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房間,周少華和沙琅正在關穎和安妮的攙扶下坐起身來,兩人的臉龐都是蒼白無色,身上很多部位都纏有繃帶和護板,臨時拚湊的木板床下則殘留大量的血跡。


    “怎麽樣了?”狄成關心的問道。


    “小傷而已。”周少華兩人咧嘴笑笑,隻是笑容幹澀,頻頻吸著涼氣,顯然無論是創傷還是手術的傷痕,都不怎麽好受。


    “再堅持會兒,等回到基地後再好好休養。”狄成安慰幾句,又走向旁邊病床上依舊緊閉雙眼的美顏,輕輕捧起被繃帶纏滿的手,心中的那種刺痛再次升起。不管美顏記不記得自己,當年小山莊的情景卻是自己一生最美的珍藏,可愛的小女孩是其中最重要的部分,自己沒理由不去嗬護。


    “她很虛弱,是不是先把她留在這?我們輪流過來照顧。”關穎道。


    狄成搖頭:“天亮之前必須回到基地,準備準備,我們立刻動身。”


    他何嚐不知道美顏的虛弱,經不得什麽折騰,周少華和沙琅也身負創傷,需要調養,可戰神咆哮的追蹤很可能會延伸到這裏,如果留在這裏,出現破綻的機會便會加大,到時候才是真正的危險。


    他不敢冒這個險,隻能讓他們忍耐會,等到了基地,得到索羅達的庇護,才能放下心來。


    將房間內所有與自己有關的東西一並處理掉,並再次在房主這裏做好工作,狄成等人迅速撤離,在天亮之前,潛回基地。


    為了避免受到幹擾,也為了能更準確的了解外界的變動,狄成在剛剛安頓好美顏他們後便通過外麵的守衛招來了索羅達。


    “計劃推遲?一個月後?”聽完狄成的話,索羅達的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


    狄成道:“臨時出了點變故,為了確保萬無一失,計劃至少要推遲一個月。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這片領地的主人最終還是你,隻是世間稍微向後延遲了點。”


    索羅達的眉頭依舊緊皺,濃密的大胡子幾乎要聚到一塊,讓本該英俊的麵容活脫脫像個毛球:“我剛剛得到消息,安曼的屍體已經被搜尋部隊找到,雖然沒有證據能表明凶手是我們,但索克不傻,很快就會往我們這方麵聯,他不會忍氣吞聲不聞不問。


    你們中國有句老話,叫夜長夢多,如果一再的延遲,我們的處境也將越來越被動,說不定哪天索克抑製不住怒氣,直接向你我下手。不是我泄氣,如果桑克真的不準備留情麵,我的部隊抵抗不住他的衝擊。”


    狄成打算索羅達,道:“我們這邊你不用擔心,盡管去做你的部署,加強對部隊的訓練和整合,還有與周邊軍閥部隊的聯係和協調,但絕對不能露出馬腳,表麵上要對索克更加的恭敬,時常要去跟他見幾麵,表達下自己的忠心,以此來瓦解他的疑心。另外在人前的時候,盡量的順著他,並向外人表示你們之間的親密關係,這一點尤為重要。


    索克很注重威信的營造,如果他沒有確切的證據,占不了大義,也就不敢明著對你出手。”


    索羅達眯眼看著狄成:“你好像一直沒把索克放在眼裏?我需要提醒你們,不要小看他!否則最後喊疼的必然是你們。”


    “我從沒小看任何人,也不會隨便的高高抬一個人。你做好你的事,我做好我的事,時機一到,共同起事。你放心吧,你和我的命運連在一起呢,除掉索克也是我的目的。”


    索羅達仰頭灌下麵前的涼水,又看了眼狄成,起身道:“那就一個月!一個月後必須動手。這次是我最後的一次讓步,我不希望到時候再有什麽意外情況出現。也提醒你一句,別跟我耍花招,在這裏……我的一句話足以決定你們的命運!”


    狄成仿佛沒有聽明白他的話,自顧自的道:“近段時間你幫我注意下外麵的動靜,昨天晚上我救了個女孩,但不希望除去你之外的任何人知道,更不希望有人打擾我們這個月內的生活。”說著,把長孫千文所給藥單和滋養品的手抄本推到桌子對麵:“找個心腹,按照上麵的東西定期來送,資金方麵不用擔心,任務結束後,我會分毫不少的還給你。”


    索羅達一把抄起紙張,大體看了看,扭頭離開房間。


    “索羅達的野心不小,想要控製他……可不容易。”待得對方離開後,正在吃早點的安妮輕聲開口。


    “一點小教訓,再加點小刺激,完全可以將他馴的服服帖帖!”狄成臉上掛著的笑容浮現出幾分邪意,這片領地……我要定了!!


    當晚的那次強勢突殺後,明麵上的金新月並未產生任何的影響,暗中也沒有出現大的波動,仿佛微小的石子落入茫茫大海,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關注,也就沒人來到索克領地內進行詢問搜查,狄成繃緊的心神逐漸鬆開。


    當晚戰場打掃的還算徹底,美顏的追蹤器又已經在半路上摘除,再者也沒人想到狄成可能爆發出類似紫晶等級的強橫實力,自然而然的也就沒人會往他這方麵考慮。


    一直昏迷的美顏則在三天後的傍晚幽幽醒來,讓眾人懸著的心不由放下,但很快……又再度提起!


    美顏神情的冰冷和隱藏的進攻性讓負責照顧的關穎三女不得不暫時退出,換由狄成進去。


    被**出來的病房內,醒來的美顏由於失血過多和虛弱,臉色異常蒼白,身體幾乎各個部位都有繃帶纏繞,點點血跡如梅花在上麵滲出。隻是麵對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她的神情尤為冰冷,那種冷厲仿佛能刺透人的皮膚,直入心髒,盡管身體受損相當嚴重,無法過度行動,可剛剛醒來的她依舊強忍劇痛彈跳起來,如受驚的母豹,蹲坐在床上,雙手橫起,做著防禦的姿態。


    也正是因為接二連三的劇烈活動,掙開了傷口,也扭到了本就滲血的內髒,疼痛席卷下,嬌小的身軀不受控製的抖動著,豆大的汗水在額頭彌補,殷洪的鮮血在體表流淌。隻是在猙獰神情映襯下,她的模樣與其說是可憐,不如說是瘮人。


    這一會,麵對突然出現在狄成,美顏並未有任何觸動,身軀微微下腹,神情更顯冷厲,嘴唇如野獸發怒般輕微的抖動著,露出裏麵帶血的牙齒,那副樣子仿佛時刻都能暴起,撲殺上來。


    隻是外麵的猙獰難以掩飾本質的虛弱,攻擊姿勢的保持讓她傷口大範圍撕裂,眼前的視線開始陣陣模糊,隨時都可能再次陷入休克昏迷。


    美顏的反應讓狄成心頭微疼,眼角忍不住再次濕潤,記憶中天真爛漫的身影,無論如何也無法與眼前的女孩重合。


    熟悉又陌生,曾經純真女孩究竟是否還存在著。


    嘴唇翕動良久,眼角的淚痕終於滑落,狄成準備了很多很多的話語在此刻隻化作一句:“丫頭……你安全了……再也不會有人欺負你……”


    美顏神情不變,森冷刺骨的眸子死死鎖定狄成,記憶仿佛依舊停留在當晚戰鬥的那一刻,戰鬥與逃亡是她腦海中殘存至今的唯一指令!


    “我不會傷害你,永遠不會”狄成緩緩呼出口氣,先是攤開雙手,示意自己沒有帶武器,而後將衣領掀開,將爪型的胎記露到美顏的視線中。


    “十多年前的小村莊,有個男孩,有個女孩,兩個相同的胎記。男孩說,這是上輩子的記號,是為了來世的再次相聚。丫頭……還記得嗎……”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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