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腳剛跑回家躲進後院,後腳院子便傳來了許多人的腳步聲,他們吵吵把火的嚷著要抓走我。


    我想起了當年燒死了爹娘的事便咬牙切齒惱羞成怒,真想提溜著鐵鍬跟他們幹一仗。


    但冷靜一想,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我連忙躲在了小廟的後麵。


    身後腳步聲越來越近,可奇怪的是當這些人來到後院門口便不敢再往前走了。


    我偷眼看了看,這群人是由老村長的大兒子丁大柱領頭,其他人很多都是他家的親戚,不過卻唯獨少了他弟弟丁二柱。


    這些人在後院門口議論紛紛,有的說黃大仙和小石頭可能已經跑出村外,有的說黃家的後院賊邪乎,進去了就出不來了,還有的說黃家的小廟有吃人的妖怪。


    過了不長時間,這些人灰溜溜的走了,他們終究還是懼怕傳聞中的這座小廟。


    這也難怪他們會害怕,因為我家後院的小廟、狐石台的石碑、後山的礦洞是咱們村最邪乎的三個地方,被全村的人視為禁忌。


    而對於我來說同樣也是,如果不是今天情況特殊,從小姥姥便不讓我踏入後院半步。


    我繼續躲在後院,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轉眼天就黑了,烏雲遮住了月亮,樹上的老鴰發出了難聽的叫聲。


    我心煩的撿起個石頭子扔了過去,老鴰卻好像生氣似的朝我飛了過來,可剛落在小廟的屋頂,老鴰忽然發出了一聲慘叫,一頭栽落到地上,死了。


    這是怎麽回事?


    我瞅了一眼身旁的小廟,心裏又驚又疑,這廟裏供奉的到底是啥?


    強烈的好奇心驅使著我來到廟門前,可惜廟門上了鎖,我隻能扒著門縫往裏麵瞅。


    小廟裏麵黢黑一片,我隻能隱隱看到正中央有一座大型的神龕,神龕的兩扇鏤空雕花木門緊緊的閉合著,我無法看清裏麵供奉的是哪位仙家。


    我又盯著瞅了一會,不知為何,總覺得神龕裏有啥東西也在盯著我,這時候一股陰森森的氣息飄了出來,猛然間透過鏤空的花格我看到了一隻詭異的眼睛。


    “啊~”我倒吸口涼氣,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幾步,卻不小心被腳下的石頭絆倒,狠狠地摔了個屁墩兒。


    這···這廟裏他娘的是啥東西?


    就在我驚魂未定的時候,臉上低落了一滴不明液體,好像是從房簷上掉下來的,我一激靈,不會是血吧。


    我伸手在鼻子底下嗅了嗅,是雨滴。


    漸漸的天空又下起了大雨,我躲進了屋裏,心裏不禁焦急了起來,都這時候了,姥姥怎麽還沒回來?


    我再也按耐不住,找了兩把雨傘,來到村子裏四處的尋找著姥姥。


    大雨稀裏嘩啦的下著,我沿著小路,不知不覺中來到了一間廢棄倉庫,意外的發現,屋子裏有火光閃爍,隱約看到好像有一個人在燒紙。


    不會是姥姥吧?


    可我走近了一看,倉房裏的不是姥姥,而是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


    她穿著一件白色的連衣裙,長得別提多美了,一頭烏黑的長發,柳葉眉,水靈靈的眼睛,高鼻梁,櫻桃大的小嘴。


    我從來都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女孩,無論氣質還是外貌都與鄉村的小丫頭片子截然不同,就像是明星一般。


    最讓我激動的是,女孩好像沒有穿內衣,被雨水打濕的連衣裙緊緊貼著粉嫩的肌膚,薄薄的輕紗下若隱若現。


    我咽了口吐沫,心裏直突突,不知道該怎麽和這個美豔動人的女孩打招呼。


    “你也是來燒紙的嗎?”女孩說話了,聲音像銀鈴一樣動聽。


    我看到女孩背對著我蹲了下來,連衣裙上的雨水滴滴答答的落在潮濕的地上,她劃開了火柴點燃了牆角的幾疊冥幣紙錢。


    火光一下子竄了起來,我很納悶在這樣濕漉漉的環境下,這火怎麽燒的那麽旺。


    雖說氣氛如此詭異,但我的雙眼還是直勾勾的盯著女孩那妙曼的身軀。


    我嗓子像被火燒了一樣,磕磕巴巴的說:“你···你怎麽在這裏燒紙,燒給誰啊?”


    而不料這女孩的回答讓我冰冷徹骨,“燒給我自己。”


    什麽!


    我嚇得蒙頭轉向,女孩站了起來從我身邊擦肩而過,我忽然從她身上嗅到了一股土腥味和一股特殊的香味。


    這香味讓我很熟悉,就是姥姥身上的氣味。


    “姥姥?”我剛想到姥姥,她老人家就神秘的出現在了廢棄倉庫門口。


    姥姥和這女孩正好打了個照麵,莫名其妙的對女孩說了一句話,“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女孩微微的點了點頭,走出了倉庫,消失在了雨夜中。


    我癡癡的望著女孩消失的背影,疑惑的問:“姥姥這個女孩是誰啊?你們的約定是啥意思?”


    “她啊,是小古城子村的老嚴家的小女兒,嚴昭妮,你小時候還和這丫頭一起玩過呢,你忘了?”


    “小古城子的老嚴家我知道,可嚴叔和嬸兒長得那麽土,怎麽會有這麽漂亮的女兒?還有剛才你們說的約定是啥意思?”我不解的說。


    “女大十八變,他們家的小女兒昭妮兒從初中時候就去城裏生活了,這不才回老家家裏沒幾天,有什麽好奇怪的。約定是要收她為出馬弟子,明兒個就立堂子。”姥姥解釋說。


    我半信半疑的和姥姥回到家裏,把剛才老村長帶人來抓我的事對她說了一遍,姥姥很淡定,她說隻要躲在後院就不會出什麽大事。


    我又問姥姥剛才去後山礦洞幹啥,姥姥說是給當初挖礦洞遇難的村民們上香燒紙,祈求他們的在天之靈能夠保佑黃家。


    可我很奇怪,沒見姥姥哪年去那嘎噠兒燒紙啊,這會臨時抱佛腳有啥用。


    我隱隱覺得姥姥去後山礦洞和這個神秘的女孩有一定的聯係,便問:“姥姥,你怎麽突然想到收這個昭妮兒姐為出馬弟子了呢?”


    “這小丫頭可不得了,姥姥看得出來,她的前世可是位正神兒,如果能收昭妮兒為弟子,也許能幫咱們黃家,甚至是整個村子度過這次大劫,而且姥姥還有個用意,想撮合撮合你們倆,怎麽樣小石頭喜歡這個丫頭嗎?”姥姥微笑著說。


    “喜歡!姥姥你說的是真的?”想想嚴昭妮那漂亮的臉蛋,我便一陣激動,一時忘了什麽詛咒不詛咒的。


    “當然是真的,姥姥畢竟陪不了你一輩子,找個比你大一點的丫頭,還能多照顧照顧你,假如說村裏的詛咒真的無法避免,你們也可以搭個伴逃出村子。”姥姥說著說著眼神兒有點傷感。


    我納悶的問:“姥姥咱們仨可以一起逃走啊?”


    姥姥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小石頭,你知道嗎,我們黃家的人,天生陰陽眼,生來就是仙體,身上有九塊邪骨。可同時命中也磨難不斷,尤其從九歲開始,每過十年就會遇到一大劫。”


    我吃了一驚,我九歲那年不正好趕上狐仙的詛咒了嗎?


    “而十年前你娘也正好二十九歲,也可以說,你們互相是對方的一劫,唯一活命的辦法就是兩個人必須分開。小石頭,你還記得自己和姥姥的生辰嗎?”姥姥臉色陰沉,雙眼緊緊的盯著我說。


    “記得啊,下個月不就是姥姥你的六十大壽,而我的生日,還有不到一周···”


    我渾身一震,那姥姥現在不就正好是五十九歲嗎?而我馬上也到十九歲了!


    我忽然明白了姥姥為什麽說不能和我們一起走,明白了為什麽十年前狐仙詛咒時姥姥不在村子裏。


    還有不到一周的時間,我就十九歲了,難道這一劫真的沒法子避開了嗎?


    不,也許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在一周之內找出那個被狐仙上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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