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得了寶貝兒子,自然是高興得心裏是喜不自禁。


    宏家大宅這幾天迎回來宏家的第十五代孫,所以也是大宅院裏開席宴飲,宗族同慶。


    但是張家的人此刻關著東北麵的院門,此刻很顯得低調。


    他們張家的兩個兒子也是被宏梁芳抱在懷裏也是倍感淒涼。


    七年前,宏梁芳結婚後生下張家兩個兒子,目前肚子裏還有一個即將出生。


    張宏(1965年生),張憲(1967年生),張輝(1971年生)這就是我後來宏龍在武漢遇到的張家三少。


    此刻五歲的張宏靠在自己母親的懷裏,聽著外麵宏家在接待賓客,收各方彩禮的歡樂呼聲。三歲的張憲還站在一個站椅裏,嘴裏叼著一個奶嘴......


    張家少爺也是此刻不得出麵去恭賀,畢竟此刻是外麵人來得很多的時候,等賓客都落座,上席了,他才出去應酬應酬,畢竟他是張家人,作為賓客一方得去恭賀宏家大少爺。


    雖然他大宏茂生十五歲,但是這裏是論輩分說,人家是同輩的大少。


    宏梁芳本身是一直掌控宏家的采辦物品和購置生產的材料,負責成品出貨的。


    但是此刻是內務,宏家招待客人,由三姐宏玉芳來執掌宴席了。


    內部的宴席和用度都是她經手的,這是規矩。


    所以接受彩禮,送出去彩禮的好事情,都是三妹宏玉芳的分內事。


    坐在床上,大姐宏梁芳的臉煞白的,手裏抓著一麵手絹是都要摳爛......


    為什麽宏家露臉的事都給三妹攬了去,自己平時出門購買東西,和客戶結算,那些人對自己的親熱,此刻都是很冷漠的事實。


    看起來自己也不過是宏家大院裏被利用的一顆棋子。


    有時候宏梁芳在想,為什麽,自己就不是宏家的大少爺......


    為什麽自己有能力執掌這宏家家業,可是父親偏偏把家族的重任交給一個毛頭小子。


    她的心裏在扭曲,在瘋狂的呼喊。自己的兩個孩子過生日,僅僅來了張家的本家人看了看,宏家的這些一大家子人都像是沒發現他們似的,......看見張家的大兒子被自己牽出來走,都是遠遠的避開,畢竟這裏是宏家,張家人住在這裏,算個什麽意思?還七年了,賴著不走......


    說起來,宏梁芳的心裏很仇恨這一點,自己為何不是男人。


    是男人又能如何?


    問題是一個人的心是在一個大家族的興旺上,還是在自己的享樂上。


    宏梁芳的吃喝用度,每次都遠遠的超出了宏家大小姐的規定份額,每一年到了年底,她的慣常開銷都是其餘三姐妹的三倍多還不止。


    她居然在進賬的財務上想到了借支的理由,把前賬挪後賬,到了年底算起來,財務進款虧空累計了兩千元無法合攏。


    她全部用來購買金銀奢侈品佩戴,吃喝用度從不算計。


    這在解放初期頭十年,當時算是一大筆錢。普通人家生活費不到人均50元一個月。


    張家的少爺給填了這個數年下來的大坑,所以就收買了這個貨的貪婪之心。


    之前在宏學誌還在時,就曾經抓到了宏梁芳偷賬房的錢在外麵消費的事實。


    打了這妮子兩次,但是她反而因而成了對弟弟的怨恨。


    這一切都是父親因為自己是女孩,所以心裏才偏袒,才會克扣用度,不讓自己任意的揮霍......


    但是,事實上是,宏家少爺宏茂生,從小節儉,從來不亂花一分錢,衣裳到鞋襪,讓丫鬟婆子補了又補在穿。


    身上從不戴金銀玉器,僅僅在手腕掛一串紫檀佛珠......


    這還是之前武漢的寺廟請神時,老和尚在宏茂生小時候送的。


    說白了,這宏梁芳作為大姐,是來向宏家人討前世賬單的貨。


    宏家人隻是差它祖業和財產,包括眼下所有地皮......


    此刻到了晚上快七點半,賓客都坐滿了宏家的正屋院子。


    十幾桌鄰裏街坊,商界的好有同道都在這裏。


    此刻有宏家人來叫大小姐宏梁芳一家上席。


    張昌義才牽著大兒子,宏梁芳在抱著二小子來到北麵的正屋大院裏,坐在下麵的主賓席位,而不是宏家家主的大桌上。


    宏梁芳看著自己的兩個妹妹坐在弟弟的身邊給大家敬酒。


    自己距離宏家人越來越遠的感覺油然而生。


    其實這種感覺在她接受張家人好處時,就應該是覺悟到了。


    人家是用蝦子釣鯉魚。


    你自己作踐自己送上門去找的羞辱。


    此刻人是把身體嫁出去了,靈魂確不是自己的了。


    至少這已經不是宏家人的靈魂。


    張昌義一直坐在那裏被人群冷落到宴會散去,才在杯盤狼藉的左邊起身。


    他獨自喝了一瓶悶酒,此刻也是醉了。


    朦朧中,宏家的大少此刻過來說道:“住了這個月,下個月請你們一家出去,我們宏家要修繕加大倉庫了。”


    張家人要被攆走了,住了七年,難道想住在這裏八年麽?


    一直在人家庫房坐著,盯著人家一大家子人消費的物品進進出出,這也是一種德行。


    不過你有能耐自己去籌建一個大家族。


    來這裏湊合得上麽?


    不過有句話叫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這天宏梁芳出門去辦理年底的木工石料五金作坊材料用度。


    回來是帶回來一個五十多的老嫗。


    宏茂生是坐在大廳上臉色真不好看,這宏梁芳說是女眷,還真把自己當宏家大爺地位了。


    她說宏家進什麽人就是什麽人了。


    居然把路邊乞討的一個髒婆子都弄了進來。


    “難道你是外來人,不懂得宏家的規矩麽?你能住在宏家庫房已經是念在我們是同胞姐妹的份上,你怎麽不把滿街的流浪狗都請進來住?”


    宏家的老人都是坐在大廳上,帶著不屑的態度看著這惹事的婆娘。


    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


    宏梁芳還居然撒拉潑,帶著自己的張家人進宏家東北院子,連夜搬家走了,但是這個婆子丟在院子裏的台階上坐著,看來是交給宏茂生任意處置了。


    這人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這是老楊家的婆婆,瘋了的婆婆。


    那個楊家人不是離開了沙市前很多年就走了麽?這個瘋婆子並沒有走。誰會舍不得一個瘋子,在自己都屬於逃難時還帶著。


    但是楊家的大少爺,是去參加了紅軍的,這個宏家老爺是知道的。


    就因為這樣,日本人把這楊家夫人弄去一頓毒打和拷問,這女的在四十歲就瘋了。


    這人還能在那個時代活下來也是一種奇跡。


    但是楊家人,楊二爺是不管這人死活的,畢竟他是二房太太生的,何況本身對大少大夫人有嫌隙。


    所以不是看在老楊家老爺走得早,夫人委實可憐,商戶那些有點錢的都是看到乞討的楊夫人都給點吃的,穿的。


    如此,在那樣的年代,風餐露宿,睡公廁茅房的女人,還活了下來。


    如今楊家大少回了武漢,在尋找這瘋婆子。


    不過前番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其實沒有吃的,整個大冬天她都躲在江麵泥灘的柴山,挖那些野菜和蘆葦根活命。


    楊家大少聽說就要來沙市就任市長了。


    於是這個宏梁芳也是給宏家大少難堪的一種作為,把這個婆子弄了進來。


    看著這個衣裳破爛的一堆人形,宏家的人都捂著鼻子跑開。


    宏茂生叫來幾個幫工:“燒一桶熱水,把這人給我洗幹淨,全身衣服都給我燒掉,叫醫生來,這人身上給我多塗藥膏子......”


    這老女人全身膿包的被洗幹淨,叫來藥房醫生開了龍珠膏子,把滿身的狼瘡和皮廯給治了。


    把這人安排住在修好的土地廟後院,哪裏幹淨,整潔,也便於她養好身體。


    每天讓一個老工人送三餐食物進去,兩天進去打掃一次她住的屋子。


    居然一年多以後,這人,不瘋了,說話和常人沒有什麽兩樣。


    她隻是說這土地廟後院,還住著一個白發的老頭對她很好,經常和她聊天和下棋......


    聽到這裏,很多人都瘋了一樣,跑了......


    果然,這1973年,一開春,宏家門口停了一部吉普車。


    新到任的楊市長真的來看他老媽了。


    後麵的就不細說了,宏家的家主,我的父親,也隻能讓這老女人住在這裏。別的地方她還不愛去,一出門,這人的瘋癲就開始。


    但是她一直住在這土地廟裏,居然沒有問題,還真是有點邪門的......


    楊市長也是工作很忙,留下三百元錢就委托我們家人來照顧,他有空的話,一周來我們宏家坐坐,有時在我們家偏廳吃一頓飯就走了。


    相反,我們宏家和老楊家的關係居然又近乎了很多。


    這個毒婦宏梁芳不過是嫉恨宏家的規矩,你不讓宏家外的人住進來,我偏偏引外人進來,你不喜歡張家人,我偏偏把自己嫁給張家兄弟,還給們張家生一個,兩個,三個,連生......三個兒子......


    其實這人要是瘋狂起來,還真是分很多種類的。


    就是我不是很清楚,我的大姑媽宏梁芳,算不算一種心理疾病。


    她臨走時,把宏家給她暫時用的家具全部搬走了,就像是她買的一樣,雖然宏家大宅裏的人都有微詞,但是宏茂生說了一句:“讓她全部拿了滾蛋......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帶人進這院子,否則,不怪我翻臉,把你一起丟出去。”


    於是,在宏家大宅門口一直養著兩條大狗,所以能進來的人都不是很利索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鬼王令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末家大少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末家大少並收藏鬼王令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