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等待中,天sè逐漸逐漸變的昏暗……]由於電力係統的癱瘓,殘存的電量隻能供給各個手術室,所以……能省則省,外麵各個地方隻能燃起火把。


    密密麻麻的火光點綴各處,照亮各自的區域,但今晚的夜sè黑的過分,天空yin氣沉沉,偶爾有幾聲悶雷響起,像是在醞釀著一場大雨,像是要衝刷這場罪惡殺戮的痕跡。


    走廊裏昏暗無光,隻有‘手術中’三個字閃爍著紅光,給空曠寂靜的走廊帶來一份淒冷的紅光。


    牙牙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了過來,乖巧的依偎在狄成的懷裏,每當外麵響起雷聲,嬌小的身軀總是不自覺地輕微顫抖下,抓住狄成的力量不由的加重幾分。


    像是又回憶起了記憶深處的那場噩夢。


    狄成輕輕的撫摸著牙牙的短發,失神般呢喃著:“要下雨了。”


    “成哥,天快黑了,我們……”薛永和老簡看看時間,是時候該準備了。


    “等兩天,可能會有場大雨,路上不方便。”


    薛永道:“隻要不是世界末ri,我們抗的住。成哥放心,無論如何,我們都會把他帶回來。”


    “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成哥等我們的消息,您也注意休息,這種關鍵時刻,您越發需要挺住。”薛永和老簡後退兩步,向狄成重重躬身行禮,轉身快步離開。


    “對了。”狄成忽然叫住他們,稍稍沉默,道:“回來的路上,到家看看,替我……陪陪沙琅,一晃三四個月了,他自己在那孤單。[看小說就到~]”


    “明白。”薛永和老簡眼圈微微泛紅。沙琅!隊長!!成哥一直惦記著你!!


    “去,路上小心。”狄成再次叮囑。


    老簡和薛永快步離開,走廊安靜下來,唯有微微紅光在黑暗裏晃動著,映照出狄成憔悴的臉頰,泛著血絲的眼睛。


    這次的等待沒有持續太久,兩人離開後約計半個小時,紅燈終於熄滅,持續了**個小時的手術終於完成。漆黑的走廊裏,在狄成定定的看著熄滅的燈框,期待著,等待著。


    嘎吱,手術室的大門被推開。


    “長孫,怎麽樣了?”狄成按捺不住焦急,快步走上去。


    長孫千文滿眼血絲,掩飾不住的疲憊:“命暫時是保住了,能不能活下來,得看他自己的求生**。下一步安排在重症監護室,進行二十四小時觀察,如果一個月之內能睜開眼,說明是求生的**戰勝了傷勢,如果睜不開眼……”


    “會怎麽樣?”


    “要麽是身體機能逐漸衰竭,直至死亡,要麽是永遠昏迷不醒,像個植物人。我能做的,隻是手術,能不能活下來,看他自己。”


    “活著就好,活著就好,老虎不會這麽容易死,他能堅持下來,我相信他。”狄成鬆了口氣,露出欣慰的笑容,隻是這份笑容、這聲感慨,像是在鼓勵長孫千文,又像是在安慰自己。[.看小說就到~]


    “長矛穿透了肺部,呼吸功能受損;劃傷了心髒,差點造成主動脈出血;護心骨斷裂,痊愈希望渺茫。”長孫千文沒有說下去,陳虎的情況非常嚴重,手術過程中多次呼吸近乎停止,能保住命已經算是奇跡,他雖說醫術高明,但也隻能做到這點。


    如果換做其他醫生,可能在三四個小時前就會宣布手術失敗。


    “我相信你,相信老虎。”狄成強迫自己不去多想,定定的看著長孫千文,眼神和語氣裏滿是期待,或者是……懇求。他接受不了老虎死亡的消息,也承受不住這份痛苦。王鍾和沙琅的事已經讓他心力憔悴,真不敢想象多出一個陳虎會是什麽情景。


    長孫千文苦笑搖頭:“我算是上輩子欠你的,好,盡力而為。”


    “謝謝。”狄成由衷的感慨。


    “先不要打擾老虎,他需要安靜的環境。如果真的出現奇跡,老虎睜開了眼,最好盡快送回國內,這裏的條件不適合養傷,更容易落下病根,其他人也一樣,他們需要安靜的環境,經不起折騰。”


    “等他們的病情穩定,我會安排他們一同回國。”


    “這樣最好,我去其他地方看看。”長孫千文還是那麽的隨意、溫和,還是那副自信和微笑的模樣。


    盡管持續調控戰場十餘小時,盡管手術室奮戰四五個小時,盡管已經疲憊不堪,表麵上卻沒有流露出一分一毫。他知道自己的使命,知道自己的任務,更知道狄成的期待。


    所以……繼續下去……


    沒有一聲怨言,沒有一絲表露,更難能可貴的是那份溫和的微笑,不僅讓狄成感慨,更讓跟隨著走出來的助手們肅然起敬。


    “辛苦了。”狄成很想說聲去休息,可他知道……自己不能,長孫千文更不能。


    長孫千文走到急救中心的時候,頓時引來陣陣激動的嗡嗡響聲,看到熟悉的身影,看到自信的微笑,身在痛苦中的他們像是看到了生存的希望,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或激動或感激的看著長孫千文。


    這就是信念的力量!


    “從重到輕,排隊來。”長孫千文微笑頷首,回應眾人期待和渴望的目光,帶著兩個助手走進了手術室,沒有多餘的廢話,簡單的準備後直接開始工作。


    為了能救活更多人,能保持充足的jing力,在來急救中心的路上,長孫千文悄悄給自己注shè了興奮類的針劑,讓jing神持續的緊張,不至於出現昏睡感。


    隨著夜sè的降臨,基地忙碌的氣氛逐漸逐漸的平靜下來,傷的排隊等待著治療,沒受傷的在完成自己的活計後倒地大睡。


    這場勝利來之不易,卻沒有人來慶賀,沒有人來歡呼。天門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拚盡了全身的力氣,連防禦力量都降到了最低,誰還有心情來慶祝什麽?


    戰備部隊的廚師們想要犒勞犒勞基地的英雄們,給勞累的兄弟們補充下營養和能量,所以不顧辛苦的在訓練場上支起數十口大鐵鍋,宰殺戰馬肥羊煮肉湯,搬出僅存的美酒。


    可當沸水煮開,肉香彌漫,酒香飄蕩,卻沒有一個人過來‘品嚐’,連往這裏走的力氣都沒有,所有忙完的人都直接躺在地上,蜷縮著身子呼呼打起呼嚕。


    反倒是飄蕩的肉香和濃烈的血腥味混合成一股別扭的對比,不由的讓幸存下來的他們回想起血戰時的慘烈和悲情,回想起兄弟們的戰死和犧牲,回想起一幕幕的哀傷,回想起一幕幕的悲壯。


    他們累了,隻想睡一覺,隻想好好地休息休息。


    戰備部的廚師們既無奈又心疼,自發的去宿舍搬來被褥,一個個的給他們蓋在身上,至少在熟睡的噩夢中不至於再感到冷。


    整個基地的氣氛都變的沉悶,唯一活躍的是四處巡查的鐵律隊員們。


    狄成預感到了危機,以至於在有他和宇文荒雪坐鎮的情況下,秘密召回千裏之外的習羽皇!彭侯同樣察覺到了問題,或者是在這場血戰開始之初就有所jing覺,正如他在鐵律密會上說的那樣——大戰落幕之後,才是屬於鐵律的戰場。


    當時有人沒有正確的理解到他的意思,現在……命令依次下達,各大分隊展開行動。遊走在基地的各個角落,檢查著任何的區域,尤其是那些負責救助的醫護人員,哪怕是一個護士,也有三四個鐵律隊員監視,更不允許帶上口罩,以免有外人混淆視聽。


    或許做法有些極端,卻是最直接的守護方略,不然的話……一旦有戰斧的幸存分子假扮成了醫生,混進了基地的醫療室,很可能會帶來無法承受的慘痛結果。


    彭侯需要為天門負責,為基地幸存的部隊們負責!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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