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真是能裝逼啊~~!”


    陸大成唱戲般的拖長了調子感歎一聲,用胳膊肘子碰了碰黃佳奇的肩膀:


    “四師兄,他那麽埋汰你,你也不生氣?由得他在那兒像個師兄一般的瞎介紹?”


    陸大成皮笑肉不笑的撇撇嘴:“這屋子裏,若論起輩分,怎麽說也是三師姐最大,哪裏輪得到他個小的在那主持氣氛呢!”


    “淩飛他與清雨相熟,由他介紹自然無可厚非,大成你不要無中生有,無理取鬧。”


    三師姐張起超一向不喜歡這些複雜、微妙的人情往來,她亦不在乎這個。


    此時見陸大成張口提及自己,她不得不張口出聲,卻也極簡單冷淡。


    “我無理取鬧?”


    沒想到張起超師姐這簡單的一句話,竟然引得陸大成整個跳了起來。


    “三師姐,你是不知道鍾淩飛那小子平常在外麵是怎麽編排你們的!”


    陸大成一向是個集體榮譽感極強的人,也真心實意的將仙閣當成自己的家來看待,也正是因為如此,此時才更格外的義憤填膺。


    “鍾淩飛那小子,跟劍閣還有神閣的人說三師姐您是個假正經!還說四師兄整日隻知道擺弄一些沒有的奇巧玩意兒,不務正業、不學無術。”


    “我那可不是沒用的乞巧玩意兒,我做的那些都是武器,武器!”


    陸大成的話還沒說完,黃佳奇便先大聲反駁的叫出了聲。


    黃佳奇是個性格很單純的人,也不容易記仇,旁人平常不管是欺負他、還是占了他的便宜,他都懵懵懂懂、一笑了之。


    但是隻有他最熱衷執迷的武器研究這一方麵,是他的禁區。


    平常甭管大家是說他可愛、說他矮、說他沒有男子氣概,他都不會有半分不快。


    但是如今聽鍾淩飛竟然這樣‘侮辱’起他的武器事業,他的臉瞬間便漲得通紅,更是‘騰’得一下子便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我的事業現在你們還不理解,但是我相信,總有一天這個世界會因為我現在所研究的事業而改變!這個世界,不應當是隻由修仙者主導的世界,無論我們有沒有靈根,我們每個普通人,都應當有擁有力量的權力!”


    黃佳奇一改平日可愛純真的樣子,他握緊了拳頭,漲紅了臉,說得一本正經,斬釘截鐵。


    李清雨雖然不明白他口中的事業到底是什麽,也不懂他所謂的武器到底是什麽用處,但是仍舊不免被他這堅定的決心感染,有些動容。


    “我知道~我知道~~我當然知道您那事業有多麽偉大啦,那話又不是我說的,還不是鍾淩飛那小子,把咱們仙閣自己家的事兒,都拿去給外麵的人當成笑資。”


    一想起這事兒,陸大成還是覺得心裏來氣。


    他轉過頭,一臉語重心長的看向李清雨:


    “清雨丫頭,我也是看在大師兄的麵子上,這才告訴你的,離你那個淩飛哥遠點兒!你這個淩飛哥,他不地道啊!人精一樣,一肚子壞水。你別看他現在對你挺好,他不定在心裏麵圖謀著你什麽東西呢!你小心著點兒,別哪天被他給賣了,你還傻乎乎的幫他數錢!”


    在飯堂的這幾年,李清雨平常也沒少跟鍾淩飛通信、通話,可是每次在鍾淩飛的口裏,她聽到的都是他向自己顯擺仙閣的生活多麽美好、顯擺自己又得了多麽珍貴的寶物、或者是說師傅對自己多麽器重。


    而今突然在陸大成師兄的口中聽到了這樣完全不同的話,李清雨還真有些無措。


    她目光呆呆的從屋子裏的幾個人臉上一一掃過,可是陸大成師兄都這麽說了,甭管是張起超師姐、黃佳奇師兄,甚至是伍白山,所有的人都沒有張口為淩飛哥辯駁一句。


    李清雨有些恍然,卻也隻是低低的張口替鍾淩飛分辯;


    “淩……淩飛哥,他不是那樣的人。”


    “他不是那樣的人?那誰是那樣的人?”


    陸大成似笑非笑的瞪大了眼睛:


    “他做的那些事兒,我都懶得說!明明是咱們仙閣的人,卻成天的與別的門派的人混在一起。他的那雙眼睛裏呦,這人都不是人,而是一個個明碼標價的靶子!”


    “唉?你們還真別不信!不信你們就平常仔細觀察著。這小子,對待師傅、各個峰閣的長老、師兄們是孫子;對待咱們這些普通的內門弟子是哥們兒;等到麵對的是那些外門弟子們,那就成了大爺兒了!”


    “你們也知道,我一向看不得鍾淩飛那小子那副‘見人說人話、見人說鬼話’的樣子,自打那小子來了仙閣後,跟我就一直不大對付。他也看不起我呢!覺得我資質不夠好,仙法不夠精湛,沒有什麽前途,所以一向對我冷鼻子冷眼兒的。”


    “結果怎麽著!前段時間師傅不是把籌備門派大賽的事兒交給我去準備了嘛,哎呦我的天啊,鍾淩飛那小子,那對我的態度,真真是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啊!笑臉兒也有了,一口一個伍師兄的也叫了,這變臉兒的態度,真是叫人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這叫什麽?這叫‘現用人現交’!真把我們都當成傻子呢,以為這世上就他一個聰明人?”


    “好了,五師兄,你也別說了。”


    陸大成是兀自說得起勁兒,卻沒發現隨著他的話,李清雨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神情也越來越尷尬了起來。


    伍白山原本就是跟鍾淩飛一起從新弟子訓練營出來的朋友,加之他性格原本便正直爽快,對這種背後說人壞話的行徑便更是看不過眼。


    “五師兄,你說淩飛他與別的峰閣的弟子說咱們的壞話,你現在不也是在背後說他的壞話?說這麽多幹嘛?都是仙閣的師兄弟,斤斤計較的,好沒意思。”


    伍白山皺著眉頭粗聲粗氣的打斷了陸大成喋喋不休的話,也成功的挑起了陸大成師兄雖有的不滿怒氣。


    “什麽叫斤斤計較?怎麽說話的呢?我說錯了嗎,我可有一句話說錯了?伍白山你這小子,你忘了你被鍾淩飛坑過多少回了?上次分靈器那事!還有大上次赤炎功法的那事,你都不記得啦?這就叫‘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你將他當朋友,他拿你當炮灰呢!我開始跟你說你還不信,現在吃了這麽多次虧,還是不長記性!唉呀,真是…真是……不知道說你們什麽好,真是活該被人坑!………”


    陸大成師兄瞪著眼睛數落個沒完,可是屋子裏的眾人卻誰都不給他反應。


    他自己一個人說了許久,倒也自討沒趣,終於慢慢不再嘮叨,隻是一個人縮去牆角兒,獨自生悶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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