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我快要窒息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嬌喝聲。一抹嫣紅從頭頂掠過,低頭看向我,抿著朱唇快速撞向鎖頭。


    隻見濃的快要滴水的黑影從鎖頭前額飄出,當下鎖頭像是中了邪,發著怪笑向洞口跑去。


    想到洞口有人守著,我也沒去追。


    “哪兒來的野丫頭?竟敢壞老子的好事!”那個黑影顯然高估了茉紅顏,此時臉上帶著不屑與羞怒。


    “死了幾百年的老鬼,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麽模樣!”茉紅顏不卑不亢,傲然擋在我身前。


    “紅顏!”我頓時興奮的想要奔過去,緊緊地將她摟在懷裏。“你不是在家嗎?怎麽跟過來了?快走!”


    “找死!”


    隨著黑影的謾罵,茉紅顏和他同時消失,杜浩趕緊小跑過來,問我鎖頭到底有沒有沾到血。


    “那是什麽?”我搖頭。


    杜浩還沒回答,卻見茉紅顏突然從空中栽下來。


    “快!把手給我,我打不過他!”茉紅顏說著就拉起我的左手。杜浩冷冷的看向她,“你可知道後果!”


    茉紅顏蒼白的唇瓣緊抿著,最終咬緊牙關,將小手按在我的手心裏。霎時間,我感覺全身的力量被迅速抽走,眼前一黑失去知覺。


    當我醒來的時候,躺在三叔家裏。


    身邊鎖頭呼呼大睡,這小子出了滿身的汗,隔著被子都能覺出濕氣蒸騰。


    我悄悄下床,因為聽到外屋正在激烈的爭論著,隱隱傳出茉紅顏的字眼。


    “焰兒到底怎麽咧?一個人在外麵吃了多少苦頭,瘦的跟人幹兒似的,我這當娘的,嗚嗚~~!他爹,你說句話,讓焰兒回家住吧!”


    “阿婆,冥血有毒,茉紅顏活不了多長時間,到時候焰子就沒事兒了!”這是杜浩的聲音。


    冥血有毒?


    外屋還在談論著,我的心裏卻翻江倒海。


    上次因為杜浩,差點讓茉紅顏魂飛魄散。好不容易找到茉紅顏,而她卻又為我中了冥血的毒!


    為什麽?


    為什麽茉紅顏總是為我付出,付出我所不能補償的代價,讓我愧疚!


    我側耳傾聽,希望能夠得到更多關於茉紅顏的訊息。


    忽然,背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我回過頭,恰好看到鎖頭鬼鬼祟祟地踮著腳,紅著小眼睛站在身後。


    胖墩墩的臉憨笑著,我噓聲,捏了捏他油乎乎的臉蛋。誰知這小子像是抽風似的,扭頭咬住我的食指,死死地往下拽。尖銳的小牙咬破指頭,勒下皮露出鮮肉。


    我忍不住嚎叫,抱著鎖頭的頭向前拉。不知這熊孩子哪兒來的邪勁兒,一邊咬,一邊啯!


    不一會兒整根手指頭都被他嘬白了。


    隻見杜浩迅速衝進屋子,皺著眉瞪了我一眼,隨即從兜裏掏出塊黑不溜丟的東西,順手塞進鎖頭嘴裏。


    我一看,卡在鎖頭小白牙中間的竟然是黑狗的腦殼。


    鎖頭大叫,不得已張開小嘴,我趁機趕緊抽回手,疼的頭冒虛汗。


    接著杜浩將黃符塞進鎖頭嘴巴裏,一條紅線如小蛇般從青紫色舌尖竄出,籠罩在鎖頭印堂的黑雲也隨之消散。


    杜浩再次撒出印符,那條小蛇頓時化作青煙印在了黃符上。


    看到鎖頭睜開眼,眾人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不是已經走了嗎?鎖頭怎麽還……”


    杜浩沒有回答,繼續在鎖頭眉心塗抹著油乎乎的東西。不過從他緊鎖的眉梢,我能看出他十分緊張。


    不一會兒,鎖頭猛地睜開眼睛,憤恨地盯著我,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逃不掉的!”


    說完,這混球一個跟頭栽倒。


    見鎖頭突發異況,眾人呼啦一下全圍了上去,隻有杜浩和我父母緊張地望著我。


    “鎖頭沒事了。”杜浩跟大家解釋:“剛才逼出的是怨氣,沒了怨氣他自然會走的!”


    我傻傻的站在原地。


    “情況有點兒不妙!”杜浩擠出人群走到我跟前,翻出藥膏綁在我食指上。“你情敵還在糾纏,必須盡快結陰親將他安頓好!”


    “鄧辛良?不是死了幾百年的老鬼嗎?”我越來越迷糊,這到底是哪跟哪兒?


    杜浩拉著我走到門後,悄聲說道:“一開始是鄧辛良,到了洞裏後又被老鬼纏上,老鬼走後,鄧辛良又回來了!這下好了,兩個鬼爭陳紫芪,你先做好心理準備!”


    “我沒聽明白,你再說一遍。”


    這都什麽跟什麽,亂七八糟的,弄得我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


    “兩個鬼爭陳紫芪,那就讓他們去掐架,誰贏了誰娶唄,關我屁事!”


    “別胡思亂想了,那小丫頭的事情還沒解決,要不是你情敵看中小丫頭,你早就死了!”杜浩語不驚人死不休,“他還會糾纏你的,還有那個老鬼!給陳紫芪選個陰親就沒事了。”


    “鎖頭就沒事了?”我問。


    “是鎖頭和你都沒事了!”杜浩十分開心,“沒想到一次解決了兩個麻煩,真巧!”


    “是啊,好巧!”我幹笑,可惜沒有德芙柔滑。


    杜浩的意思我算是明白了,兩個癩蛤蟆都想吃天鵝肉。而天鵝肉卻握在我手裏,他們可能會求我,更多的可能則是殺人越貨……


    “可是陳紫芪為什麽要纏著鎖頭?這事兒好像跟娃娃親沒什麽關係吧!”還是要先解決眼下的事情。


    杜浩將三叔拉到陳紫芪跟前,此時她已經被人重新換上衣服。眾人這才想起還有小丫頭的事沒解決。


    “接,接下來咋辦咧?”三叔有點不知所措。


    杜浩笑了笑,對三叔打包票:“鎖頭沒事了,屍體我跟焰子帶走,給她找門親戚。”


    “要是她家人來鬧咋辦咧?”三叔還是有所顧忌。


    “那你就問問她娘,娃是咋死的咧?”杜浩學著三叔的口氣,說的抑揚頓挫。


    “娃是咋死的咧?”三叔問。


    “她家人不來,您就甭管了!”杜浩說完回車上取裝屍體的袋子。


    回去路上我問杜浩:“陳紫芪這麽小就懂陰親?”


    “因為她人事已開。”杜浩語氣冷漠,就跟我欠他八百塊錢似的。


    這麽小的丫頭就人事已開?


    我疑惑,問杜浩她的死因。杜浩的臉頓時陰下來,“她娘偷漢子的時候被她撞見,於是在飯裏放了毒。”


    人事已開,原來是這麽回事。我的心頓時感覺堵得慌!


    哎!紅顏早逝,上蒼不公啊!


    我忽然想起茉紅顏,“那茉紅顏是怎麽死的?”我冷不丁地冒出這樣一句。


    “一樣,隻不過投毒的時間延後十年!”


    我本來沒期待杜浩能夠回答,誰知他就像個百事通,對我的問題無所不知。


    不知不覺,我的拳頭用力攥緊,即為社會上有這樣的家庭趕到悲哀,又為有著相同遭遇的兩個女孩趕到惋惜。


    “有你我就夠了!”


    甜蜜的話語環繞耳畔,我忽然聽到了茉紅顏的聲音。想起在三叔家杜浩說過冥血有毒,心中竟不落忍。


    茉紅顏是為了救我才接觸冥血,才活不過多長時間,可我剛剛把她從媒婆子手裏要回來,怎麽舍得她再有危險?


    況且山盟海誓就在昨天,我說過會保護她,永遠都不放棄!


    這份抑鬱始終糾結在心底,遲遲不能解開。


    “你說的都是真的?”我看向杜浩,想問清楚冥血的事兒。


    “看來我的猜測是對的,你名字已經寫進陰冊。”杜浩連聲歎息,眼中滿是無奈。“那天晚上,你就答應了人家,我是怕你撐不住才讓你吃東西的。”


    對於杜浩的答非所問,我不知所措。不由自主地順著他的思路想下去。


    “陰冊在我手裏,怎麽會寫進陰冊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或許,還有個婚司……”杜浩麵色凝重,“在背地裏,偷偷的做了些見不得光的事!”


    婚司候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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