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之前也是經常跑跟喬遠誌一起爬過樹的,這一項運動對她來說,到還不算是個難事。


    可是難就難在,這一棵古樹著實太高。


    她能爬到半路,已經是拚盡了吃奶的力氣。


    有好幾次都是堪堪要滑下來,手長在粗裂的樹皮上劃出了幾道血痕。


    秦九覺得疼的要命,但是卻是咬牙一聲不吭。


    她要是再不努力一點,晁然可就要在上頭,生死未知。


    秦九吭哧吭哧的爬了好一會,最終爬上了晁然坐在那個樹叉上。


    她不知道晁然坐得穩不,也不敢坐得太實,手腳都是束手束腳,不知道該怎麽擺放才好。


    “晁然你醒一醒。”秦九輕拍著他的臉頰,著急的叫喚了幾聲。


    但是男人沒有反應。


    秦九眉頭一皺,伸出手來,稍微的扒開他的領口,發現鎖骨下方有著一道劃痕。


    他身上的血就是從這裏流出去的。


    傷口看著不是很深,當時應該是躲避及時了。


    就是一直沒醒過來,這樣讓秦九擔憂無比。


    秦九手頭上也沒什麽工具,隻好拿著一塊手帕,亂七八糟的,隨意給他包紮了一下。


    也不知道這樣能不能止住血。


    秦九眼眸中的擔憂,更加的深沉。她掐了一把晁然的臉,不敢太過用力。


    可是晁然還是沒有醒過來。


    天色逐漸的黑了下去,秦九心中的擔憂更加濃重。


    所有的不安在這時候都更加的深沉,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時候秦九不得不讚歎晁然一聲高瞻遠矚。


    要不是有她帶來的那個小丫頭,今天夜不歸宿的事情肯定就敗露了。


    秦夫人那邊還不知道要怎麽交代呢?隻希望那個小丫頭能夠靠譜一點才好。


    秦九雙手攀著樹枝,就這樣子坐了很久。


    晁然一直沒有醒過來,她也就在旁邊默不作聲的陪著他。


    不過好在傷口已經止住血了。


    現在沒有血的流出來,秦九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夜風很冷,特別是在林中。


    平時在家也就罷了,再不濟還有湯婆子暖手。在這裏連一個擋風的地方都沒有,兩個人還是坐在高處,更是把該吹的不該吹的冷風都吹了。


    秦九堅持了沒有多久,就開始瘋狂的打噴嚏。


    她看了晁然一眼,見晁然臉色蒼白,嘴唇透出一種淡淡的青色。


    秦九心中難受,於是伸出手來,將他抱在懷中,為太取暖擋風。


    身上冷冰冰的,秦九更是被凍得直哆嗦。


    晁然在迷迷糊糊當中,感覺到身上傳來一股溫熱的氣息,這種氣息還帶著體溫,更是有著一股女兒香。


    他臉上的神色柔和不少,雙手也是下意識的抱緊了秦九。


    兩個人在樹上相互依畏著,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來,晁然這才悠悠轉醒。


    他睜開的第一眼,看見的就是秦九的臉。


    晁然微微一愣,隨後意識到懷中溫暖的物體就是秦九,這時候臉龐微微發紅,帶著一絲羞怯之色。


    她很軟很暖,晁然幾乎舍不得,要將她放開了。


    就在這時候,秦九又非常響亮的打了好幾個噴嚏,這才把晁然的心神給扯回來。


    晁然神色微赧,透出一絲紅意來。原本因為失血過多而顯得蒼白的臉頰,透出了幾分紅潤。


    “阿九,你沒事吧?”晁然擔憂的問了一聲。


    秦九下意識搖了搖頭,緊接著心中升起了一股狂喜之情。


    她喜極而泣,當兩行溫熱的淚珠從臉頰滑落的時候,這才意識到她的臉頰已經凍僵了。


    “你終於醒了。”秦九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隻想哭。


    “你不知道我擔心死你了?怎麽突然一聲不吭跑到這裏來?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我爬了好久才爬到上麵。但是我怎麽叫你,你都不醒。”


    心中的擔憂落下,秦九還有著一種劫後餘生之感。除了喜悅之外,更有著後怕。


    “對不起阿九。”晁然麵對她的眼淚攻勢,毫無還手之力,他緊張得結巴,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


    ”你先別哭。”


    秦九點了點頭,也知道,這裏不是久留之地。


    她看了一下下方黑洞洞的地麵,根本看不清路途,又忍不住有些擔憂。


    “怎麽辦?我們現在肯定回不去了,城門早就關了。”


    秦九語氣帶著一股懊惱。


    晁然安撫著說道:“莫怕,我們先下去。”


    等到了地麵之後,秦九一顆心也跟著放回了肚子裏。


    但是現在就放鬆警惕,顯然是為時過早。


    在冬夜裏,還是在這荒郊,一個不小心就很有可能會落入猛獸之口。


    晁然還又受了傷,這樣的情況下,根本就不樂觀。


    秦九緊緊的抓著晁然的衣袖,問他:“你的傷不要緊吧?有沒有事?”


    當晁然醒過來之後,秦九因為太過興奮,反倒是忘記了關心他。


    晁然勉強的擠出了一抹笑容來安撫她,“並無大礙。其實我的傷根本就不重。”


    這個秦九知道。


    鎖骨下的傷口很淺,但是他卻昏迷不醒了,這麽長時間,這實在是匪夷所思。


    秦九疑惑的看向晁然,正想著要繼續追問下去,晁然卻似乎看透她心中所想,主動解釋著說:“傷口不礙事,難的是他的冰刃上塗有迷藥。”


    原來是中了迷藥。


    難怪會一直昏睡不醒。


    秦九心中一片憤慨,“沒想到她會使出這麽卑鄙無恥的招數!”


    話一說完,秦九又突然寒毛倒豎,感覺到脊背生寒。


    晁然和她出現在這裏,不過是意外。喬遠誌也沒有這麽大的本事能夠未卜先知,知道他們會出現在這裏。


    所以這些兵器,一開始肯定都是為了外祖父準備的。


    喬遠誌難道還想要對外祖父動手?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秦九氣得渾身發顫,她心中恨透了喬遠誌了。


    不知道當初那個唯唯諾諾,喜歡跟在她屁股後頭叫喚的少年,怎麽會變成如今這幅樣。


    冷血無情不擇手段。為了達到目標根本會在意別的東西。


    秦九心裏一片漠然,在生氣之後,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那我們趕緊離開這裏。既然他的兵刃上有東西,就不能掉以輕心。我們去找個大夫瞧瞧。”秦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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