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則剛聞言半張著嘴，直勾勾看著林瓏離開，竟連一句阻攔的話也來不及講出口。
看著海則剛愣頭愣腦的樣子，林瓏笑得越發得意了起來。
她就是喜歡逗這個愣頭青，看他傻乎乎地做什麽事都異常認真謹慎把什麽話都當真的樣子，她就打從心底裏開心。
這是小時候她和另外兩個小夥伴——海若柔和潘慧素最大的樂趣之一了。
可惜如今海則剛的妹妹海若柔遠嫁，兩人天各一方，不知道是否有機會可以再相聚了。
想到這裏，林瓏歎息一聲，抬頭發現“醉月樓”三個字已經赫然映入眼簾。
她勾起嘴角，心情隨著這熟悉的牌匾變得愉悅起來——幸好，她的另一個摯友還在這座城裏。
潘慧素，是楚地第一名妓。
醉月樓是一座三層的木質小閣樓，坐落於聞花巷巷尾，從外麵一眼看過去極為清幽雅致，和林瓏在原來世界看到的那些電影電視裏的青樓妓院大相徑庭。
如果不是寫著“醉月樓”三個字，僅從外觀來看，這閣樓與一般詩社茶樓沒有任何區別，甚至比一些茶樓要精致許多——門外植了幾株玉蘭，錯落有致，迎風簌簌作響，就算是招攬往來的客人了，並沒有半點煙花柳巷的熏天酒氣，更沒有濃妝豔抹的風塵女子出來拉客。
可走到這裏，人們總會不自覺地被這小樓吸引，挪不開視線。
或許這就是“醉月樓”的醉人之處。
這也是為什麽這裏會成了林瓏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之後最喜歡光顧的地方。
如今四年過去了，重新踏進這小樓的中庭，物是人非，林瓏竟有些情怯起來。
一個中年婦人聽到動靜從廳堂裏走出來探頭往中庭裏張望著。婦人四十歲上下的年紀，兩鬢已經斑白，頭發整齊地梳在腦後，隻戴了一根木簪子，衣著也很是樸素，舉手投足間卻透著一股素雅端莊的感覺，雖不穿金戴銀，卻自有一種貴氣透出來。
這便是醉月樓的老鴇張媽媽了。
張媽媽遠遠見林瓏走進來，臉上即刻有笑容綻開來，直到眼底，很是誠摯。
“穀雨？快些進來，快些進來。”張媽媽說著上前領著林瓏穿過中庭往廳堂裏去，眼睛卻上下打量著林瓏，感慨道：“自上次一別，轉眼四年過去了。已經出落成大姑娘了，長得越發得標致了，身上還多出……多出幾分英氣來了！”
林瓏笑著道：“張媽媽倒是一點沒變，還和四年前一樣好看。”
張媽媽隻是笑著擺手：“你就別打趣我這老婆子了。歲月可是一點不饒人，都清清楚楚寫在臉上呢。”又問：“你要喝些什麽？還是和從前一樣泡一杯茉莉花茶可好？”
林瓏卻停下腳步，小心翼翼地指了指樓上，道：“張媽媽，我想先去找個人。”
張媽媽聞言一臉懊惱地道：“你看我，真是老糊塗了。你們姐妹兒一別四年沒見，自然是要趕緊聚聚才是。”說罷輕輕推了推林瓏，道：“你快些上去吧，素素還在老地方。”
林瓏應了一聲，便一溜煙竄上樓去了。
張媽媽看著林瓏猴急的背影，笑容溢滿了眼角眉梢。
林瓏是醉月樓最特殊的客人，也是張媽媽最喜歡的客人。
她到現在還記得七年前林瓏領著好友海若柔女扮男裝偷偷來到醉月樓時那有些心虛又滿是好奇的模樣。
做慣了這一行，張媽媽當時自然是一眼就看穿了兩人女子的身份。可從穿衣打扮她又很清楚這兩人身份不簡單。所以在兩人小心翼翼問她是否可以見見醉月樓的頭牌潘慧素的時候，張媽媽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那時候讓林瓏和海若柔去見素素完全是出於生意人的考慮：就算是女客，隻要有錢有身份有地位，她一樣要客客氣氣地招待。
可沒想到這兩個女孩卻和素素一見如故，三人很快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林瓏更是頻頻往醉月樓跑，一呆就是一天。
而和林瓏相處得越久，張媽媽就越喜歡這個性格直爽的小姑娘——不僅因為她出手極為闊綽，更因為張媽媽能明顯感受到她對素素的真情實意。
青樓女子，向來身份最為低賤。
可林瓏卻能衝破這世俗的禁錮，不帶任何成見地與她們相處，尊重她們，僅就這一點，已經足以讓張媽媽對她刮目相看了。
而在知道林瓏是堂堂楚王的嫡長女之後，張媽媽除了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之外，就隻能在心底感歎：“實在是個奇女子，這世間絕無僅有。”
而這位在張媽媽眼中“絕無僅有的奇女子”，卻在素素的房中卻吃了閉門羹。
林瓏被素素的丫鬟落紅迎進了廳堂裏，卻被素素擋在了裏間的閨房門外。
“素素，你就開開門，讓我進去，我們有什麽問題見了麵才好解決嘛。”
林瓏站在門外，好言好語勸了許久，奈何裏麵就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落紅端了茉莉花茶過來，見兩人依舊門裏門外僵持著，不禁對自己這位小姐的清高性子捏了一把冷汗，生怕惹惱了這位楚王府嫡小姐，戰戰兢兢對林瓏道：“林大小姐您坐著喝會茶歇歇吧，我們小姐許是身體不舒服，待會休息好了一定就會出來見您的。”
林瓏卻依舊站在門前，堅持道：“你們家小姐這哪裏是身體不舒服。一猜就知道是生我的氣了。肯定是怨我出關了不告訴她，還這麽些天了也不來看她。你那套說辭騙騙其他客人也就算了，就不要拿出來糊弄我了。以我和素素的交情……”
“你既然知道哪裏錯了，也還記著你我的情份，怎麽能狠心這麽些天也不來看我一次？甚至連個消息也不托人給我帶一個？”
林瓏的話說到一半，門內一個柔柔弱弱的聲音便響了起來，緊接著房門吱呀一聲打開，就看到門後一個身形孱弱，一身青紗的女子緩緩走了出來。
“素素！”林瓏喜出望外，喊了一聲，緊接著一下撲了上去。
看著海則剛愣頭愣腦的樣子，林瓏笑得越發得意了起來。
她就是喜歡逗這個愣頭青，看他傻乎乎地做什麽事都異常認真謹慎把什麽話都當真的樣子，她就打從心底裏開心。
這是小時候她和另外兩個小夥伴——海若柔和潘慧素最大的樂趣之一了。
可惜如今海則剛的妹妹海若柔遠嫁，兩人天各一方，不知道是否有機會可以再相聚了。
想到這裏，林瓏歎息一聲，抬頭發現“醉月樓”三個字已經赫然映入眼簾。
她勾起嘴角，心情隨著這熟悉的牌匾變得愉悅起來——幸好，她的另一個摯友還在這座城裏。
潘慧素，是楚地第一名妓。
醉月樓是一座三層的木質小閣樓，坐落於聞花巷巷尾，從外麵一眼看過去極為清幽雅致，和林瓏在原來世界看到的那些電影電視裏的青樓妓院大相徑庭。
如果不是寫著“醉月樓”三個字，僅從外觀來看，這閣樓與一般詩社茶樓沒有任何區別，甚至比一些茶樓要精致許多——門外植了幾株玉蘭，錯落有致，迎風簌簌作響，就算是招攬往來的客人了，並沒有半點煙花柳巷的熏天酒氣，更沒有濃妝豔抹的風塵女子出來拉客。
可走到這裏，人們總會不自覺地被這小樓吸引，挪不開視線。
或許這就是“醉月樓”的醉人之處。
這也是為什麽這裏會成了林瓏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之後最喜歡光顧的地方。
如今四年過去了，重新踏進這小樓的中庭，物是人非，林瓏竟有些情怯起來。
一個中年婦人聽到動靜從廳堂裏走出來探頭往中庭裏張望著。婦人四十歲上下的年紀，兩鬢已經斑白，頭發整齊地梳在腦後，隻戴了一根木簪子，衣著也很是樸素，舉手投足間卻透著一股素雅端莊的感覺，雖不穿金戴銀，卻自有一種貴氣透出來。
這便是醉月樓的老鴇張媽媽了。
張媽媽遠遠見林瓏走進來，臉上即刻有笑容綻開來，直到眼底，很是誠摯。
“穀雨？快些進來，快些進來。”張媽媽說著上前領著林瓏穿過中庭往廳堂裏去，眼睛卻上下打量著林瓏，感慨道：“自上次一別，轉眼四年過去了。已經出落成大姑娘了，長得越發得標致了，身上還多出……多出幾分英氣來了！”
林瓏笑著道：“張媽媽倒是一點沒變，還和四年前一樣好看。”
張媽媽隻是笑著擺手：“你就別打趣我這老婆子了。歲月可是一點不饒人，都清清楚楚寫在臉上呢。”又問：“你要喝些什麽？還是和從前一樣泡一杯茉莉花茶可好？”
林瓏卻停下腳步，小心翼翼地指了指樓上，道：“張媽媽，我想先去找個人。”
張媽媽聞言一臉懊惱地道：“你看我，真是老糊塗了。你們姐妹兒一別四年沒見，自然是要趕緊聚聚才是。”說罷輕輕推了推林瓏，道：“你快些上去吧，素素還在老地方。”
林瓏應了一聲，便一溜煙竄上樓去了。
張媽媽看著林瓏猴急的背影，笑容溢滿了眼角眉梢。
林瓏是醉月樓最特殊的客人，也是張媽媽最喜歡的客人。
她到現在還記得七年前林瓏領著好友海若柔女扮男裝偷偷來到醉月樓時那有些心虛又滿是好奇的模樣。
做慣了這一行，張媽媽當時自然是一眼就看穿了兩人女子的身份。可從穿衣打扮她又很清楚這兩人身份不簡單。所以在兩人小心翼翼問她是否可以見見醉月樓的頭牌潘慧素的時候，張媽媽二話不說就同意了。
那時候讓林瓏和海若柔去見素素完全是出於生意人的考慮：就算是女客，隻要有錢有身份有地位，她一樣要客客氣氣地招待。
可沒想到這兩個女孩卻和素素一見如故，三人很快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林瓏更是頻頻往醉月樓跑，一呆就是一天。
而和林瓏相處得越久，張媽媽就越喜歡這個性格直爽的小姑娘——不僅因為她出手極為闊綽，更因為張媽媽能明顯感受到她對素素的真情實意。
青樓女子，向來身份最為低賤。
可林瓏卻能衝破這世俗的禁錮，不帶任何成見地與她們相處，尊重她們，僅就這一點，已經足以讓張媽媽對她刮目相看了。
而在知道林瓏是堂堂楚王的嫡長女之後，張媽媽除了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之外，就隻能在心底感歎：“實在是個奇女子，這世間絕無僅有。”
而這位在張媽媽眼中“絕無僅有的奇女子”，卻在素素的房中卻吃了閉門羹。
林瓏被素素的丫鬟落紅迎進了廳堂裏，卻被素素擋在了裏間的閨房門外。
“素素，你就開開門，讓我進去，我們有什麽問題見了麵才好解決嘛。”
林瓏站在門外，好言好語勸了許久，奈何裏麵就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落紅端了茉莉花茶過來，見兩人依舊門裏門外僵持著，不禁對自己這位小姐的清高性子捏了一把冷汗，生怕惹惱了這位楚王府嫡小姐，戰戰兢兢對林瓏道：“林大小姐您坐著喝會茶歇歇吧，我們小姐許是身體不舒服，待會休息好了一定就會出來見您的。”
林瓏卻依舊站在門前，堅持道：“你們家小姐這哪裏是身體不舒服。一猜就知道是生我的氣了。肯定是怨我出關了不告訴她，還這麽些天了也不來看她。你那套說辭騙騙其他客人也就算了，就不要拿出來糊弄我了。以我和素素的交情……”
“你既然知道哪裏錯了，也還記著你我的情份，怎麽能狠心這麽些天也不來看我一次？甚至連個消息也不托人給我帶一個？”
林瓏的話說到一半，門內一個柔柔弱弱的聲音便響了起來，緊接著房門吱呀一聲打開，就看到門後一個身形孱弱，一身青紗的女子緩緩走了出來。
“素素！”林瓏喜出望外，喊了一聲，緊接著一下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