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沒想到武栩真的回頭了。


    “你想幹嘛?”陳思琪大喝一聲,武栩嚇得倒退了一步。


    “那個……我是想說……”


    “你想說什麽?”


    “我想說報酬的事情……”


    “你救下我朋友了麽,你有什麽資格管我要報酬!”


    “哎!是你不讓我……”


    “我不讓你什麽了?我有妨礙到你麽?你有什麽證據麽?”


    陳思琪不知哪來的勇氣,一連串的咆哮讓武栩無言以對。其實陳思琪準備好的台詞的是:不要傷害我,屁股隨便摸,脫了褲子都可以……可不知道為什麽,極度的恐懼讓整個情勢出現了巨大反轉。


    “是你說的啊!”武栩恨道。


    “我說的,怎麽了?”現在絕對不能示弱。


    “你可別後悔!”


    “我有什麽好後悔的!”


    “以後有事,你再也別想找我!”


    “誰稀罕找你啊,你個死變態!”


    “你卑鄙!”


    “你齷齪!”


    “你不講信用!”


    “你不知羞恥!”


    “你……”


    “你下流,你愚蠢,你變態,你猥瑣,你不知好歹,你不知羞臊,你臭不要臉……”


    ……


    陳思琪搜腸刮肚,把能想到的貶義詞全用在了武栩身上,如此拙劣的言語攻擊竟讓武栩毫無還手之力,直到陳思琪精疲力竭,武栩垂頭喪氣的帶她走出了山洞。


    刺眼的夕陽讓陳思琪感到一陣暈眩,她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沒想到現在已經到了黃昏。


    “我在山洞裏睡了多久?”


    “將盡一天吧。”


    “可是我……”


    “還是覺得很累,對吧?”


    武栩跨上了摩托車,回頭道:“走吧,回去再好好睡一覺。”


    “你真就這麽放過我了?”


    “放過?”武栩一怔,“為什麽要說放過?”


    “我,那個什麽,差一點就……那個什麽了……”經過了一番罵戰,陳思琪對武栩不再心存恐懼。


    “你說什麽呢?”


    “我是說,我是不是……給你帶來了……很多……麻煩……”


    可不知為什麽,陳思琪突然感到了一陣愧疚。


    “麻煩是有,可也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多。”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是……”


    “我是什麽?”武栩笑道。


    “我,現在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上車吧,”武栩歎道,“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


    可能是路上的行人太多,也可能是想和陳思琪多呆一會,武栩沒有使用法術,而是帶著陳思琪一路飆回了公寓,夜風吹在臉頰上,和來的時候一樣愜意,陳思琪趴在武栩的脊背上,貪婪的享受著那份溫暖。


    公寓樓下,武栩沒有下車,直接掉了頭,陳思琪本來想請他上去坐坐,可終究沒能開口。


    “記住,下次你再想救一個人,就要做好犧牲更多人的準備。”一陣刺耳馬達聲後,武栩消失在了夜色裏。


    陳思琪落寞的走進了樓道,在電梯裏,她還在想該怎麽去麵對黃思玲,她到底是誰?有著什麽樣的身份?和不庭山的那夥人有什麽樣的瓜葛?


    如果看到曲柔該怎麽辦?是不是要跟她道個歉?是不是要忘掉那些不愉快的過往?


    可當她推開房門,之前的疑問一瞬間失去了意義。黃思玲不在家裏,曲柔也不在。


    房間裏陳設依舊那麽簡單,那麽熟悉,窗子裏透進來的光,依舊那麽昏暗,依舊那麽單調。


    陳思琪來到浴室,洗去了滿身的汗水和泥汙,可卻換來了滿心的空虛和寂寞。


    睡吧,睡著了就好了,等自己睡醒了,她們也該回來了。


    是不是忘了什麽事情?


    自己好像一天沒吃東西了,可為什麽一點都不覺得餓呢?


    陳思琪給自己煮了碗米線,在水燒開的那一刻,她想起了另一件事。


    睡覺之前還要打一個電話,必須得給那個男人一句交代。


    陳思琪撥下了尹懷軍的號碼,電話的另一端,尹懷軍緊張的看著劉莉。


    “怎,怎麽辦,這丫找來了。”


    “怕什麽?”劉莉道,“之前不都商量好了麽,照著說就是。”


    “好,好……”尹懷軍顫巍巍的拿起了電話。


    “喂!你,你誰呀!”


    隻這一句話,讓陳思琪深刻的體會到了一盆冷水潑到臉上的感覺。


    “我叫陳思琪,是劉莉的部門經理。”


    “啊,你,你有什麽事啊?”


    我有什麽事?多麽滑稽的一個問題。這到底是誰的事?這到底是……


    “我答應你要幫你找到劉莉,現在我已經查到了她的線索,她就在……”


    “你說什麽呢,我媳婦已經回來了,就在我身邊。”


    陳思琪心頭一凜,低聲道:“你聽我說,你隻要認真聽就好,千萬要保持冷靜,那個人不是劉莉,她隻是占據了劉莉的身體,你千萬要保持冷靜,她是個很危險的……”


    “你他麽胡說什麽呢?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這是我的媳婦,我他麽還能不認識麽?”


    “你仔細聽好了,那個人真的不是……”


    “行了,行了,你丫有病吧你,我們兩口子的事你瞎摻和什麽呀,你再胡說八道我報警了啊,真是的……”


    尹懷軍掛斷了電話,深吸了一口氣對劉莉道:“怎麽樣,還行吧。”


    劉莉擦了擦他額角的汗水,笑道:“看把你嚇得,她算哪根蔥?你怵她幹嘛?”


    “這不是之前跟她說了點不該說的麽。”


    “你跟她說什麽了?”劉莉戳了一下尹懷軍的額頭。


    “沒,沒,”尹懷軍尷尬的笑道,“沒什麽,你看我這個笨,說好了死活不能承認的。”


    “行了,行了,別廢話了,”劉莉道,“剛才表現的還不錯,今晚好好獎勵你一下。”


    “別了吧,孩子還沒睡呢。”


    “怕什麽,他那麽小,能看懂個什麽?”


    “要不再等一會。”


    “你跟這等著吧,我可沒情緒了啊。”劉莉起身走回了臥室。


    “你看你,那麽急幹嘛呀……”尹懷軍笑吟吟的起身,顛顛的跟在了劉莉的身後。


    ……


    多麽尷尬的領悟。


    “人家兩口子的事,你跟著瞎摻和什麽呀?”陳思琪自嘲的笑了笑,將手機丟在了一旁。


    睡吧,一覺睡醒,一切就都過去了。


    盡快白天睡了一整天,可濃濃的睡意很快的占據了整個身體。


    在夢裏,她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斑駁的牆壁,狹窄的走廊,昏暗的燈光,和帶著鏽跡的一扇扇鐵門。


    這是什麽地方?監獄麽?


    每一扇鐵門上都有一個帶著柵欄的小鐵窗,鐵窗裏麵一片漆黑,不時散發出帶著血腥的惡臭。


    每經過一扇鐵門,都能聽見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有笑聲,有哭聲,有慘叫聲。陳思琪非常害怕,可綿軟的雙腿和濕滑的地麵隻能讓她在狹窄的走廊裏緩緩的前行。


    有一扇鐵門虛掩著,陳思琪覺得那裏隨時有可能會跳出一個滿身血汙的厲鬼,或是跳出一個畸形醜陋的惡魔。


    她想一口氣衝過那扇鐵門,可她的雙腳竟不受控製的停在了那扇門前。


    “看看吧,你應該認識她。”


    耳畔傳來了一個令人作嘔的聲音。


    這個令人作嘔的聲音應該屬於一個令人作嘔的生物。


    在這個生物的控製下,陳思琪被迫轉過了身體,向鐵門裏望去。


    她看見了一個人,看身形,好像是黃思玲。


    她遍體鱗傷,蜷縮在陰暗的角落裏。


    她垂著頭,帶著泥汙的發絲擋住了她的臉。


    “玲兒,是你麽?”陳思琪顫抖著問道。


    那人沒有回答,她一動不動,似乎已經失去了生命的跡象。


    陳思琪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她強迫自己挪動腳步,希望盡快離開這裏。


    突然,滿是泥汙的發絲後麵發出了兩道綠油油的光。


    那兩道光照在臉上,讓陳思琪幾乎停止了呼吸。


    “你認識她麽?”那個作嘔的聲音問道。


    “姐……救我……”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在了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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