢竟沒有人,會為一個死人出頭。


    所以不管如何,蘇寅烈今天必須死。


    兩人一逃一追,很快就脫離眾人,漸漸深入到雪原深處。


    “羅師兄,救救我!”


    兩人一前一後,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足足跑了幾個時辰之久,最後到了一個方圓數千丈大的湖邊。就在這時,前方的蘇寅烈停下腳步,厲聲叫喊道,“羅師兄,快快現身,有人追殺我。你再不出來,小弟我可就要死在這裏了。”


    他氣喘籲籲,麵色蒼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住地往下滴落。很顯然剛才那一番奪路狂奔,耗盡了他大半體力。


    這個湖泊,十分巨大,在這寒冷北境中,並沒有結冰,波光粼粼,潮起潮落,像一顆巨大的藍色寶石,鑲嵌在白色雪原之上。


    湖泊四周,寂靜無聲,一個身影都看不到,隻有蘇寅烈的求救聲,遠遠地散播開。


    “受死吧!”


    一番追逐下來,盡管周方氣息綿長,真氣充沛,也累得不輕,隻是此時他無暇休息,一握手中定光劍,就衝了上來,要將蘇寅烈當場格殺。


    眼見著周方不依不饒,一副殺氣騰騰的模樣,蘇寅烈嚇得肝膽俱裂,啪的一聲,雙腿一軟,就重重跌坐在地上。


    他全身精氣神,像是被抽空一般,生不了半點抵抗之心,隻能閉目等死。


    “大膽!”


    就在這時,平靜的湖麵,突然轟然炸開,一道白色水柱衝天而起,掀起數丈高的波瀾。水柱之中,閃現一道黃色刀芒,迅疾如電,驚鴻一現,直取周方首級。


    “築基修士!”


    周方一見此景,當即倒吸一口冷氣,催動體內剩餘不多的靈氣,朝著定光劍中灌去,向天一格,迎向這道黃色刀芒。


    倉促之間,他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隻能選擇硬拚。


    鐺!


    兩道光芒,狠狠地撞在一起,周方的身軀,像是被重錘猛然轟中,箭一般倒飛了出來,足足飛出數十丈之遠,這才重重摔落在地上。


    那道黃色刀芒,並沒有完全消散,而是挾裹著餘威,結結實實地劈在湖邊沙灘上。


    湊巧的是,蘇寅烈正在刀芒籠罩範圍中,隻聽得他淒厲地慘叫一聲,就被大卸八塊,劈成一攤肉泥。


    “什麽人,竟敢追殺我太清宗弟子?”


    湖麵之上,像沸騰一般,突然翻滾不止,一個方圓丈許的黃色光罩,緩緩從中升了出來。隻見光罩之中,站立著兩人,為首的那位,身形高大威猛,穿著土黃色戰甲,滿臉絡腮胡,瞪著銅鈴般的豹眼,正怒氣衝衝地看著岸邊,甕聲甕氣地說道,“活得不耐煩了?咦?”


    看到同門衣著的蘇寅烈,死在自己一刀之下,這名粗獷男子,嘴角微微抽動了兩下,不再說什麽。


    “李師兄,蘇寅烈師兄,被澧都教的人殺死了!”


    就在這時,光罩之中,另一名白衣飄飄的男子,突然上前一步,朗聲說道,“有請重玄師兄,為蘇寅烈師兄做主,將這個十惡不赦的澧都教弟子,當場格殺!”


    這名白衣飄飄的男子,麵朗如玉,長得十分俊美,但一雙丹鳳眼,卻閃爍不定,透露著一股陰冷氣息。


    “金玉,你看錯了,那也是一名太清宗弟子。”


    叫做李重玄的那名粗獷男子,掃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周方,淡淡說道,“說不定是他們在解決私怨,這樣的事情,我們還是少插手為妙。”


    “就算是這樣,我也要殺了他。”


    蘇寅烈入門之後,得悉羅金玉的身份,就百般刻意交好,送出不少的美女和寶貝,終於討得羅金玉的歡心。所以在走投無路之際,他不得不逃到這裏,想要尋求對方庇護。


    隻是他怎麽也沒想到,羅金玉根本就沒有替他報仇的心思,反倒是存了另外的念頭。


    羅金玉自然不願就此罷休,一躍而出,朝著周方步步逼近,口中說道,“能將蘇寅烈殺死,這個人身上,定然有不少銘牌,隻要能被我拿到手,在築基弟子大選中,我肯定能夠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李重玄皺了皺眉,卻沒有製止對方。


    名叫李重玄的男子,是長青院裏的一名築基弟子,這一次來到北境,帶著羅金玉試煉一番,順便撈點戰功。


    羅金玉的父親,是長青院一名長老,修為早已達到元嬰期,堪稱一方大佬,平日中對羅金玉這個子嗣多有寵愛。


    所以羅金玉要在他麵前搶奪戰功,李重玄也隻能裝作視而不見。


    “小子,遇上我,算你運氣不好。”


    羅金玉冷笑著走到周方身前,手中的問道劍,毫不猶豫地朝著眉心處刺去,“看在同門的份上,我就不折磨你了,給你一個痛快。”


    他的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仿佛殺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雞、一隻豬,毫不在意。


    “是嗎?”


    閉目躺在地上的周方,猛然睜開雙眼,一把抓住問道劍,語氣十分冰冷,沒有半點感情波動,“在下似乎並沒有得罪閣下,不知道你為什麽要痛下殺手?”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難道你不懂?”


    周方突然驚醒,嚇了羅金玉一大跳,不過下一刻,他手中就猛然發力,想要刺穿周方手掌,置對方於死地,口中更是冷冷說道,“能夠追殺蘇寅烈至此,你的修為也非同小可。不過,隻要你一死,你們兩人的戰功,就統統落到我的身上,哈哈哈……”


    他一邊狂笑,手上一邊發力,隻是很快他就愣住了。因為他不管如何發力,問道劍都紋絲不動。


    “歹毒,實在太歹毒。”


    周方猛然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手中突然多了一柄袖劍,散發著淡淡光芒,朝著羅金玉胸前刺來,“既然閣下打算對我不利,那麽在下也不客氣,現在,你可以去死了!”


    “小心!”


    遠處的李重玄,一直注意著這邊動靜,見到周方魚躍起身,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妙,當即不假思索,口中大吼一聲,身形微微晃動,就出現在兩人身前。


    他指頭一挑,一團拳頭大的光芒就脫手而出,瞬間出現在周方身前。


    與此同時,周方的袖劍,已經劃破羅金玉前胸的衣裳,眼看就要將他開膛破肚。


    就在這時,一股極其危險的感覺,突然浮現在周方心頭。頓時,他腦海中出現一種感覺,倘若要殺死羅金玉,他自己也要殞命在此。


    沒有絲毫停滯,周方雙腳猛然一蹬,整個人向後激射而出,堪堪躲過李重玄發出的光芒。


    “這……”


    直到這時,羅金玉才反應過來,低頭一看,看到胸前劃開的一道大口子,頓時勃然大怒,一指周方道,“李師兄,給我殺了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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