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爵暴斃是轟動全城的大事,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瀾,文候府大公子謀害文候的消息不脛而走,整個泉都人心惶惶。身為交州的王者,交州王也派出了府中的供奉靈寂期大修士徹查此事,糾結文候府大公子出現在城門的消息,很快就追蹤到了江易和吳濤所在的酒樓。


    外麵人聲喧囂,隨著整齊一致的腳步聲,交王的直係親衛白羽軍包圍了整座酒樓,酒樓門前,白羽軍全都白袍銀甲,紛紛手持銀槍,久經戰場的他們煞氣逼人,井然有序的列出軍陣,為首赫然站著一位同樣身著金黃色錦袍的少年,長相和吳濤相差無二,隻是眉心多了一顆黑痣,他就是文候府二公子吳柯。


    吳柯的身邊,站著一位身材纖長,身披玄色道袍,大袖飄飄的寬臉中年男子,男子氣質偉然,站於人群之前鶴立雞群,男子姓何名岩,交州靖郡人士,偶然成為散修,苦修多年成就靈寂期,如今在交王府為供奉,何岩在泉都生活多年,憑借一身修為法力,在泉都闖下赫赫威名。


    何岩拂袖道,“吳二公子,你言大公子是凶手,不知可有證據?恕我直言,我覺得大公子完全沒有行凶的嫌疑,畢竟他是大公子,文候府的嫡長子,文候的下一任接班必然是他,他又何必下此殺手?”


    “何岩先生此言差矣,知人知麵不知心,吳濤此人,簡直就是禽獸!”吳柯咬牙切齒,仿佛哭了很久般,連眼圈都有些紅腫,但見吳柯看了眼四周,湊近何岩道,“先生有所不知,吳濤和我父親新娶得姨太有過苟且,一日事態被我父親發現,吳濤那廝就痛下殺手,同時將文候令奪走,先生若是不信,抓住吳濤就可搜出文候令,到時人證物證俱在,先生便會信我所言。”


    “哦,這樣嘛。”何岩沉吟不語,忽然,吳柯將一塊巴掌大的靈玉隱秘的遞給了何岩,何岩深深的看了眼吳柯,旋即道,“若是人證物證俱在,那便就此定案,交王那裏,我自會分說。”


    “如此,多謝先生。”吳柯深深一鞠躬,然後安靜的站在原地等待結果。


    這時,酒樓內吳濤一臉悲色,眼淚流淌不止,抓著店小二的脖子大叫道,“什麽!父親死了?怎麽可能!你是在胡說!我走的時候父親隻是被關在地牢,根本就沒有死!”


    店小二無法呼吸,整個臉部都充血的通紅,顯然快要死在吳濤之手。


    “冷靜點,逝者已去,節哀順變,放開這人吧,他是無辜的。”江易出聲勸道。


    “.…..”吳濤深吸一口氣,鬆開店小二,這時店小二才驚恐未定的拍著胸脯勻氣,吳濤冷靜了幾秒,才問道,“還有什麽事,一並說了。”


    “...外,外麵的白羽軍已經包圍了酒樓,讓我家老板交出你!我家老板說往日深受公子大恩,必當為公子分憂,我家老板已經拖住了白羽軍,請公子速速從密道逃走!”店小二聲音顫抖的說道。


    “不用了,這一逃,我就徹底的說不清了,我本清白,有何不敢當麵對質。”吳濤冷聲道,“我必定會找到凶手,讓他付出代價。”


    咣當!


    大門被一股強勁的風浪吹開,麵容冷峻的何岩踏步而入,看了眼袖手旁觀的江易,何岩將目光鎖定在吳濤身上,冷聲道,“吳大公子,知道我是誰吧,束手就擒,否則休怪我心狠手辣。”


    “我當然知道你是誰,毒王何岩。”吳濤麵不改色的說道,“我沒什麽好束手就擒的,我父親根本就不是我殺死的。”


    “是不是清白的,一查便知。”何岩漠然,大步走到吳濤麵前,在吳濤的身上一頓摸索,不出多時,何岩便從吳濤的懷中摸出了一枚令牌。


    這令牌非金非銀非玉非石,反而像是骨頭製作,一股莫名的凶煞之氣透出。上麵,赫然撰著文侯兩個大字。


    吳濤一看到這枚令牌,頓時整個人呆若木雞,歇斯底裏的叫道,“不可能!父親的文侯令怎麽可能在我的身上!這不可能,我冤枉啊!”


    “有什麽不可能的。”


    隨著一道怨毒的聲音,吳軻從門外迅速走進,恨聲道,“你這畜生,竟然為了個女人連自己的父親都殺,我吳軻沒有你這種哥哥!先生,如今已經真相已經水落石出,請先生明鑒!”


    “嗯。”何岩默然點頭,道,“隻待確立人證,就會將吳濤緝拿入獄,判定死罪。好了,首罪已拿,撤。”


    吳軻卻指著江易反駁道,“先生,首罪已拿,可這人也是幫凶,請先生一同緝拿。”


    “嗯,一起拿了。”何岩漠然回答,踏前一步準備出手。


    吳濤眼珠子軲轆一圈,旋即說道,“幫凶?什麽幫凶,我沒有幫凶啊。”


    “你胡說!你和這人在城門一起出現,不是幫凶是什麽?”吳軻大叫道。


    吳濤冷笑,反唇相譏道,“哼,有意思,你在城門看到了?”


    “我…我沒看到,我聽說的!”


    “聽誰說的?”


    “聽…”


    這時,江易忽然退後兩步,抱起了肩膀。


    吳軻的臉上不由流露出陰狠的笑容,疾聲道,“先生,你看,這人就是幫凶,他打算逃跑,可不要讓他跑了!”


    “唔,非也。”江易似笑非笑的擺擺手,道,“揭穿謊言背後的謊言多累啊,不如退後兩步,看你生動的演繹,多精彩的表演,你是說吧?何岩先生。”


    何岩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道,“我隻知道鐵證如山,誰有證據,我就相信誰。”


    吳軻蔑視的瞥了眼江易,冷笑道,“事已至此,無論你怎麽饒舌也無法逃脫罪名!”


    “誰有證據你便相信誰是吧?我有證據,給我一個時辰的時間,我會推翻這所謂的證據。”江易冷然道。


    “哼,如今你已經犯了從犯之罪,還想來去自如?”何岩目光淩厲的掃了眼江易。


    “厲害呢,什麽時候凡俗之人,也能管得了修仙者了?”江易目光一凝,澎湃的真元透體而出,凍徹骨髓的劍氣宛若實質般飆出,將周遭的一切摧毀,桌椅牆壁變得千瘡百孔。


    何岩從儲物袋中甩出一個符篆,符篆迎風一抖,化作一條擇人欲嗜的花斑蟒蛇,蟒蛇迎風便漲,化作丈長,在何岩和吳軻的麵前人立而起,猙獰的蟒蛇頭蛇口大張,將迎麵而來的劍氣一口吞下。


    旋即一聲悲鳴化作一張破爛的符篆飄落在地。


    至於吳濤,被江易刻意略過,沒有傷到分毫。驚魂過後,何岩斂容正視江易,拱手行禮,道,“不知朋友,是何門派?”


    “白雲宗外門弟子,江易。”江易昂首直視何岩。


    “原來是白雲宗的弟子,是在下魯莽了。”何岩歉然一笑,道,“既然朋友都這麽說了,那等你一個時辰又何妨,朋友但去無妨。”


    “先生…”吳軻不甘的張了張嘴,卻被何岩回頭陰冷一眼打斷,連忙閉嘴不語。


    “何岩先生放心,我去去就回。”江易笑了笑,拍拍吳濤的肩膀,道,“小子,放心,世間自有正道,蒙冤之人必得清白,安靜的在這裏等我回來。”


    “嗯。”吳濤木然的點點頭。


    順著大開的窗戶,江易一腳踏在窗戶框上,一躍十丈跳到了對麵的樓頂,一直看守的白羽軍開始躁動,在軍中長官的指揮下打算追擊,何岩走到窗邊大聲道,“放行!不許追!你們安靜的待在這裏,這個人一個時辰後會回來,你們也放行便是。”


    “喏!”


    白羽軍整齊的回道。


    廂房裏,吳軻冷眼望著江易離去的背影,冷聲對著吳濤道,“大哥,你放心,這修仙者是何等身份,豈會眷顧你一落魄公子,你還是收起你那點小心思吧。”


    “...…”吳濤默然,旋即眼神堅定的說道,“他不會放棄我的,二弟,我知道你一直以來都想得到家主之位,但我沒想到,你竟然會對父親下殺手,我會殺了你的,一定會!”


    “嗬嗬嗬,你莫不是得了癔症,怎的胡言亂語,明明是你指派咱家供奉殺了父親,然後逃出泉都,我還沒有問你,為何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投?”


    吳軻一口咬定吳濤是凶手,一點都沒有鬆口的打算。


    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誰是誰非,何岩怎能看清。


    何岩看不清,江易卻能看清。


    江易出了酒樓,就將已經小有成就的神念迅速展開,在江易的神念中,城門的情況赫然出現在江易眼前,江易嘴角帶笑,一路趕到城門口。


    城門口依舊人流不息,江易從城牆上飄然而下,宛如謫仙,一時間全場為之寂靜,江易拽過一個城門護衛,冷聲道,“之前的那個城門護衛長林峰,家住哪裏,領我去。”


    “…好的。”可憐的城門護衛戰戰兢兢的回道。


    很快,江易就來到了林峰的家中,這時,林峰正在收拾行李似乎準備離開。


    江易漫步走到林峰麵前,冷笑道,“喂,準備跑路了嗎?跟我走一趟吧。”


    明明隻是一個小人物,此時林峰卻不慌不忙的回過頭,聳聳肩指了指門口。


    但見隨江易一起前來的城門護衛已經倒在地上,死不瞑目。門口邊,站著一個黑衣蒙麵人,正是江易之前見到襲擊吳濤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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