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說凝兒死了,那她的魂魄呢?”


    “她的魂魄被鬼母折磨了一番,然後被鬼母賞賜給了身邊的鬼夜叉,鬼夜叉就把凝兒姑娘的魂魄給……吃掉了。”


    亓曄不敢置信的盯著鬼魍,即便他這麽說,亓曄還是無法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這個是那個婢子交給我的,她說這是當初她去人界時,凝兒姑娘特地交給她保管的。


    她小心翼翼守護了近千年,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交給你。


    但奈何當時你已經忘記了凝兒姑娘,她想交給你也怕打草驚蛇,惹得鬼母追殺。”鬼魍說著,憑空拿出一卷畫像呈給亓曄。


    亓曄接過畫像,猶豫了一下,他總覺得這畫像藏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最終還是將畫像緩緩展開,當看到畫卷中的人時,亓曄瞳孔狠狠一縮。


    隻因這畫中的人竟長得和蕁瑤極其相似,就連神韻都那般相似。


    隻不過畫中的人更顯得端莊恬靜,而蕁瑤卻有些活潑開朗。


    在畫像的左側寫著“凝兒吾愛”,畫像的右下角寫著一行詩,“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亓曄親筆”。


    字裏行間,充斥著作畫人對畫像中的女人深深地愛意。


    亓曄絲毫不記得自己畫過這幅畫,但是這又確實是他的筆跡。


    他從來不把自己的字跡寫給別人看,因此,排除了有人模仿他筆跡的可能性,他現在倒是有點相信鬼魍的話了。


    亓曄靜靜地看著這幅畫,看著這首詩,腦中忽然傳來如針紮般的痛楚,同時腦袋裏閃過一個零碎的片段。


    那是一個婚房,到處都貼著紅色的的囍字,看上去很喜慶,他和畫像中的女人都穿著大紅喜服,正在喝著交杯酒。


    亓曄突然身形一晃,眼球又變成了血紅色。


    但沒過多久,血紅色褪去,他的眼睛又恢複了正常,泛著淺淡的紅光。


    “查,蕁瑤和凝兒之間有什麽聯係。”亓曄揮揮手,讓鬼魍下去繼續辦事。


    蕁瑤和凝兒之間一定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不然世上怎麽可能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而且這兩個人還偏偏都讓他給碰上了。


    他獨自一人坐在椅子上,拿著那幅畫細細打量。


    每多看上一眼,他那沒有心髒的左胸處就多痛上一分。


    他不願相信鬼魍說的是真的,但事實證明他說的就是真的。


    他相信鬼魍的調查能力,如果事情不屬實,他是不會稟告給他的。


    隱居多年的婢子、有著他的字跡的畫像、腦海中閃過的零碎片段、他丟失的記憶、沒有心跳卻會痛的胸口……


    在這麽多證據麵前,亓曄不得不相信,凝兒曾經是真實存在的;他不得不相信,凝兒曾經是他心愛的女人;他不得不相信,他的母親大人竟是那般心狠手辣之人;他不得不相信……


    近幾年間,他總感覺有什麽東西要從腦海中衝出來,甚至壓迫他的神經,致使他的眼球變成血紅色,現在想來,恐怕就是那被封印的記憶要衝出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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