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玉帝許下的重利,朱剛烈隻是搖了搖頭,斷然拒絕。他不得不承認,這裏的生活確實十分美好。隻是玉兒此時還下落不明,這裏雖美好但卻並不真實,況且自己也並不屬於這裏。


    轟——


    一切煙消雲散,四周人與物皆是寸寸破碎,卷起滾滾的煙塵,遮蔽了視線。


    片刻過後,當塵埃落定時,一切恢複如初,依舊是那片粉紅色的迷霧森林,周圍景色如常,再無半點波瀾。雖然朱剛烈順利打破幻境回到現實,可他仍舊是出了一身冷汗。


    倘若自己心智稍不堅定,必定會沉淪其中無法自拔,導致萬劫不複吧。想到這裏,朱剛烈不禁寒毛直立,片刻也不想在此停留了。


    林,依舊是那片林,安靜而又祥和,它不鹹不淡地看著朱剛烈身處其中,或緊張或憂慮。


    過分的靜寂令人心生寒意,黑夜籠罩。朱剛烈舔了舔因過度緊張而有些幹澀的嘴唇,慌不擇路得向前跑去。


    這方世界很大,朱剛烈知道,可再大的世界也不可能無邊無際,隻要朝著一個方向一直走,肯定能找到離開的路的。


    層層樹影自朱剛烈的身前掠過,交錯複雜的小徑上,荊棘叢生,他的衣服被劃出道道裂紋,皮膚之上也有血絲隱隱浮現。


    對於這些,朱剛烈卻是不管不顧,隻要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付出這點輕微的傷勢作為代價,完全不值一提。


    趟過了數道溪水,他的鞋襪早已全部濕透,鞋子上殘留的水漬因他未曾停頓的疾馳腳步而不斷地被甩起濺出,這使他腳下的路變得泥濘不堪,崎嶇蜿蜒的路越來越不好走,幾次因慌神而跌倒,朱剛烈渾身沾滿泥漿,如剛從泥潭中撈起的泥人,狼狽之極。


    跑了很久,他還是停了下來,由於長時間的奔跑,體力終有不濟,原本幹燥的嘴唇變得煞白且有些開裂,臉色因缺氧而憋得通紅,精神也有些渙散,致使眼神無法很好的聚焦。他靠著路旁的樹幹,大口大口地吮吸著新鮮空氣。


    樹林深深,靜得出奇,朱剛烈粗壯的喘息之聲顯得尤為清晰。


    經過朱雀內丹的能量補充及一段時間的修整,朱剛烈總算是緩過氣來。


    不知是嚐夠了脫力所帶來的苦楚,還是覺得應該保留一點體力。再次動身時,朱剛烈已不似先前那般狂奔,而是扶著樹幹,緩步而行。


    周圍是一樣的樹,一樣的景,走的久了,也就漸漸感到麻木了。


    突然,前方一團亮光引起了朱剛烈的注意,在層層樹枝的遮擋下顯得格外突兀,他興奮極了,這定然是出口無疑。


    撐起身體,朱剛烈一路小跑著向那團亮光衝去。來到近前,他並沒有慌著穿過去,而是舉起一隻手,試探性地摸向光團。手毫無阻礙的穿過,那邊的感覺通過這隻穿越的手,清晰得傳遞給朱剛烈,溫暖舒適。


    這下朱剛烈放心了,縱身一躍,整個人便已離開了這片令他提心吊膽的森林,置身於另一處空間。


    這裏似乎不是問心島了,看了看周圍環境,朱剛烈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磅礴的天地元力席卷全身,朱剛烈隻覺得自己渾身血脈舒張,道道精純靈力隨著自己的每一次呼吸,鑽入體內,流經四肢百骸,全身毛孔張開,想盡情得親近這片天地。之前所經曆的種種不適均已暗淡消除,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舒爽快感。


    濃鬱的靈力似乎取之不盡,朱剛烈覺得能夠在此處修行,哪怕沒有名師指點,獨自摸索,也能夠有一番成就,這裏簡直就是一處寶地!


    待身體完全複原,朱剛烈從行囊中找出一件幹淨的衣衫,找個僻靜處換上。等他重新出來的時候,已經梳妝整潔,隻見他把髒衣服隨意一丟,扔在一個角落,張開臂膀,開始擁抱這個嶄新的美好世界。


    這裏奇珍異獸無數,飛禽走獸隨處可見,雖不曾化形,卻也都開啟了靈智,口吐人言不成問題。


    這裏沒有紛爭,沒有欺詐,和諧而安寧。


    朱剛烈尋得一隻正在河邊喝水的靈鳥,走上前去問道:“敢問鳥兄,這是何地,附近可有神仙?”


    靈鳥抬起脖子,扭頭看向朱剛烈,熱情地說道:“此處名為縛靈穀,因能夠鎖住靈力而得名,相信你也感受到了,在這裏,我們能夠擁有無窮無盡的靈力,至於神仙嘛,我的主人便是,你要尋他,便為你引薦。”


    朱剛烈大喜過望,連連向靈鳥道謝,並要求它趕緊帶自己去見他的主人。


    一座仙山腳下,朱剛烈抬頭望去,雲層遮蔽了視野,數萬級台階密布於山間小徑之上,雲霧繚繞,仙鶴鳴叫著,在雲層間穿梭。


    朱剛烈麵對此情此景欣喜異常,自己苦苦追尋,終於在此處願望成真,隻要登上山頂,就能見到神仙,拜師學藝了。


    靈鳥把朱剛烈帶到此處,撲騰著翅膀,展翅朝山頂飛去。朱剛烈按捺下激動的心情,整整衣冠,開始攀登,一級又一級,虔誠無比。


    半日時光,朱剛烈終於和雲層齊平,置身雲端,清風自腳下而過,山下景物如黑點一般。穿過雲層,再往上望望,朱剛烈有卻有了一種想哭的衝動,隻見那雲層之上,卻是還有大半路程未走。


    眼見天色已晚,暮色降臨,漆黑的夜裏,山間並無半點光亮,不適合行走。朱剛烈累了一天,饑餓疲乏侵蝕著他的腦海,他再也走不動路了,頭一歪,整個人便倒於台階上,呼呼大睡起來。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灑下,照在朱剛烈的臉上,和煦的微風穿堂而過,他揉了揉朦朧的睡眼,漸漸清醒過來。


    此時的他已經躺在了一間木屋的床上,屋內陳設樸素而簡潔,一張桌子,幾把椅子,桌上一把小巧的茶壺,周圍散放著幾個茶杯,再無其他物件。


    掀開被子,走出木屋,屋外是一片寬敞的院落,院子邊擺放了不少花草,芬芳撲鼻。遠處一道瀑布嘩嘩作響,濺起水汽氤氳,環境清新淡雅。


    “你醒啦。”朱剛烈還未及好好參觀一番這別致的院落,遠處便傳來一位老者的問候。


    朱剛烈慌忙轉身,隻見一名老者身著紫金長袍,頭頂純陽巾,手握逍遙扇,仙風道骨,在其身後跟著昨日為自己指路的靈鳥,朱剛烈立刻便猜出了他的身份。


    撲通——


    朱剛烈上前雙膝跪地,抱拳懇請道:“請師父收我為徒。”說著作勢要拜。老者抬起右手,隔空虛托,朱剛烈彎腰於半空,卻怎麽也拜不下去,無奈隻好起身,一臉疑惑地看著老者。


    “別急著拜師,要當我淩虛子的徒弟,可沒那麽簡單。”老者笑嗬嗬地對他說。此時,朱剛烈方才知曉,原來老者名為淩虛子,當下急急地說道:“當您的弟子有什麽要求,還請老神仙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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