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古開天,分理濁清,清者上揚為三十六諸天,濁者下沉為蒼茫洪荒,這是洪荒耳熟能詳的故事,但要說真正見過開天盛景的,估計一個都沒有,強如三清,活過了萬古,也不過是盤古元神所化,未見過開天前的情景。


    而今,蘇離卻看到了,雖然難以置信,但蘇離確信大地之氣內蘊含的信息呈現的就是開天時候的景象,雖是驚鴻一現,卻讓人印象深刻,主要是盤古太過於偉岸了,屹立在無邊無際的混沌虛無之中,男人力爆表!


    一斧子劈開混沌之後,接下來是洪荒的演化畫麵,很零碎,形不成體係,且大都囿於西牛賀洲一洲之地,這大概是這縷玄黃之氣是屬於西牛賀洲的大地之氣的緣故,而且地域範圍也沒有涵蓋整個西牛賀洲,隻是一隅之地,這點也好理解,車遲國三妖聚斂的大地之氣畢竟有限,是以蘇離也沒有從中得到太多用價值的信息,譬如大能級的戰鬥之類的,更多的是尋常的族群變遷,國家演變的曆程,都是發生在車遲國左近這片土地上的曆史,其中也有上古巫妖兩族的畫麵,甚至還有許多蘇離不認得的種族的形象,多是雪泥鴻爪,且畫麵太短暫,來不及細究。


    碎片化的場景太多,持續時間也短,想靠此梳理洪荒曆史純屬做夢,大概如果將剩下的玄黃之氣全部煉化,才能得到相對完整的洪荒信息,蘇離瞅著身前龐大的玄黃之球,眼皮輕跳,這可真是一個龐大的工程!


    盡管所得信息破碎淩亂,但蘇離依然從中得到了天大的好處,別的不說,單單那個一閃即逝的盤古開天的畫麵,內裏蘊含的無數洪荒初始法理漫溢出來的紋理波動,就讓他獲益良多,其中捕捉到的有關木係和空間的法理讓蘇離陷入沉思,很多之前想不通的疑惑之處都迎刃而解,自身的道行立刻就有了非常顯著的提升,幅度不大,也不過是煉化的玄黃之氣太少的緣故,若是能將全部的玄黃之氣煉化掉,恐怕坐升金仙也不是不可能的!


    利益太大了,大到讓蘇離感到一絲寒意,如果真如太上老君所言,這西遊就是為了聚斂西牛賀洲大地元氣,那麽最終匯聚到唐僧身上的大地元氣的數量將多到驚人的地步,就算不能讓唐僧立地成聖,也差不到哪裏去,甚至可以說,西遊結束之後,承載著整個西牛賀洲大地之氣的唐僧就是西牛賀洲的化身,是洪荒的一部分!


    塵歸塵,土歸土,西牛賀洲舉足輕重,不可能人格化,而在各方大能的冷眼旁觀之下,唐僧也沒機會將整個部洲的大地之氣盡數煉化掉,他也沒那個本事,由此可以推測老和尚最終的下場不會太好。


    “事情會這麽簡單?”蘇離喃喃自問,那豈不是佐證了太上老君的說法?不知道為什麽,蘇離總覺得哪裏不對頭,卻又沒什麽頭緒。


    凝神思慮片刻之後,感覺實在推論不出別的東西了,蘇裏隻好作罷,元神歸竅,回歸了己身,此時外麵已經天光大亮,唐僧站在庭院裏扯著脖子大聲催促徒弟們趕緊起身,這就趕著上殿麵聖,早點倒換完通關文牒算完。


    蘇離伸伸懶腰,做出一副憊懶的樣子,推開房門,笑吟吟地走到唐僧身邊,開口道:“師父莫急,師兄們昨晚耍子去了,都挺累的,讓他們多睡一會兒。”


    “去玩耍了?”唐僧詫異地看著蘇離,道:“幹啥去了?”


    哼哼!蘇離並不答話,而是冷笑一聲,斜著眼看向過道裏閃出的孫悟空,猴子見狀笑罵道:“一大早的擺什麽臭臉?不就是把你忘了嗎?不缺胳膊不少腿的,還能丟了?”


    “能把沒義氣的事情講的這麽理直氣壯的,小弟倒是頭一次見到。”蘇離鼻孔出氣道。


    “懶得理你。”猴子偏過頭去,招呼豬八戒和沙僧整理行裝,扶著唐僧上了馬,一行人踏著晨露,離開了智淵寺,往車遲國王宮走去。


    到了宮門,唐僧出示了關牒,那守門的軍丁見唐僧是東方大國的高僧,不敢怠慢,急忙去稟告了上官,不一會兒,內監來報,言道國王升殿,請東土大德進宮麵聖。


    車遲國國王是一個年逾花甲的和善老頭,慈眉善目,無怒無威,大概隻有這樣的君王才會被三個傻瓜妖怪騙吧?那三個妖怪扮的國師也站在大殿之上,傲然立在百官之首的位置,氣焰囂張得很,他們一見到唐僧等人,就如同見到了仇人一般,立刻就炸毛了!


    昨夜三清殿的屈辱依然曆曆在目,猴子的調笑聲就是化成灰他們都認得,不過奇怪的是,他們竟不認得蘇離,不過也難怪,昨夜吸噬他們身上的玄黃之氣的時候,蘇離全身煞氣彌漫,遮了本來麵目,三妖雖被製住,卻也沒被傷了性命,等他們悠悠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再回憶深夜的遭遇,已有些恍惚,隻道是一場令人心悸的噩夢,三妖本就是蠢的無可救藥的存在,竟也不把此事放在心上,反而一門心思的打算報三清殿受辱之仇。


    這就算杠上孫悟空了,虎力大仙一個搶步,率先跪倒在國王麵前,厲聲控訴孫悟空等人殺人毀醮的惡劣行徑,請求國王嚴懲不貸,但無論三妖說什麽,猴子就是一個抵死不認。


    車遲國國王這就犯了難了,一方是勞苦功高,解救過滿國黎民的國師,一方是天朝上國派往西天取經的高僧,兩個都不好得罪,可是國師一方咄咄逼人,看樣子不分出個子醜乙卯來,定難善了。


    “那就比試一下吧?”蘇離突然開口了,他眼看著孫悟空冷眼旁觀,手不住搓著鐵棒子,一副耐心耗盡的樣子,再不開口,隻怕下一刻孫猴子就要暴起殺人了,這猴子的心情到現在都沒好轉的跡象。


    “唔,這位小師父是什麽意思?”車遲國國王疑惑地問道。


    蘇離輕笑一聲,上前持禮,悠悠道:“向聞三位國師神通廣大,祈雨消災,無所不能,很是造福了一方百姓,我卻有些不信,正好小僧見貴國近日有些天幹物燥的樣子,許是就不曾下雨了,不如咱們兩方借此比鬥一番祈雨之術,一則造福一方,二則分個高下,免得這樣各執一詞,誰也不服誰。”


    “好!就這麽辦!”未等國王決議,虎力大仙搶聲同意了。


    事已至此,國王也無可奈何,於是下令修起祈雨台,君臣烏泱泱的往外走去。


    孫猴子捅了蘇離一下,皺眉道:“你搞什麽?那三個家夥明顯是妖怪,你要是不收,俺老孫就敲一棍子了事,何必瞎折騰?”


    蘇離聞言笑道:“人家也沒做什麽惡事,豈能隨便打殺?再說,小弟這不是找個機會給大師兄露露身手嗎?”


    孫悟空聞言翻了個白眼,嘟囔道:“多事!”


    蘇離看著孫悟空的背影笑而不語,他這麽做自然有他的考慮,一方麵還是為了大地之氣的事情,這三個妖怪雖然失了大地之氣,唐僧卻也沒從自己身上吸納走大地之氣,顯然這三妖在裏麵還有一定的作用,總要搞清楚,二則,他就是單純的希望西遊還是按照原來的節奏進行而已。


    演戲,總要循著劇本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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