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傾慕小聲喚了一句。


    淩冽的眉頭微微蹙了一下,睜開眼,有些抱歉地對著傾慕笑了笑:“嗬嗬,困了。不過你們說的我都聽見了。”


    傾慕有些擔心:“父皇,昨晚不是睡得挺早的?”


    “嗯,後來你母後將一一的嬰兒床推回來,我夜裏搶著爬起來喂了兩次奶,嗬嗬~”淩冽笑了。他想起一一那柔軟的一團,整顆心都化了:“然!跟阿詩說一聲,咱們中午都回去吃飯!”


    門口,卓然應聲:“是!”


    傾慕無奈道:“父皇,你白天要工作,晚上帶孩子,太辛苦了,一三五還是我來照顧吧!”


    淩冽當機立斷地製止了:“不用,今晚不是沈大哥他們照顧嗎?隔天的晚上才照顧一次而已!沒事的。”


    喬歆羨勾唇笑了笑:“想來之前太子宮裏請的育嬰師都被辭退了吧?”


    小郡主必然是身受萬千寵愛的了。


    淩冽笑著點頭:“是啊,家裏都爭著給一一換尿布呢,那些育嬰師被小乖都辭退了,嗬嗬~”


    淩冽的臉上始終掛著笑意。


    看了眼手表,望著喬歆羨:“中午要不要一起過去吃飯?”


    他現在吧,及巴不得全世界都去太子宮看看他的小孫女,看看一一是多麽可愛,再聽上人家誇讚幾句一一的話。


    哪怕他知道這裏麵可能有些是阿諛奉承,但隻要是誇讚一一,淩冽都覺得高興。


    喬歆羨看出他的心情來,無奈地搖頭笑道:“晚上吧。夜兒說,她在中國的時候,女人生完孩子,親戚是要上門送月子的。寧國雖然沒有這個習俗,但是她知道這個習俗,便想過來看看。”


    以前涼夜不是有這方麵的意識,她的交情僅限於洛傑布夫婦、還有慕天星。


    但是自從清雅的事情出來之後,涼夜的心也漸漸朝著皇室又靠攏了些,喬歆羨明白,人心總是肉長的,這世上有一句話說的很對: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深刻地體會到了淩冽的人格魅力之後,涼夜也會有動容的時候。


    淩冽嘴角會意地一彎,自家親戚能越靠越攏,這是好事情,忙溫潤道:“好啊,那晚上過來吃飯。我讓阿詩專門準備幾個拿手菜,把你家幾個孩子都叫來,趁著傾慕傾藍這會兒都在家裏,咱們熱鬧熱鬧,讓他們幾個孩子也聯係聯係感情。”


    喬歆羨頭疼地想起自家孩子,忖了忖:“好!我給他們說一下!”


    又閑聊了一會兒,喬歆羨手機響了。


    他拿起一看,是安全局的專家發過來的短訊:“眼珠不像是真的。”


    幾個字,千斤重,砸在了喬歆羨的心上。


    他當即給對方撥了電話過去,問:“有什麽具體依據嗎?”


    專家道:“因為人的眼球接受的像都是倒影成像的,根據女帝眼球上黑色瞳孔的亮度折射率分析之後的數據,跟視頻背景下的天氣、光線折射出的角度不同,她的眼球應該是後期ps上去的,並不是同步錄下來的。”


    喬歆羨沉默著,又聽專家補充了依據:“又或者,她沒有眼球,這雙眼球是假的。否則,如果錄像是同步直播、沒有後期製作的話,我們看到女帝瞳孔放大後呈現出的草坪的像,應該換成視頻裏正前方的小白塔的像才對。我舉個最簡單的例子:一個人活生生的人,正對著一座小白塔看著,她的眼球裏怎麽可能呈現出小白塔之外的像?而且草坪是在小白塔之後的,她的眼睛有什麽超能力,還能夠越過小白塔,看見一片草坪?”


    “好,我知道了。”喬歆羨結束了跟對方的通話。


    沙發上,淩冽、傾慕紛紛沉默了。


    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他們已經不想知道了,因為能做的該做的都做了。


    即便當初傾藍強暴了她,但是後來慕天星上門提親的時候,她也說了,她不怪傾藍這麽做。洛家為清雅做的,包括後來幫她除去了雲澹兮這個心腹大患,已經遠遠足夠抵消掉傾藍對她的傷害。


    又或者,站在清雅的角度,那反而是圓滿。


    就好像莫林當初強上了倪雅鈞,又不告而別去執行任務的心情是一樣的,因為有了傾藍的那個作為,反而讓清雅心中毫無遺憾、毫無掛念地回了北月,因為她的第一次給了最想給的人,往後再嫁給誰、遇見誰,她都無所謂了。


    與一個人終其一生要經曆的種種磨難相比,初夜,不過是最輕微的疼痛。


    輕微到,根本不足以與失去親人的疼痛相比。


    如今,清雅的家人全都回來了,雲青兮夫婦雖然沒有露麵,卻也有跟納蘭庭聯係過,這些納蘭庭都跟淩冽報備過,他們都清楚。


    往後的人生裏,一別兩寬,各生歡喜吧。


    傾慕給淩冽做著腦部按摩,然後跟淩冽並肩從禦書房散步,走回了天子宮。


    “父皇。”傾慕溫聲道:“太子宮每日清晨跟夜晚的時候,天台上紫微星的光芒最盛,之前我跟流光都不清楚那些光芒的作用,後來經曆我的事情,又經曆了想想的事情,我們都覺得,它可以祛除邪祟,可以幫助靈魂、身體修複。”


    淩冽詫異地看著他:“怎麽了?”


    傾慕笑了,拉過了淩冽的手,與之十指緊扣:“我最近覺得挺煩躁的,沈歆旖在坐月子,二皇兄比較多愁善感,我想來想去,想上天台曬曬紫薇光,又覺得一個人太孤單。”


    他望著淩冽勾唇道:“父皇陪我吧!”


    傾慕心知自己的心思比較細密,有時候純屬沒事找事,但是,隻要有一絲可能,他都不願意輕易忽略。


    淩冽說他是前一天晚上照顧一一,所以沒睡好。


    但是在這之前淩冽的身體有多棒,全家人有目共睹!


    忽然間出現問題,又是頭疼、又是疲憊,這不是很奇怪嗎?


    淩冽笑著點點頭,握緊了兒子的手:“好!”


    走著,走著,一樹樹的紫薇花含苞待放,香氣已經彌漫在周遭的空氣裏,清甜溫馨。


    淩冽問:“等我老了,你也這樣拉著我的手,我們一起散步吧。”


    傾慕笑著道:“不,隻要你還能走路,就要自己走。等你走不動了,我可以背你,可以推著你。總之,父皇,兒子此生絕對不會跟你分開。你養我小,我養你老。”


    淩冽鼻子微酸:“好!”


    原以為,北月進購武器的事情就這樣解決了,卻不想,午餐的時候,大家剛剛坐下,卓然就快步走到淩冽身邊,道:“陛下,北月的女帝攜父母、兄長一起來寧了。他們的航班半小時後抵達首都機場。”


    傾藍的表情一頓,又若無其事拿著餐具吃起來。


    淩冽蹙了下眉:“沒有走國際通告的程序,這來的確實讓人措手不及啊。”


    傾慕看了眼傾藍,見傾藍表情如常,這才道:“讓納蘭大人跟小叔叔去接機吧,我們出售軍事武器,根據國際法不可以私相授受,怎麽也要走個簽約儀式,讓大家都知道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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