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試試看。”封辰彬看出了封辰月的意圖,並沒有阻止,反而氣定神閑地讓開,冷淡地看向封辰月。


    封辰月本來是打著為封辰彬好的旗子才敢闖過來,這會兒見三哥真的動了怒,隻好跺了腳後離開。


    “丫寶先睡,我洗了澡過來。”直到封辰月的背影看不見了,封辰彬才走到床邊,輕聲說道。


    七十年代的農村因為某些因素,並不會天天洗澡。甚至有些人幹了一天的農活,渾身汗臭,也不會洗澡,頂多洗個腳後倒頭就睡。


    但是封辰彬從小就愛幹淨,不管天多冷,或者多累,都會洗了澡再睡,衣服也會每天更換,就連林默兒的衣服他都有每天換洗。


    因為封辰彬的愛幹淨,一般大小的兩個孩子,林默兒要比林依依看起來幹淨整齊多了。


    封辰彬待林默兒乖巧地點頭後才出去並帶上門,然而他剛帶上門,林默兒便坐了起來。


    林默兒很少進封辰彬的房間,從有記憶起,她就與林依依睡在自己的小房間,這會兒得以睡封辰彬的房間,好奇與興奮自然大於困意。


    她環顧四周,原來,年輕時候的封辰彬的房間是這樣的,整齊幹淨,井井有條。一看就是每天都有整理打掃,這正是他的性格。


    封辰彬住在東廂房,窗戶朝南,床朝北,門朝西。窗戶底下有個書桌,書桌上擺了許多書,有一本書攤開著,看了一半的樣子。她知道封辰彬要參加今年的高考,學校停課太久,他全部都靠自學,有實在弄不懂的才會去請教村裏的下放人員宋老師。


    書桌旁邊擺著一個老式的木衣櫃,衣櫃關著,不用打開看林默兒也知道衣櫃裏麵整整齊齊,衣服分冬夏兩季放好。因為,她正是傳承了封辰彬的習慣,衣櫃裏的衣服總是分類放好,想穿哪件根本不用費力去找。


    看到這些,林默兒有想要去摸一摸的衝動。她伸長了腳,然而再怎麽努力,還是個小矮子,根本就夠不到地上。


    親生父母將她丟棄的時候,她嚴重的營養不良,麵黃肌瘦,身高比正常的小孩子要矮半個頭,直到被封辰彬撿回家,她才長胖了些。


    然而,光靠這一個月,她再怎麽拚命地長,效果依舊不明顯。


    努力了很久,林默兒還是下不了床,無奈隻能爬回床上,捂進被窩,用眼睛滿足一下。


    就在她那雙黝黑的眼珠子滴溜溜亂轉的時候房門開了,封辰彬已經洗完澡回來了,林默兒連忙閉上眼睛裝睡。


    封辰彬走過來,看到已經睡著的林默兒有一隻手放在外麵,他搖搖頭,細心地將她的手放進被子裏,歎息道,“真是個沒心事的小丫頭。”


    農村有句俗話,“沒有心事好睡覺”。林默兒這麽容易睡著,在封辰彬眼裏,便成了沒心事的小丫頭。


    林默兒嘴角微抽,卻一動也不敢動,生怕封辰彬發現她是假睡,其實更怕的是封辰彬發現她正偷偷觀察他的房間。


    為林默兒蓋好被子後,封辰彬又在床邊站了會兒才轉身將煤油燈套了個套子,擋住了部分光線,放到書桌上。


    感受到他的細心,林默兒嘴角微翹,誰知笑容還沒扯開,像有心靈感應似的,封辰彬猛然回過頭來。


    林默兒再次快速閉上眼睛,表現出一副恬靜睡容的姿態。


    如果她雙眼微微睜開一條縫的話,就會看到封辰彬雙眼帶笑,正饒有興致地看她努力裝睡。


    林默兒不知道封辰彬注視了她多久,因為她的確是個沒心事的丫頭,很快就真的睡著了。


    深夜,封辰彬抬起昏昏沉沉的頭,聽著身後均勻的呼吸聲,覺得心裏異常的平靜。丫寶,他要花一輩子的時間好好看守,再也不讓她弄丟了。


    半晌,封辰彬脫掉外套,在林默兒旁邊躺下,閉上了眼睛。


    這一夜,林默兒睡得很香很甜,美夢不斷。要說有什麽不足,那就是到處都找不到廁所。


    是的,她尿急,不管多美的夢都逃不過找廁所!


    眾裏尋它千百度,林默兒終於在第n個美夢的時候找到了廁所,就在她準備方便的時候,突然醒了過來。


    剛醒過來的林默兒有一陣恍惚,不知道自己身處哪裏,熟悉的黑暗讓她有一種錯覺,自己又回到了那個黑暗陰冷的地下室。


    漸漸的,她借著月光看清楚屋內的擺設後,才確定她是真的重生了。


    心底剛開始雀躍,林默兒就發現了眼下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那一陣緊似一陣的某意,讓她差點沒忍住而開了水龍頭。


    她雖然及時醒了過來,沒有在床單上畫地圖,可是目前的情況還是蠻尷尬的。她個子太矮,根本就夠不到地上,她要怎麽下去?就算下去了,黑燈瞎火的,她也不敢去廁所啊,她還是一個三歲的小丫頭好麽。


    糾結的林默兒輕輕翻動了一下身子,這一動又差點打開了水龍頭。


    “丫寶是不是要起夜?”封辰彬向來覺淺,林默兒這一翻身他便醒了過來,待借著月光看到那雙滴溜溜亂轉的眼睛時,他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林默兒羞紅了臉,不敢說話。可是,某處的開關她已經控製不住了,洶湧的某意隨時都有可能衝破閘道口而傾瀉而出。


    屋裏光線太暗,封辰彬看不清林默兒的神色,但他可以肯定林默兒已經羞紅了臉。他忍不住輕笑了一聲,他的丫寶似乎一夕之間長大了許多,突然有了自己的想法,突然……懂得害羞了。


    隨後,封辰彬不再征求林默兒的意見,直接將她抱了起來,套上小外套,帶到了房屋後麵的廁所。


    方便回來後,封辰彬給林默兒脫掉外套,快速把她捂進被子裏,然後輕拍她的後背,說:“快睡吧。”


    林默兒羞得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一進房間便閉上了眼睛裝死。她希望就這樣睡過去,永遠也不要醒來,真是羞死人了。


    “明天晚上我帶個夜壺進來。”封辰彬邊躺下邊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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