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想一直要守著他,但是最終身體還是抵不住困意,秦九勉強的支撐了一會兒,最後還是睡過去了。


    她腦袋挨著晁然的腦袋,在這寒冷的郊外,外頭寒風呼嘯,嗚嗚作響,隻有彼此的軀殼是最溫暖的所在。


    秦九下意識的抱著晁然,晁然同樣也是緊緊的回抱著她。


    兩個人在一起,相互取暖,相互依偎。


    等挨過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反倒是晁然先醒過來。


    一睜眼,就看見秦九躺在他的懷中。


    她雙眸緊閉著,長翹的眼睫毛在眼瞼處投落下陰影,看著像是蝴蝶的羽翼,精致的瓊鼻上被凍得通紅,鼻頭帶上了一點紅色。


    晁然低下頭去,緩緩的在她的眼瞼處落下一個親吻。


    溫柔的唇舌輕輕的點在她的皮膚上,濡濕而又溫熱的觸覺,跟冰涼的皮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秦九微微一動,總覺得眼皮上有些癢。


    她掙紮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


    “你醒了。”秦九下意識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下巴。


    晁然的下巴處冒出了一點青色的胡茬,隻是短短的過了一夜,但是看著卻是憔悴滄桑了不少。


    秦九看著心疼。再加上手心傳來那些微微有些紮手的觸感,她頓時清醒過來,僅存的那一點睡意,都拋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你沒事吧?”秦九著急得坐起來,然後仔仔細細的觀察著他。


    明明打算好了,一整夜都要守著他,但是到最後秦九還是沒有辦法做到。


    最終還是睡過去了。


    她又是羞愧,又是懊惱。幸好晁然沒有出別的事情,否則的話,她這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晁然低低一笑,她的手指頭非常的冰涼,五指應該已經僵硬了。


    晁然地下腦袋,在她的手心裏麵蹭了蹭。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好像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晁然說的永遠都隻有這一句話。


    秦九歎氣道:“最好是真的別有什麽事情才好。既然天已經亮了,那我們就先回去吧。”


    他身上的傷口要是不去看一下大夫,秦九怎麽也都沒辦法安心。


    誰知道喬遠誌那個人會在刀刃上下一些什麽毒藥?


    現在的秦九已經不敢輕易的相信他了。


    晁然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跑到外頭駕車去了。


    其實秦九念著他身體不舒服,本來是想要搶過他的活,但是無奈她沒有趕過車,笨手笨腳的,沒有辦法完成這一項任務。


    倒是把晁然顛得七葷八素的。


    秦九這麽一折騰之後,害怕他的傷口會重新裂開,隻好放棄了,乖乖的坐回車內。


    一路上他們兩個人小聲的攀談,輕聲細語,就好像是在這冷天裏麵最溫柔的春風。


    他們能夠聽得到彼此之間說話的聲音,也能夠感受得到說話的時候,聲音裏麵隱含著的那些笑意。


    隔著一道簾子,但是兩個人中間就好像沒什麽阻礙一樣。


    最後,等來到運河邊,晁然停下了馬車。


    他上了畫舫,要了一壺熱水。


    秦九跟他兩個人都已經一夜沒有喝過水了,此時正是口幹舌燥的時候。


    又聊了這麽一路,身子都有些受不住。


    秦九坐在馬車上,等他回來。但是等來等去,遲遲不見晁然歸來。


    她心中又開始變得心煩氣躁。在森林裏的時候也是這樣,他一去不回。


    要是再出什麽事情……


    秦九再也等不下去了。


    她下了馬車,往四周環顧一圈之後,緩慢的走向了江上的花坊。


    自從她出了事之後,已經許久都沒有出過門,等她安定之後,這裏也是第一次來。


    這裏依舊人聲沸鼎。其中最令人陶醉的,是姑娘的嬌聲聲。


    雖然這種時候天氣很冷,但是她們還是穿著單薄的紗衣,半遮半掩的袖口露出了碧玉般藕臂,渾然不知寒冷為何物。


    江上的風這麽大,她們倒是一點也不害怕。


    秦九暗暗咋舌。


    她正想拉過旁邊的姑娘問的話,但這時候晁然從前頭走了出來。


    他深色看著有點凝重。


    本來麵色就算不上好,現在簡直黑的嚇人。


    晁然來到秦九麵前,“你怎麽下來了?”


    “見你遲遲不歸,放心不下,所以過來看看。”秦九見他麵色不虞,因為是發生了什麽變,緊張問道:“你是在裏頭遇見了什麽新潮的人物嗎?”


    秦九可謂是草木皆兵,不管什麽事情,總是能夠扯上喬遠誌。


    她有點怕他了。


    晁然搖了搖頭,他看了一眼四周,拉著秦九的手,回到了馬車上。


    “剛才,我見到燕清舞了。”


    乍一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秦九幾乎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過了好半晌,秦九才眨了眨眼睛,然後悶聲問道:“怎麽忽然提起她了?”


    秦九也很喜歡這個姑娘。這一次的事情,要不是因為有燕青舞,她後頭的那些事情,未必還能搞得明白。


    這一樁案子,雖然還算是一筆糊塗賬。但是至少燕清舞的仇已經報了,而秦九的仇,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報得了。


    兩相比較之下,秦九就有些羨慕她。


    “她也是受了牢獄之災,受了好大一番折磨才回來。”晁然想了想,然後笑著說:“我問過了,應該是秦大人的手筆。”


    “啊?”秦九微微一愣,接著大笑起來。


    “哥哥不愧是哥哥。”她毫不掩飾的誇讚著,心中滿是喜悅,她與有榮焉,頓時就有些飄飄然。


    這些事情秦玨從來沒有在她的麵前提起過,也不會在秦九的麵前邀功。


    現在事後知道了,秦九總是要感謝他的。


    可惜他現在不在京中,沒有辦法當麵道謝。


    秦九笑了一下,接著又反省:“是我的錯。我總是誤會他。”


    晁然默不作聲,心裏麵又有了一股難言的滋味。


    他定了定神,隨後才道:“秦大人應當也是為了你好,所以才不告訴你這些事情。不過燕清舞的日子現在也不太好過,我剛才已經打點好了,過些日子我再來看看她。”


    秦九默然。她也想去瞧一瞧,看到底怎麽回事。但是聽了晁然的話,一下子又歇了心思。


    因為秦玨不想再讓她參合到這些事情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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