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被拉開,又關上,屋內恢複寧靜。


    殷珞小心翼翼睜開眼睛,月光明亮溫和,房間裏一覽無餘,沒有人。


    她睜著眼睛在床上坐了一會兒,而後低頭看,刻意下拉的衣襟露出胸前白嫩的肌膚,但也隻露了三分之一罷了。


    殷珞看著自己胸前的兩團豐盈,不知怎麽,突然噗嗤笑起來!


    她急忙捂住嘴巴,竊笑著躲進被子裏!而後悶笑不停,腦海中一再回想起殷宸彥那句“滾出去”,怎麽想怎麽可樂!


    他的反應真是太好玩了!


    又沒露多少,竟然這麽大反應,哈哈,真是一個老古板呀……


    殷珞閉上眼睛,重新睡去。


    這一夜,她沒有做夢,睡得極好。


    隻是另一個人,破天荒的失眠了……


    ……


    殷宸彥躺在床上,一闔眼,腦海中便浮現那一抹欺霜賽雪的肌膚。


    心浮氣躁,他索性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冷水,仰頭喝下,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卻無法安撫灼燒的心。


    體內的獸化基因蠢蠢欲動,殷宸彥又猛灌幾口涼水。


    ——引以為傲的自製力幾次三番被這小東西撩撥失控,讓殷宸彥不禁對自己感到質疑。


    難道,今年的獸化期提前了?……這是從未有過的情況。


    一直以來,殷宸彥都有很好的控製著自己,隻有到了每年冬季,最寒冷的月份,殷老爺子才會以殷宸彥身患舊疾,懼寒畏冷為借口,讓他去島上自己熬過這段最痛苦的時期。


    因為生理原因,他不得不維持整整一個月的獸態。


    據說,他這一族的族人,從上古時期便有冬季繁殖的習性。


    因為冬季寒冷,無法外出狩獵,雌性與雄性蝸居在溫暖的洞穴裏日夜交配,等到春天來臨,萬物複蘇,而這時雌性也恰好懷孕,充沛的食物幫助腹中幼獸更加茁壯成長。


    所以,冬季是他的發情期,沒有配偶的他隻能化為獸形,變得易怒易躁、狂暴嗜血。


    不是沒有想過辦法。


    殷老爺子曾往島上送過年輕美貌的女孩,卻在頃刻之間,被喪失理智的他撕成碎片……


    等他醒過神來的時候,麵前隻剩一地血肉模糊。


    想起往事,殷宸彥握著水杯的手不禁收緊,臉色陰沉。


    時隔多年,他已經記不清那個時候的自己為何發狂,隱約隻知道自己失控了。


    或許,他應該把殷珞送走,畢竟,現在已經是秋天了……


    可是他向殷老爺子保證過會護住殷珞,還有什麽地方能比他那座島更安全?


    殷宸彥的心緒有些亂。


    這時,房門響起細微的哢擦聲,殷宸彥警覺的挑眉望去,手裏的空水杯無聲無息的放下。


    門是反鎖的,但是對方顯然有鑰匙,門鎖卡槽被轉動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裏如此清晰,殷宸彥始終冷眼看著,沒有動作。


    當房門打開,嫵媚的女子身段婀娜的出現在門口,她看見殷宸彥就站在自己麵前,不禁顯出吃驚的模樣,但很快,她便收起驚愕神情,勾唇笑道:“您怎麽還沒睡……”


    蛇腰輕扭,女人不緊不慢走過來,微挑的眉眼裏盡顯風情,雪白的雙臂正欲攀上殷宸彥的胸膛——


    喉嚨倏地的一緊!


    “唔……”


    女人的脖子被殷宸彥捏住,下一瞬便被拎小雞一樣扔了出去!


    “啊!——”女人發出尖叫聲。


    緊接著“砰”的一聲,重物落地,與此同時,門外響起一個男人懊惱的低叫聲。


    殷宸彥蹙著眉走到門口,冷眸掃過走廊,目光落在房間外身穿軍裝的男人身上。


    是他的下屬,這次奉命和他一起來哈利亞帝國。


    “怎麽回事?”他冷聲問對方。


    那位軍官被嚇得不輕,磕磕巴巴的說:“按照您的吩咐……”


    殷宸彥的眉頭皺得更深,“我的吩咐?”


    軍官慘白著一張臉回道:“您說……晚上,晚上送一份……哈利亞特產……到您的房間……”


    殷宸彥的臉色十分難看,他看了一眼地上已然摔暈過去的女人,語氣森然:“哈利亞帝國的特產就是這個?”


    “沒……沒錯啊……”軍官艱難的回答道,“哈利亞帝國的玫瑰夫人……她旗下的應召女朗被稱為夜天鵝,在哈利亞極富盛名,也……也被視為……哈利亞最具特色的特產……”


    一旦說起哈利亞的特產,便會立即想到玫瑰夫人的夜天鵝,偏偏指揮官大人又指明晚上送過來,自然而然被視為某種暗示。


    這位年輕軍官想著指揮官大人平日裏不苟言笑,又最重紀律,一定不願意讓外人知道自己找應召女朗的事,這種事,當然還是暗搓搓的比較好,於是他體貼的把鑰匙交給應召女朗囑咐她悄悄進去,自己怕出意外,還特意守在房間外……


    誰知道……這,這好心辦錯事了呢?……


    靜默兩秒鍾後,殷宸彥沉聲說:“明早我乘坐八點的飛機返程,在那之前給我重新準備一份特產,記住,是可食用或可使用的特產。”


    對方拚命點頭,“遵命!指揮官大人。”


    軍官敬禮,而後匆匆轉身,還沒來得及走,被殷宸彥叫住:“等等。”


    “是!”軍官的腿打了個顫,“……您還有什麽吩咐?”


    “把這個女人帶走。”


    “……遵命!”


    ……


    殷宸彥返回房間,徑直去了洗手間,打開水龍頭仔細搓洗剛才捏過那女人脖子的手。


    他並非潔癖,隻是嗅覺比常人靈敏,所以對氣味很敏感,很不喜歡自己身上沾染到別人的氣息,尤其是這種……被其他雄性占有過的雌性。


    女人本身的氣息裏夾雜著諸多男人的味道,還有各種化妝品的氣味摻雜其中,實在讓他愉快不起來。


    自來水順著他的手指流淌,清水冷冽。


    殷宸彥想起殷珞。


    她身上的氣味,很香,很幹淨……


    身體忽如其來感覺燥熱,心情不知為何變得急躁。


    他想要將她擁入懷中,細細品茗,想要……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氣味。


    宛如宣誓主權,昭告世界——這個雌性,屬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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