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酒樓,朱剛烈真是大開眼界,酒樓的大廳裏約莫有二十來張四四方方的飯桌,已是坐滿了食客。


    座無虛席用在這裏最恰當不過了。朱剛烈環視了幾圈,並未找到一個空位,於是跑到櫃台邊上,與店家攀談了起來。


    “我說店家,你這酒樓的生意也好得太離譜了吧,這偌大的酒樓,幾十張桌子,竟全部坐滿了人。”


    “嘿嘿,這位客官,你是從外地來的吧。不是跟您吹,我這酒樓啊,別說是在這鎮子裏,哪怕是在附近幾個鎮子,您去打聽打聽,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提起我家的飯菜,那是人人都會豎起大拇指的。”店家見朱剛烈埋怨人多,趕緊跟他解釋道。


    聽了店家把這酒樓的飯菜誇得這麽絕,本打算隨意聊幾句便去別處吃飯的他收起了這樣的想法。


    顯然,店家的話勾起了朱剛烈濃重的好奇之心,迫不及待想要品嚐店內美食。


    知道了店內生意的火爆,朱剛烈便不再催促,倚靠著櫃台,看看店內形形色色的食客,再望望門外來來往往的行人,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客官,那兒有空位了。”眼尖的店家看見靠近角落的飯桌上有幾個人已經吃完準備離開,好心地提醒朱剛烈趕快過去。


    朱剛烈順著店家手指的放向,很輕易的便找到了那一張桌子,快步走了過去。


    剛一坐下,立即就有一個跑堂的店小二肩負一條白色抹布,動作嫻熟地拾掇著上一位食客所留下的殘羹剩飯。


    幾個眨眼的功夫,桌子便被收拾的幹幹淨淨了,小二拿過一份菜單遞給朱剛烈,客客氣氣地說道:“客官,您看看吃點什麽。”


    誰知那朱剛烈並未接過菜單,反而是伸手把菜單推到一邊,對小二說:“菜單我就不看了,你把你們店內的招牌菜端上幾盤來,我倒想看看,究竟妙在何處,竟能吸引這麽多人前來品嚐。”


    “好嘞,客官稍等,保證不會讓您失望就是。”店小二點頭答應。


    雖然顧客很多,但這家店上菜的速度可謂是奇快,沒等多久,店小二端著托盤重新來到朱剛烈跟前。


    小二把手一矮,托盤半置於桌麵之上,他迅速得把一盤盤菜端到他麵前。


    朱剛烈一看,兩葷兩素四個菜,那素的蒼翠碧綠,光澤鮮豔,那魚被架子掛著懸在半空,有飛魚出海之感,旁邊用胡蘿卜雕刻著一龍一鳳,取龍鳳呈祥之意。


    見到如此菜色,朱剛烈不由得感慨了一聲:“好菜,就是不知道這味道如何。”說罷,提起筷子,往桌上敲了敲,便要品嚐。


    “客官,有如此佳肴豈能無酒,我們店有窖藏三十年的好酒,不知客官是否要來上一壺?”小二彎腰打斷朱剛烈,笑嘻嘻的問道。


    “哦?當真!來來來,上酒上酒。”朱剛烈一聽店裏居然還有這等陳釀,怎麽能不嘴饞。


    要知道,薑丞相平日裏治軍極嚴,在軍營裏,打仗時的禁酒令更是嚴苛之極;後來打了勝仗,眾將士喝酒慶祝之時,自己又因封神榜上沒有自己的名字而忿忿不平,早早離去,至今滴酒未沾,嘴裏早就淡出鳥來了。


    一壺美酒很快也端到了朱剛烈麵前,他打開酒壺的蓋子,猛地嗅了嗅,酒香撲鼻。他趕緊拿過酒杯,斟了滿滿一杯,仰起頭,一飲而盡,“哈,好酒,好酒!”朱剛烈咧開嘴感歎道,“甘甜可口,唇齒留香,不錯真是不錯。”


    酒是極美,菜亦是不會差的,朱剛烈完全不顧形象,大口大口地狼吞虎咽起來,幾盤菜沒多久便見了底。朱剛烈隻感覺渾身暖洋洋的,一股暖流流過四肢百骸,洗禮著自己的經脈,舒爽異常。


    大快朵頤結束之後,朱剛烈叫來店小二,給了飯錢,問道:“小二,我欲尋仙訪道,你可知有何去處?”酒店向來是魚龍混雜之地,他想這裏定然能問到些線索。


    誰知那小二竟麵露難色,“客官,這你可難為我了,我實在是不知。”


    朱剛烈看問不出什麽來,失望極了,就想著離開,去別的地方轉轉,碰碰運氣。


    “客官等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店小二叫住了他,“你問的事情,我是不知道,不過在我們鎮上,有一位兩百多歲的老翁,你去找他問問,或許他會知道。”


    朱剛烈停下腳步,吃驚得瞪大了眼睛,“居然有人能活兩百歲!他在哪裏,我這就去找他。”


    “哦,倒是不遠,客官你出了門往東走五裏,會有一棵巨大的榕樹,那老翁平常最喜去那棵樹下乘涼,你去那裏找他吧,他一準在那兒。”小二手指著遠方,為朱剛烈指路。


    五裏路,並不算太遠,對於身材魁梧的朱剛烈來說,更是毫不費力,隻見他邁著大步飛也似地朝東邊走去。


    隔著數百米,那棵巨大的榕樹就出現在天蓬眼前。走近一看,那是怎樣巨大的一棵樹啊!樹高足足有十五丈開外,樹幹粗約一丈,冠幅橫展,覆蓋了底下方圓數百米的範圍。


    樹下有一位老人,坐在搖椅之上,優哉遊哉地微微搖著蒲扇,閉著眼睛,似是在睡覺,好不自在。


    想必這位老人便是店小二要自己找的人了吧。這老翁,鶴發童顏,紅光滿麵,似乎歲月對他格外仁慈,並未給他留下太多的痕跡。


    朱剛烈見其正在熟睡,也不好上前打擾,便恭恭敬敬得站在原地,等著老人醒來。老人睡得極其安穩,並伴隨著輕微的鼾聲,從烈日當頭,直睡到夕陽西下,仍然沒有醒轉的跡象。


    朱剛烈站的有些累了,於是席地而坐,雙手托腮,時而看看老人有無睡醒,時而低著頭愣愣地發呆。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他站起身來,脫下自己身上的外衣,躡手躡腳地走到老人跟前,小心翼翼地把衣服蓋在老人身上,生怕吵醒了他。


    夜幕降臨,周圍滿是蟲叫蛙鳴之聲,鎮上的夜晚似乎格外寒冷,由於把外衣給了老人,朱剛烈隻穿著一件薄衫,凍得瑟瑟發抖,他雙手抱胸,兩手在胳膊上用力的揉搓取暖,不時的把雙手放於嘴邊嗬氣。


    許是天氣漸冷驚擾了老人,他終於從熟睡中醒來,睜開惺忪的睡眼,低頭一看,發現身上蓋著一件外衣,再看一旁正凍得瑟瑟發抖的朱剛烈,立即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老人叫過朱剛烈,把衣服還給他,讓他趕緊穿上,不要著涼。


    看著他接過外衣,老人手捋胡須,笑眯眯地不住點頭,似乎很滿意朱剛烈尊老愛幼的品德。


    朱剛烈穿好衣服,上前對著老人抱拳行禮說道:“老人家,打擾了。”


    “嗬嗬,小夥子,不知你來這兒找小老兒何事啊?”


    當即,朱剛烈趕緊把自己在西岐所受到的不公平待遇,自己想尋仙訪道的願望,一直到在鳳仙酒樓裏,店小二的指點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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