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獅的異樣把剛剛閉上眼睛的狄成弄醒,插在它柔軟溫暖鬢毛裏的手輕輕滑動幾下,看向眼前的這個女孩。


    正準備積極“打開缺口”的沙琅也注意到雪獅奇怪的表現,看看它,再看看身邊的女孩,眉頭微微蹙了下,神情中閃過道異樣。


    “放假?”狄成把麵前剛剛倒好的熱茶往女孩麵前推了推。


    “嗯。”可能是看狄成麵善,也可能確實是渴了,女孩也不客氣,吹了吹漂浮的茶葉,輕輕品嚐起來,動作依舊那麽的嬌柔可人,或者可以說是……虛弱無力。


    “現在才剛到十二月底,好像還不到放年假的時間吧。”


    “我們元旦放假……咳咳”女孩剛要開口,卻忽然間劇烈的咳嗽起來,揪心的咳嗽,痛苦的表情,以及突然間慘白無色的臉頰,即便是童瑉等人冷血無情,也忍不住為她感到擔心,真怕她不留神背過氣去。


    “你得了什麽病,有藥嗎?”沙琅幫她拍了拍背、順了順氣,這女孩比想象中的要虛弱的多。


    半晌,女孩好歹緩過氣來,額頭滿是汗水,仿佛大病一場般更加虛弱無力,輕聲道了聲謝。“不礙事,習慣了。”


    狄成看了眼掉到地上的茶杯還有茶葉中明顯的血跡,安撫下越來越躁動的雪獅,道:“你好像病的不輕,沒有家人或者朋友陪著你嗎?”


    “我能走,不需要憐憫。”女孩兒的聲音虛弱的猶如蚊蠅,好像連張嘴說話的力氣都欠奉,十分的較弱、十分的可憐、不是故意的做作,而是讓人從心裏生出幾分疼惜。隻是說話的語氣卻有著與外表截然相反的堅強,可以判定這個女孩性格很硬,並非表麵般柔弱。


    “好好休息吧,如果需要什麽幫助,可以說一聲。是幫助,不是施舍。”狄成刻意強調了下,便沒有了深入交流的意思。


    女孩不由的抬眼看了看狄成,輕聲道了句謝謝,這次是由衷而說,是對狄成尊重她的感激。


    沙琅等人見女孩虛弱的實在是有些過火,給她倒了杯熱水後,也沒人再去招惹,本來就隻是打算調戲調戲,給旅途添點樂子,誰也沒打算真個要怎麽著,可看到她這幅樣子,哪還有心情繼續開玩笑,幹脆不再搭理,閉目養神,為東北之行休養生息。


    車廂在短暫的熱鬧後再次回歸平靜,隻有注意到雪獅異樣的狄成和沙琅稍微的多留了個心眼。雪獅的機敏性已經達到種不可思議、乃至神乎其神的程度,既然引起了它的警惕,這個女孩必然不簡單。


    車廂內慢慢的回歸平靜,隨著車廂的輕微晃動,近衛隊員們漸漸進入半睡半醒狀態,隻是新來的女孩在從虛弱中緩衝過來後,虛弱的表情忽然不自然起來,目光直直的定在了雪獅身上!


    良久,神情之中閃過絲明顯的驚異,目光轉動,定在了它所趴靠的狄成身上,而後在附近的近衛隊員們身上依次掃過,間或留意了他們無意中露出來的刀尖或者槍械。


    “你的?”女孩輕輕開口,可能是經過劇烈咳嗽的原因,聲音在虛弱中帶著幾分沙啞。


    狄成抬了抬眼,順著她的目光看了看雪獅。“怎麽,對藏獒感興趣?”


    “藏獒?這好像不是頭藏獒吧。”女孩眼神中精芒閃動,連帶著那副虛弱都仿佛被掩蓋下去,惹人憐愛的氣質也無形中消弱幾分,有那麽點女強人的味道。


    梳理著雪獅脖子上獅鬢般濃密的毛發,狄成饒有興致的看了看她:“那你說它是什麽?”


    女孩目光灼灼的看著雪獅,聲音用隱約有著幾分激動:“藏獒的體型很大,但絕對長不大到雄獅般的體型,更何況它爪子還是金黃色。藏獒中有個雪獒品種,雪獒中還有血脈最純正者,為雪玉神獅,乃西部密宗佛門獨有聖物!”


    此話一出,原本看起來睡著了的數十名近衛隊員竟然齊齊的睜開了眼,與之前的輕佻隨意不同,那抹警惕與冰冷令人心悸,車廂裏的氣氛仿佛也隨之降了下來。


    原本最為貪戀女孩這種柔弱特質的張綽緩緩撚動手指,藏在袖口的匕首悄然探出,與嘴角隱現的冷厲遙相輝映。


    察覺到四周眾人的異樣反應,女孩在詫異的同時卻緊緊蹙起眉頭,盯住狄成:“雪玉神獅乃密宗佛門禁臠,從沒有離開雪原的特例,也沒有哪個勢力能夠從密宗搶出過它。你……從何得來!”


    “姑娘,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麽。它是別人送的,至於什麽品種,我沒查過那麽詳細。”狄成敏感察覺到女孩眼神中的敵意,心中有些奇怪,她對雪獅好像格外的敏感,而且……


    她怎麽會知道雪玉神獅?!!密宗佛門?!這又是什麽地方?!


    女孩從驚疑中恢複過來,深深的看了眼狄成:“你必定不屬於密宗,它也確實是雪玉神獅,本來不可能有交集,卻出奇的相守一起,我不知道該說你幸運,還是不幸。”


    沙琅悠悠開口:“你知道的東西好像出奇的多,密宗佛門?我都沒聽過。”


    “我對奇人異事感興趣,所以遊曆了很多地方,也查閱了很多資料。雪玉神獅恰好是我比較感興趣的幾個事物之一。”女孩的回答滴水不漏。


    過道斜對麵的張綽吹了個口哨:“撒謊可不是好孩子。”


    “姑娘,貴姓?”沙琅開始*問。


    “名字就那麽重要?”麵對四周如狼似虎的危險目光,看似柔弱的女孩卻沒有任何的緊張和害怕,抬起眼睛看了看沙琅,忽然發出聲不屑的哼笑:“你好像很緊張,我這麽一個小女孩,你在害怕什麽?”


    側對麵的童岷忽然沉沉出聲:“把你的背包給我看看!”


    起先還沒注意,可現在感覺到女孩不同尋常後,敏銳的他又注意到那個自始至終一直被抱在懷裏的包。


    “我如果說不呢?你們一群大男人都過來搶?”女孩不為所動,雖然又劇烈的咳嗽聲,身體看起來更加的虛弱,可目光卻依舊堅定精亮,更是沒有絲毫的懼意。


    “行了!”狄成伸手打斷情緒有些激動的眾人,看了眼女孩,道:“你了解密宗佛門?”


    “一點點。”


    “距離到站還有很長段距離呢,跟我說說?”


    女孩瞥了眼沙琅和童岷等人,緊了緊懷裏的小背包:“我不跟有敵意人的說話。”


    狄成無聲笑笑,道:“我們沒有敵意,也不會傷害你,隻是好奇。”


    “密宗佛門就是密宗佛門,沒什麽好說的。”真到狄成感興趣的時候,女孩反倒拿起了架子,虛弱的身子向座椅靠幫上蜷縮了下,緩緩舒了口氣,竟然徑自閉上了眼睛。


    “佑赫……”張綽臉現惱怒,眼看就要起身教訓下她,在他們的眼中可從沒有什麽男女之別,隻有強弱之分,在成長為血刃之後便就學會了不以外貌辨人,尤其是在經曆了這麽多之後,越是外表羸弱的,可能越是危險,牙牙不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代表?!


    狄成抬了抬手,後麵的兄弟們趕緊製止了張綽。“那我們來談談其他的奇人異事?”


    女孩卻動也不想再動,閉著眼睛休息起來,一點也不在乎身處陌生的環境,四周全是陌生而危險的男人,更不再去搭理狄成,有那麽點耍小性子的意思。


    狄成不由輕笑出聲,看了看這個外表病態內心堅強的女孩,也不再打擾,向大家示意下之後,也閉上眼睛開始休息。


    第二天傍晚,火車終於在吉l北部城市w市停靠,車門打開,如潮的人流在擁擠和喧鬧中離開火車,為了避免雪獅的出現引起轟動,他們這節位於最後方的車廂直到半小時後才打開,由早已安排好的人引導著從側方離開。病懨懨的女孩也是等到狄成他們全部離開後,才提著自己的包裹慢慢的走出去,步子虛浮,身形晃動,仿佛隨時都可能暈倒。


    “成哥!”車站外,等候已久的翁曉風帶著幾名千目隊員快步迎了上來,大大的眼鏡蓋住了大半個臉,本來俊俏的臉看起來有些呆板。沙琅等人甚至邪惡的想到,這個外表怯懦、內裏精明的家夥,或許和之前車上那個外表嬌弱、內裏聰慧的女孩……


    挺般配的!!


    “嘿,曉風啊,我給你找了個小妞,和你相當對味兒。”張綽壞笑著一把攬住他。


    “啊?”翁曉風的臉噌的紅了起來,扭扭捏捏的想要掙開,剛剛還有幾分氣質,現在立馬又回到了平時的那副模樣。


    “對對對,翁老可以抱孫子了。”沙琅也嘿嘿笑著湊上來,拉著翁曉風指了指不遠處正小心翼翼從車上走下來的女孩。“看見沒,就是她,柔若無骨、我見猶憐呐,怎麽樣,滿意不?”


    “隻要你點頭,哥幾個立馬給你弄家裏。”金剛等人也壞笑著打趣。


    隻是原本還害羞怯懦的翁曉風在看到那個女孩時,臉色卻陡然一變,厚厚的眼鏡後麵一道厲芒隨即劃過!“怎麽是她……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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