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至石頭麵前,單手放在上麵,那石頭絲毫光芒不顯,如普通之物。


    三人眼中露出一抹失望,寓峰笑道:“白老弟,看來你是天生做秀才的命了。”


    白風道:“本來就不懷希望,寓峰兄不用寬慰了。”


    靈使輕歎一生,麵容有著一抹愁色,“天公不作美,怎生奈何?你們走吧。我要回屋靜一靜心。”


    “哼,爹,我們走。”寓紀嫌棄地看了靈使一眼,拽著寓峰的衣袖,小聲氣道。


    靈使是想村冊留名,在上宗之內也有其名,再跟上他的脾性,寓峰卻是可以理解。他對著靈使說了句辭語,轉而對白風說道:“我們先行。”


    隨著白風的點頭,靈使回屋,他們三人側身離走。


    不過幾個呼吸,靈使已將要進入屋內,卻是自天邊傳來了笑聲,“寓靈使既已出來,何必再回去?”


    此聲回蕩不絕,四人都是一驚,停步了,抬頭瞻向聲音之所。


    那遠方,三道流影初顯,在山之上,細看之下卻是在山上天。


    須臾,靈使隻聞一陣細風,微微眯眼,睜開之際,不遠處,巨樹下,碩大的枝葉地上,有三道人影,兩人身著黃色衣袍,年齡似三十有餘,一人臉寬額小,一人臉瘦身高,還有一人看已是花甲之年,頭發花白蓬鬆,眼神渙散,麵色雖是蒼老,卻居於常態。


    看清幾人臉麵,他如同冷水衝頂,一個激靈,慌得跪下道:“上宗兩位驕才來此寒舍,實在令本庵蓬蓽生輝,有失遠迎,萬望恕罪。”


    “你這小老兒倒是鄙薄,你一個木屋何用庵字,玷汙了那庵清潔之名。有罪誠然,念你如此恭媚,就饒了你吧。”臉寬額小之人略微享受,笑道。


    靈使連忙道謝,老臉上已是有了冷汗,這三人除了那老者之外,可皆是大人物,他也僅僅見過一麵,他一個小小靈使,麵對靈凝宗長老,若不謹敬,可是要頃刻間身首異處的,若是惹惱了,則是灰飛煙滅,沒個全屍。


    即使那瘦高之人都不屑看他一眼,他也不敢有絲毫不滿的。


    “長老教訓的是,晚輩定當謹記。”靈使客氣道。


    “你這晚輩卻是不失得體,此為淬風丹,可解你體內不通,更好吸納靈力,你便拿去。”臉寬額小之人神色中肯,從懷中拿出一粒黑色丹藥,扔與靈使。


    靈使一聽,神色狂喜,急忙小跑接住那丹藥,拜謝道:“上宗長老出手不凡,著實讓晚輩惶恐,此丹定不服用,留與後輩瞻仰,對上宗千萬敬意。”


    臉寬額小之人愈加滿意,“你,很不錯。”說罷又是拿出丹藥,一股腦地扔給了靈使。


    其接住,細數之下有五六粒之多,他忍受不了,老嘴咧了起來,就合不住了。


    好一會兒,臉寬額小之人道:“把你這笑容收起來吧,我看得瘮得慌。”


    “是是是,晚輩微鄙,實在沒有見過如此靈丹,驚喜之下,自覺可多活十年,現出醜態,讓長老見笑。”靈使聽得那人說語,自然恭敬,收了心中的無法抑製,說道。


    臉寬額小之人看向後方白風三人,對著靈使道:“這三個凡人不敬,你看著理會。”


    靈使側頭,卻是見白風三人一動不動,神色驚奇,不由心中暗罵,壞了上宗對他的印象,這樣豈不多個管教不嚴之罪?


    正待說話,那瘦高之人神色卻早有不耐煩了,“張師弟,夠了,我等還有要事需辦,不要與這幾個小童浪費時間。”


    臉寬額小之人卻是不怕,嬉皮道:“一些小事,馬師兄不需著急,待我再問上一句,保管不耽誤你的修煉珍時。”


    那馬師兄聽他如此說,神色雖是不悅,卻不再言語,佇立閉目。


    張師弟收起笑臉,問道:“寓靈使,那三人可是來測試的?”


    “正是。”


    “黑色之石可有半分光亮?”


    “兩個大者無半分光亮,小者倒有一絲。”


    張師弟又露出了他的笑臉,朝旁邊道:“馬師兄,剛才多有得罪,事已問訖,我們走吧。”


    “早該如此。”馬師兄輕哼,便要離去,那花甲老者卻是忽然開口道:“二十餘歲的年輕人,你可願拜我為師?”


    眾人皆是一怔,然後那馬師兄,張師弟樂了,“早聞桑師伯收徒奇異,此言不假,一個殘廢,收他作何?”


    白風一震,先前他就感應到三人氣息,那馬張兩人修為皆是歸元境後期,至於那花甲老人,其氣息遊離不定,似深似淺,難以看出。


    沉吟片刻,白風小心道:“我不願意。”


    未等花甲老人說話,張師弟卻是氣了,“哼!不知所謂,我師伯親自邀你,你卻不以為然,實在沒有權衡之心,不知輕重!”


    馬師兄也是有些期待了,“傳聞這桑榆奇特,宗內名聲如蚊,不受待見,如果他再收了一個殘廢弟子,那可真是有趣了。”


    他竟開口勸說了起來,“年輕人,入了桑師伯門下,可是有取不盡的好處,其輩分,就連我們長老也要尊稱一生師叔,就這一點,已夠你用。”


    似是覺有不妥,他須臾後,又軟硬皆施,“況且你有選擇的餘地嗎?”


    靈使看此,暗暗高呼,“白風啊白風,我寓靈村待你不薄,你可要答應啊,等你走後,我定替你善待寓峰一家。”因為激動,他的老臉上竟有些潮紅。


    思量片刻,白風雖是覺得不合己願,卻無可奈何,三人若是發力,他沒有自信能夠逃掉。心中已有取舍,他道:“我雖是拜師,卻庶無禮。”


    花甲老者道:“我之一峰,不念輩分,不循禮節。”


    張師弟樂道:“既如此,我二人便先行離去。”


    “靈使,照顧好小兄弟的同行。”


    靈使歡快答應。


    接著寓峰與白風言語幾句,便是帶著心腔憂心,還有寓紀下山去了。看此場景,他知道,或許所謂仙門,也並非佳選,此去是吉是凶撲朔迷離,因白風是他帶來,他的心中有著煩愁。


    至於餘下之人,則是由花甲老人帶著白風離去,馬張二人背道而馳,靈使回屋暗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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