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啊,甭管你是修仙者還是普通的凡人,都得學會控製自己的情緒。”


    “這就是你們犯得第二個錯誤!衝動,做事不計後果,不會控製自己的情緒!”


    “不會控製自己情緒的人,就像隻小狗。人一激,就衝上去‘汪汪’直叫。遇到一丁點兒的委屈,腦子都炸了,什麽都不記得了,瘋了似的往上衝。這個樣兒,在安全的淩霄派也就罷了,以後要是真的上了戰場,麵對的是殺人如麻的魔人,如此脾性,和送死又有何異處?”


    大師兄這話可算是一語中的,登時就將伍白山說得麵紅耳赤。


    自己的毛病自己知道。


    伍白山是家裏的老來子,家裏麵的父母姐妹都慣著他,久而久之就給他養成了這個衝動易怒的壞脾氣。


    這孩子雖然心地善良又正直,隻是這個脾氣是真的算不得好。


    以往在家的時候就沒少因為他的這個臭脾氣惹禍,隻是那個時候人人都慣著他,讓著他,所以倒也沒有吃過什麽虧。


    沒成想,這一到了淩霄派,每次耍脾氣都要吃大虧。


    這次更好,竟是連累了所有的新弟子跟著自己一起受罰。


    可是他心中猶自不服氣,覺得就算今日之事確實是自己衝動了,可也是李俊和白路陽有錯在先,是他們太過分了,所以才激得自己衝動的不管不顧。”


    伍白山被施了定身術動彈不得,可是溫默塵卻好像一下就看穿了他的想法。


    溫默塵背著手轉過身,眼光似有似無的瞟在伍白山的身上:“修仙,就是要磨心!我知道你們在怨恨李俊和白路陽,覺得他們是在欺負你們,覺得都是他們的錯。可是等到你們成為了老弟子,等到你們真正的成熟了,你們才會知道,這實則是在為了你們好!”


    “眼睛看到的就一定是真實的嗎?心裏麵感受的就一定是真理嗎?有些事情總是要過了許久才會明白的。”


    “他們不這麽激著你們,你們能得到鍛煉嗎?你們能學會控製自己的情緒嗎?”


    “這你們麵對的是同門派的師兄,他們會對你們手下留情。如果你們麵對的是真正心懷歹意的壞人呢?你們遇到的是殘暴的魔人呢?人家一挑釁,你們這就受不了了,不管不顧的上去跟人拚命,那時候誰對你們手下留情?現在你們受的是這樣的懲罰,那時候你們丟得就是性命!”


    得,得,得,說了半天,李俊和白路陽還成了為了自己好的大善人了!


    這話實在離譜,便是李清雨這種心地單純善良的小姑娘都接受不能。


    她嘟著嘴,悶悶的抗議辯解:“李俊師兄才沒有手下留情,他…他對伍白山可凶了,他想要殺了伍白山呢。”


    李清雨這話成功的將溫默塵逗笑了。


    他笑著摸了摸李清雨的頭頂,又抓著李清雨的手腕,觀察她手上那清晰可見的疤痕。


    “你覺得李俊師兄是想要殺了伍白山,所以才這麽拚命的嗎?聽傲珊說,你竟然憑借蠻力便掙脫了白路陽的鎖魔藤。”


    李清雨悶悶的點頭:“當時李俊師兄的確特別的嚇人,他抓著伍白山,他用仙法變幻出那麽大的土球,他是真的想要殺掉伍白山的!我,我不願意讓伍白山死,也不願意讓大家受傷。”


    看著李清雨那一本正經的臉,溫默塵覺得自己的心腸又柔軟成了一灘水。


    這個小姑娘,還真是重情重義。


    旁人不知曉鎖魔藤的厲害,自己也身懷木靈跟,自是知曉那仙藤的力度。


    李清雨還沒有學過仙法,卻能夠以一己之力掙脫仙藤的束縛,想來不知道忍受了多麽大的痛苦,又憑借了多麽頑強毅力。


    溫默塵一時不知該怎麽與這些新弟子們解釋。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輕的歎了口氣:“李俊和白路陽都是淩霄派的老弟子了,以他們的仙法,若真的想要殺伍白山,不過是一個指頭的事兒,又如此會大費周章,浪費這麽多的精力?”


    “總之,不要怨恨李俊師兄和白路陽師兄,他們真的是在為了你們好。”


    溫默塵一麵歎著氣說著,一麵抬起頭,衝著在場的所有新弟子們伸出了一個拳頭。


    “拳頭,是一個人全身上下最堅硬的地方。也是我們與敵人戰鬥時,最重要的武器。但是想要擁有一個拳頭,就必須要五個手指一起使勁。如此才能稱之為一個拳頭。少了一個手指,都不能再稱之為拳頭。”


    “你們團結是好事,可是你們也要記得,自己是淩霄派的弟子。我們淩霄派是一個大集體,團結,也自當要團結所有淩霄派的弟子,而不是隻有你們新弟子抱團兒,去共同抵抗老弟子。”


    “說句難聽的,老弟子們修為精深,經驗也多,若日後真的到了戰場上,你們不聽從老弟子的指揮,吃虧的也隻會是沒有經驗、沒有修為的你們。這,便是你們犯得第三個錯誤,目光狹隘,拉幫結派,盲目團結,卻沒有大局觀。”


    溫默塵的目光逐一的掃過在場的所有弟子。


    隨著他逐條將大家的錯誤一一的列舉出來,先時鬧哄哄抗議的聲音都慢慢的偃旗息鼓了。


    大家垂頭喪氣的沉默著,在腦子裏慢慢的想著大師兄的每一句話。


    看著眾人終於開始冷靜的分析,溫默塵心中也很欣慰。


    他彎了彎嘴角,輕輕的笑著:“拋開這所有的不說,隻一個問題,你們這群連仙法都還沒開始學習的新弟子,能打過李俊和白路陽那樣仙法精湛的老弟子嗎?”


    “既是打不過,又為何要衝上去硬拚?”


    “你們若覺得他們有什麽過分之舉,大可以與二師姐說、與我說,為何自作主張,螳臂當車一般的自不量力?”


    溫默塵的目光慢慢的停駐在伍白山的臉上:“白山,你資質好,悟性高,是個十足的修仙好苗子。可是你的性子也當真要好好改一改了!今日麵對的是同門派的師兄,若麵對的是真正的敵人,不光是你,就連這些所有為了你而衝上前的師兄弟都要跟著殞命。”


    “我知曉你為了尊嚴可以不顧念自己的性命,可是難道你要為了尊嚴連所有人的性命都不顧念了嗎?”


    “來到了淩霄派,大家便成為了一個整體,你的所作所為,不但代表了淩霄派的臉麵,也關係到了所有師兄弟的安危。就算不為了自己,隻為了這些同門的夥伴、朋友,你也應當成熟一些,學會控製自己的情緒,而不是為自己的情緒所控。”


    “想來,這便是傲珊師妹對你如此處罰的原因,也是她想要讓你想明白的東西了。”


    大師兄溫默塵與二師姐任傲珊不同。


    任傲珊雷厲風行,處罰弟子也幹脆利落,卻很少如大師兄這樣,溫和又麵麵俱到的與他們講清其中的道理。


    聽著大師兄溫默塵的這些逐條分析列舉,所有新弟子們終於都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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