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直接掛了傾藍的電話,什麽也沒回答。


    傾藍思忖了許久,詢問王府的管家,管家承認在蔣欣出事之後,送醫院的這段時間裏,因為聯係不上傾藍,所以他聯係了王妃。


    王妃?


    傾藍跟清雅的婚姻結束,卻並未公之於眾。


    所以管家聯係不上男主人,自然要通知女主人。


    這個思維邏輯其實是對的,傾藍沒了責備管家的理由,卻是警惕起來。


    警惕著清雅“王妃”的身份必然存在許多隱患。


    他將掠影跟管家叫到自己麵前,認真叮囑:“從今往後,我的一切跟王府的一切,包括整個洛家的人和事、外婆的任何事,禁止對王妃提起!


    如果她主動詢問的話,就說不知道,不管什麽都不許說。


    就連家裏來了哪個下人或者中午吃了什麽,這樣芝麻小的事情也不許說!”


    掠影跟管家紛紛詫異,卻也跟著警惕起來:“是!”


    *


    禦書房。


    空氣裏漂浮著白咖啡與紫薇茶膏相容的臻貴氣息。


    方沐橙與流光並肩坐在沙發上。


    傾慕自己拿了個椅子坐在他倆沙發對麵,三人在閑聊。


    得到消息,知道蔣欣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傾慕鬆了口氣:“二皇兄也是不易了。


    最近為了晞兒的朝服,他該是忙的焦頭爛額了,現在加上外婆的事情,必然心力交瘁。


    我聽皇奶奶說,就連雅鈞表叔都跟著振奮精神,很多年沒這麽刻苦工作過了。”


    方沐橙臉上載著運籌帷幄的笑,與氣定神閑的從容。


    他放下茶杯,望著對麵的愛徒,含笑道:“其實康賢王是個聰明人。


    之前我跟他說起過,他命中與殿下有幾次過節,但是過節是命數,如何麵對與處理才是人定的。


    清雅女帝父母的事情,讓康賢王夾在妻子與兄弟之間。


    但是有過之前的提醒,他必然會警惕,必然會注意一定不能損傷兄弟情義。。


    他離婚是我一早預料到的,相信陛下也是讚賞他的選擇的,所以立即恢複了他的親王之位。”


    傾慕吃了一驚:“我與二皇兄命中注定還有節?”


    “哈哈哈,自然是有的。”方沐橙笑著道:“上嘴唇跟下嘴唇還會碰到呢,兄弟怎能沒有過節呢?


    這個不僅僅是我能算出來,就是殿下,或者任何人,都能算出來!


    就跟大街上的神棍思維是一致的,說些似是而非的,大家普遍都會有的,你就會覺得你好像也有,你自然而然就相信了。


    其實呢,這不是算命,而是利用了你的心理!”


    傾慕睜大了眼眸,滿是後知後覺!


    而流光更是驚奇道:“所以你說的兩位殿下的節,凡人指尖相處都會有,根本不是你算出來的。


    你故意這麽跟康賢王說,就是為了讓他在清雅女帝與傾慕殿下鬧矛盾的時候,心中有個戒尺,下意識地選擇維護兄弟關係、維護親情?”


    方沐橙笑著道:“我也是沒辦法了。


    康賢王那時候那種狀態,你現在還能想起來嗎?


    那是寶親王都勸過,整個洛家上下總動員,全都勸過。


    可有什麽用呢?


    我就琢磨著,難道這世上真的就有這種無論如何都不能將他引導到正確路上的人嗎?


    如果康賢王真是這種人,又如何配做洛家子孫?


    迷信這東西,每個人心裏都有。


    隻是迷信的範疇不一樣而已。


    我也迷信,我迷信洛家的基因絕對不會生出絕對蠢鈍到無可救藥的人。


    所以我在想,也許我們整個家族的總動員,康賢王無動於衷,其實不是我們花的力氣不夠,而是我們使用的方法不正確。


    當了校長之後,我見到春蕾居各式各樣的孩子們。


    我更加相信,要因材施教。


    所以我琢磨了半天,決定讓康賢王心中也有個迷信。


    他的迷信就是,他相信我,相信我真的有算出他未來的能力。”


    傾慕起身,對著方沐橙認真三鞠躬,而後道:“老師,受教了。”


    流光也跟著起身,對著方沐橙鞠躬道:“受教了。”


    方沐橙連忙拉住流光:“功德王這是做什麽,殿下是我的學生,我受得起。


    但是功德王的這一拜,我可是受不起的。”


    “受得起受得起!”流光感慨道:“小傑布總說我蛇吃多了,所以是個直腸子。


    現在我才明白,原來機關算盡的人是可以這樣的,我真的受教了。”


    方沐橙被他說得哭笑不得:“功德王是在誇我,還是損我?”


    流光:“誇誇誇!我可能表達不對,但是我絕對崇拜!”


    眾人笑著又聊了會兒。


    傾慕忽然就接到了夜安打過來的電話。


    自從夜安封了親王之後,傾慕便經常與他們有些互動,所以夜安膽子漸漸大了,也敢給儲君直接打電話了。


    “二叔?”傾慕對夜安的稱呼非常親昵。


    這讓方沐橙欣慰地笑了。


    自家愛徒的情商是非常高的。


    夜安在電話裏道:“殿下,海哲思皇子來電話,說是他馬上就到我王府了。


    還說,這是你的意思,說是讓小蝶給他全權辦理婚禮的事宜?”


    傾慕:“……”


    那天他對海哲思說的話,確實是一個辦法。


    但是明顯這是一條死路,走不通的,他目的不在幫海哲思解決問題,而在讓海哲思不要再找他解決這件事情。


    因為海哲思第一次來電話找他幫忙的時候,他們彼此心裏都很清楚,唯一最快、最簡單的途徑,就是冊封這個寧國女孩為郡主。


    但是傾慕不願意。


    他將這題丟給淩冽,淩冽明顯也不願意。


    夜安:“殿下?”


    “對,我跟他說的。”傾慕太陽穴突突跳了起來。


    這個海哲思,還真是不走尋常路。


    傾慕緩聲道:“他要是到了,你就跟小蝶正常招待,畢竟是你的大舅子。


    我跟海哲思現在通個電話,我確定一下他的真實想法,稍後聯係二叔。”


    夜安:“好的。”


    通話結束後,傾慕沉默了。


    難不成海哲思真的放棄自己的阿拉伯皇子的地位,跑回寧國來做一個普通老百姓?


    這……


    他抬眸,望著方沐橙:“老師,海哲思這是什麽意思?”


    方沐橙立即起身,拉著流光:“功德王,你上次說想跟我探討一些星月陣法的事情,我們現在過去吧?”


    流光一聽,雙眼發亮:“太好了,你真的願意教我?”


    “那是。”方沐橙:“殿下,我們先走了,你好好工作,注意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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