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眨眨眼,又說道:“說罷小娘子,你想要什麽?金銀?首飾?錦帛?或者名望?甚至——美男子?


    這些我都可以給你,隻要你告訴我,你到底怎麽發現,凶手有眼疾。”


    “......”墨池啞然,這男子是有多荒唐,麵對她一個尚未及笄的小娘子,連給她美男子這種話也能說出來。


    可尚未等她開口,隻聽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這些她都消受不起,還是留給大皇子自己享受吧!”


    隨著聲音落下,一股熟悉的青竹香撲麵而來,墨池落入一個寬厚的懷抱。


    她抬頭一看,隻見一個麵目清秀的黑衣男子緊緊的摟著自己。


    墨池身體一僵,隨即反應過來,便不由自主的偎依進這個寬厚的懷抱,輕輕鬆了口氣。


    隨著墨池一連串的反應,黑衣人嘴角勾起一個不易查覺的微笑。


    “好恩愛的一對兒,難怪小美人兒不要美男,原來早就有美男相護了。”


    男子陰鬱的聲音響起,打破了他倆暫時的小溫馨。


    “殿下這個別院倒是不太好找,若不是在下派人時時關注著小墨大夫,還真找不到這裏來。”


    黑衣人左手執劍,右手緊緊護著墨池:


    “不過殿下以後行事,還是多派些人比較好,免得過於輕敵,傷了殿下的萬金之軀就不好了。


    小墨大夫於在下兄弟有恩,是在下與弟兄們一定要護著的人。我們江湖上混的,向來講究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在下無意與皇族結仇,但還請大皇子往後不要再找小墨大夫的麻煩。”


    男子這才注意到,他們已經說了好幾句話,他的手下卻沒有一人進屋來。


    他不由往後推了幾步,臉上露出慌亂的神色。


    黑衣人卻不多說話,他收起佩劍,微微鬆開手臂,輕輕的拍了怕墨池的肩膀,道:“小墨大夫,走吧。”


    墨池點點頭,與黑衣人一前一後出了屋子。


    男子看著二人出門的身影,額角上青筋暴起,顯然氣的不輕。


    但他不知外麵的情況,絕不敢跟著追出去。


    待墨池二人離去一會兒,男子才三兩步跑出屋外,卻見他帶來的六個護衛和負責清掃看護的十幾個下人。


    被點了穴道堵住嘴整整齊齊並排放在屋外的回廊上。


    黑衣人顯然沒有傷人性命,男子抽出一個護衛嘴上的布巾,低聲問:“怎麽回事?”


    護衛滿臉愧色:


    “請殿下責罰,我等技不如人,對方有十七八人,我等還未來得及向您示警,便被他們點了穴道。”


    男子駭然,他的六個護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在黑衣人麵前卻連出聲的機會也沒有。


    江湖中人真的如此可怕?男子伸出舌頭舔了舔唇:


    “嗬嗬,有意思,我看上的人,居然被別人半道兒劫了。


    這些江湖人士真他媽口味獨特,為了一個還未張開的小娘子,居然這麽大動幹戈。


    我他媽還隻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馬車上,墨池幫仍在昏迷的絲音枕好靠墊,看著黑衣人道:“多謝安公子,你又救我一次。”


    黑衣人揭掉臉上的人皮麵具,活動了一下稍稍僵硬的臉部肌肉,挑眉看著墨池。


    方才那個依偎她的女子好像不見了蹤影,這小家夥過河拆橋的本事倒是挺高。


    “池兒,你我之間還需要如此客氣嗎?”


    墨池瞥他一眼,那晚不由分說胡亂吻自己的是他,今日又忙著撇清與自己沒關係的也是他。


    她弄不明白他意欲何為。


    “當然要客氣些,還望公子往後稱呼小女小墨大夫,男女授受不親,池兒這個稱呼,安公子不覺得過於親密了嗎?”


    安亦池忍不住笑起來,原來問題在這兒。


    “池兒,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叫破大皇子的身份嗎?”


    墨池抬眼看他一眼,輕輕冷哼:“讓他有所忌憚。”


    安亦池頷首,揚眉一笑:“真是聰明的姑娘。我就說嘛,知道關鍵時候把我推出來當擋箭牌的女孩兒,怎麽會是個笨的?”


    墨池小臉一紅,她知道他說的是賞花宴上的事情。


    安亦池又道:“大皇子為人陰狠,做事全憑個人喜好,沒有底線、沒有原則。


    這次他盯上你,可能是關於前些時候的殺人案,對你有所懷疑,一時興起想套套你的口風罷了。


    所以大皇子隻是叫屬下偽造成事故,將你劫來東城別院,而且未已真麵目見你。


    可我救了你,就會激怒他,如果不叫破他的身份,你在明,他在暗,難保他往後還會找你的麻煩。


    所以我易容,讓大皇子看見我的實力,又讓他誤會我是江湖中人,他現在正在奪嫡的關鍵時候,對江湖中人必定有所忌憚。


    我這個安尚書嫡孫的身份是大皇子的眼中釘肉中刺,如果讓他知道你我有情,往後你的麻煩會很多。


    已現在這種情形,隻要你不出現在他麵前,依他朝秦暮楚的性格,很快便會忘了你。”


    安亦池一番話解釋的通透,墨池不察覺的鬆了一口氣。


    她垂眼,輕聲道:“誰與你有情,如今你的臉皮越來越厚了。”


    安亦池身子往前傾一些,這樣離墨池更近:


    “父母之命,隻差媒妁之言,你我又有肌膚之親,難道還不算有情?”


    他口氣裏帶著調侃,但這話卻讓墨池驚訝。


    父母之命?何時有的父母之命?


    墨池滿臉迷茫的樣子,令安亦池壞笑的臉慢慢嚴肅起來。


    有些事情,不能由自己告訴她,他必須得遵守在宜陽時與墨伯父的約定。


    “池兒,現在坊門已關,早些時候我讓致遠去韓府,告知伯母,三姐留你在我們府上住一晚。明日再回。


    現在,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


    馬車往南走了小半個時辰,安亦池帶著墨池下了車,天邊最後一抹亮色就要消失。


    墨池看著眼前木鬆拉過來的一匹通體黑亮的高頭大馬,眨了眨眼轉頭看著安亦池道:


    “我不會騎馬!”


    安亦池低頭悶笑:“這是‘黑豹’,它脾氣不太好,所以不是讓你騎它,是我帶你騎。”


    說完,他一把撈起墨池飛身上馬,動作幹脆利索。


    看的一直偷偷打量墨池的木梧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翹著蘭花指說一句:


    “親娘,主子太威武了。簡直....”


    後麵的話被安亦池飛過來的一個眼刀子嚇得生生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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