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直接關乎喬家的生死榮辱,用喬歆羨剛得到這個消息時候的話來說,就是“天降橫禍”。


    今夕上前接過了誠燦,柔聲道:“媽咪,你好好休息一下,放寬心。


    我相信安安沒有做過,不會有事的。


    小蝶也是烈士之後,更是從小培養的寧國特工,她那麽愛國,更不會的。


    這中間肯定是有什麽人故意陷害,太子殿下英明,不會相信他們的。”


    今夕抱著孩子,聞到一股奇妙的味道,立即對著夜威吩咐:“誠燦拉臭臭了,我抱他上去處理一下,你好好陪著媽咪。”


    夜威點頭:“姐,你也要注意身體,你臉色不是很好。”


    今夕淡淡笑了:“好。”


    整個春閣都籠罩在一股陰鬱的氛圍之中。


    子煜上前說起晚餐時間的時候,涼夜都閉著眼靠在兒子肩頭不說話。


    夜威一直在安慰她,給她信心。


    可是涼夜卻道:“我最後悔的,就是讓安安娶了小蝶!”


    都說寧毀十座廟,不破一門親,可是涼夜是真的希望安安能跟小蝶離婚的。


    但是一想到兩個可愛的孩子,純燦跟誠燦,涼夜又覺得難受,覺得心疼。


    她閉著眼,在夜威懷中再次失聲痛哭起來。


    子煜已經將春閣的下人都遣散了,晚餐都是他跟妻子準備的,除了樓上的育嬰師們,整個一樓就沒有外人在。


    涼夜抓著夜威的衣袖,哽咽道:“如果真是小蝶的問題,我們整個喬家都毀了呀!


    如果不是小蝶的問題,是小蝶被人利用了,那這樣愚蠢又招惹禍端的兒媳,我喬家要她做什麽呀,早晚還是會被她毀了呀!”


    夜威不停安慰,不停給她擦眼淚。


    可是,好像沒什麽能阻擋強勢的涼夜想要夜安離婚的心。


    *


    孝賢王府。


    傾慕跟夜康在沙發上閉著眼休息。


    說是睡覺,可是誰也沒有睡著,因為大家都明白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而子曰心中感念傾慕對王府做的一切,專程去到院子裏給雲軒打電話,詢問傾慕的口味。


    太過疲憊,休息也不好,如果再不好好吃點,隻怕身子受不了。


    雲軒聞言,直接對子曰道:“殿下這種時候是不會講究的,你也不必太擔心了。


    我這就帶著甜甜過去,給殿下做一點吃的。”


    聞言,子曰心裏一鬆:“好。”


    雲軒是心疼傾慕,可是來了之後還是被傾慕責備了:“大將軍王府都沒有送飯過來,你卻給我送了個廚子。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是在度假,不是在查案!”


    雲軒一言不發,任由傾慕責備。


    來的時候家裏都囑咐過了,就是傾容都說了:“傾慕查案如果忙的沒時間吃,那也要想方設法讓他吃上一口!”


    對於雲軒來說亦是如此。


    傾慕身體健康,就是雲軒最大的心願。


    夜康見雲軒可憐,輕歎道:“來就來了嘛,其實我也餓了。


    之前吃過幾次阿詩的手藝,確實非常出色。


    甜甜的飯菜我還是第一次嚐,讓我嚐嚐吧!”


    子曰厚著臉皮道:“我也想嚐嚐呢。”


    傾慕卻是心裏藏著事情呢,對於大家的話不置一詞,很快紅麒送來了夜蝶的全部資料。


    他這才伸手接過,並且單獨走到了書桌前,認認真真看了起來。


    甜甜在外頭敲了個門。


    子曰去開,但見甜甜端著托盤過來:“白咖啡,送進去給我家殿下。”


    子曰接了:“好。”


    甜甜趕緊轉身去做飯去了。


    雲軒在裏頭站著,雖然沒瞧上一眼自家媳婦,可是聽著她的話,看著她貼心地煮了咖啡,心裏暖暖的。


    愛喝咖啡的人都有癮。


    如果長時間喝不到自己喜歡的咖啡,肯定會很難受的。


    雲軒趕緊端了一杯給傾慕送去。


    傾慕雙眼落在文案上,皺著眉剛想說不用了,鼻尖卻掠過一抹熟悉的沁香。


    手指不由靠過去,端起了咖啡。


    一共六杯。


    夜康、紅麒各執一杯,嚐過之後紛紛讚歎這白咖啡的味道比今日子曰奉上的好喝多了。


    子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心端過一杯嚐了口,確實好喝。


    他立即望著雲軒:“雲軒大人,可否讓王府的咖啡師跟著尊夫人學上一學?


    這樣太子殿下往後再來,我們也能做出這麽好喝的白咖啡了。”


    雲軒確搖頭:“那不行!


    這可是隻有太子妃能跟著學上一學的,太子殿下的味蕾越是挑剔,就越是離不開我們。


    子曰先生可不要搶了我們的飯碗。”


    聞言,原本緊張的書房裏頓時有了歡快的氛圍。


    傾慕仔細將夜蝶的文案讀了兩三遍,忽而突兀地出聲:“小叔叔。”


    沙發那邊的人齊齊噤聲,朝著傾慕的方向看過去。


    而雲軒跟子曰已經會意,安靜地開門出去守著,不妨礙他們議事。


    夜康有些緊張:“殿下,怎麽了?”


    傾慕緩聲道:“夜蝶是烈士之後,她是特工局的戰士,這些勳章足以證明她是白的。


    但是,細細推敲下來,並非如此。”


    夜康心裏一提,不由緊張上前,站在傾慕身側望著文案,不明所以:“殿下,這怎麽說?”


    “首先看她是烈士之後的身份吧。”傾慕忽而端起咖啡,卻見杯子空了。


    紅麒眼疾手快遞上一杯:“剛好多出一杯沒人喝過的。”


    傾慕接了,小酌一口,接著解釋:“她的家人是怎麽成為烈士的?


    不是因為他們對敵作戰,而是因為他們在文工團演出的時候,剛好被戰爭的炮火炸了,而他們的身份又是軍人,是部隊裏的文工團的演員,有軍籍的。


    死亡的時候還在演出,所以成了烈士。


    這跟我們傳統意義上的,那些如履薄冰的臥底、英勇奮戰的戰士,執行抗戰對敵任務而犧牲的烈士,完全不同。


    小叔叔,你想,當時劇院裏多少普通老百姓也在看演出。


    他們也被炸死了。


    其實他們當時都在劇院裏,都在戰爭的炮火下,隻是一個是文工團有軍籍的歌手或者演員,一個是沒有軍籍的黎民百姓,所以一個被稱之為烈士,一個被稱之為死難群眾。


    而且,他們演出的時候並不知道這裏會遭遇突擊轟炸,他們跟普通百姓一樣都屬於意外死亡。


    當然,我隻是說,夜蝶家人的這個烈士的得來,含金量不高而已。


    咱們就事論事,我並不是對夜蝶的家人有意見。”


    傾慕說完,又將手指對準了一行文字:“我們來看看夜蝶除了烈士遺孤的第二個身份吧。


    她的第二個身份是特工局戰士。


    執行過不少任務,每一次結果都是讓人驚豔的。


    這也是為什麽她會成為當時特工局主力戰士、並且深受父皇與小爺爺信任的原因。


    她這麽出色,出手百發百中,卻在暗殺雲清致的時候,失手了。


    我再次聲明,我不僅僅是對夜蝶的家人沒有意見,我對夜蝶本身也沒有意見。


    我們就把這些攤開在桌麵上,就事論事,科學理性地分析。


    我的分析告訴我,這個女人不正常。”


    傾慕望著麵色蒼白的夜康跟紅麒,又加了一句:“讓一一將勳燦送走,是因為不能讓勳燦看二叔他們夫婦的眼睛。


    喬家人也是洛家一脈相承,我們不能自相殘殺。


    但是,我不會輕易放過審查夜蝶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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