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如果問周靜早結婚有什麽好處, 那絕對是孩子長大了，你還沒有老。
在她41歲這年, 康康即將本科畢業, 寧寧也準備參加高考。在後世別人還在拚二胎的年紀，她的孩子已經成年，說不定很快就要當奶奶了。
現在, 她對年齡看淡了許多。年紀上去了不要緊, 最重要的是保養得好，在別人喊你“阿姨”的時候, 你可以笑著糾正對方：“你應該喊我奶奶了。”
兄妹倆的學習從不用她操心, 康康在四年前考到了國內理科最高學府, 去了首都上學。
寧寧則是今年參加高考, 她的初高中都是在一中讀, 成績一直很穩定, 沒有掉出過全年級前五名，所以她一點都不擔心。
她不擔心，卻不代表程軍長不擔心。
在高考即將報誌願的時候, 程遠翻來覆去睡不著, 周靜被他也弄得睡不著了, 沒好氣地說：“你到底要不要睡的？”
“我想睡, 可我就是睡不著呀。”程遠委屈巴巴地說：“咱們真得就這樣讓寧寧報首都的大學嗎？”
“不然呢？”周靜反問道：“以她的成績, 不出國，去首都最合適了。”
“省城這邊的大學也不錯呀, 雖然比不上首都的, 可留在這邊, 咱們看著，能夠照顧她。”程遠說。
周靜拍了拍他的肩膀, 說：“寧寧已經十八歲了，你應該學著放手，讓她去闖自己的天地。當初康康上大學的時候，你不就這樣跟他說的嗎？”
“這哪能相提並論？”程遠理所當然地說：“康康是男人，隻有他騙人的份，寧寧是女人，長得又漂亮，要是被外麵的臭小子給騙了，你說咋辦？”
“你閨女精著呢，分分鍾是別人被她騙。再說了，你這些年沒少教她功夫，她比起一般的女生，自我保護能力要強許多。”
即使周靜各種勸說，但程遠還是不放心，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他沒忍住問寧寧：“你就不能選省城的大學嗎？你哥讀大學之後一年就回來兩次，要是你也去了，以後我跟你媽怎麽辦？都成留守老人了。”
程軍長苦哈哈地打著親情牌，可寧寧聽了，隻說：“你不一直嫌我跟我哥在家晃悠，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了嗎？現在咱們都出去念書，不正合你意了嗎？”
“……”程遠被堵得無話可說，毫無底氣地辯駁道：“哪有……即使有，我也隻是開個玩笑而已，我跟你媽這麽疼你兄妹倆，怎麽可能會嫌棄你們？”
“爸，這嘴巴在你身上，你喜歡怎麽說都行，把黑的說成白，把白的說成黑都行。”寧寧明顯不相信他爸的謊話連篇，說：“爸，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
“我……擔心什麽？”
“你不就擔心我在外麵談戀愛了嗎？”寧寧毫不留情地戳穿。
“……”這丫頭是他肚子裏的蛔蟲嗎？怎麽一個看一個準。程遠輕咳了一聲道：“我不是老古董，你成年之後也不是要阻止你談男朋友，就是怕你遇人不淑，被人騙了。”
其實他很想說即使是讀大學也不應該談戀愛，可怕這話說出來被媳婦說他老古董，隻能換一種說法。
“爸，你放心，我覺得自己很難談戀愛的，大學大概率也找不到男朋友。”寧寧肯定地說。
“怎麽可能？”不希望閨女這麽早談戀愛是一回事，可閨女妄自菲薄又是另外一回事，他連忙道：“你長得這麽好看，到時候追你的男人肯定從宿舍排到校門口。”
“多有什麽用？要看得上才行呀。”寧寧說：“爸，你長得不賴，對媳婦又好，我以後就想找一個你這樣的男人，可這樣的男人應該絕種了，我覺得我找不到。”
寧寧這閨女雖然是貼心小棉襖，但時不時要氣他一下，程遠從來不知道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是如此完美的。
他輕咳了一聲，極力壓住上翹的唇角，說：“瞎說什麽大實話，會說就多說兩句。”
“得了吧你。”周靜看不慣他這裝逼的樣子，說：“寧寧想報哪裏就報哪裏，反正她的第一誌願就在康康學校，康康繼續讀研，可以看著她。”
“沒錯，我去到那邊之後還可以幫你們刺探一下我哥有沒有談戀愛。如果他給你們找了兒媳，我第一時間給你們報信。”寧寧俏皮地說。
“讓你去學習不是讓你去做探子。”周靜沒好氣地說：“到時候你管好自己就行了，還有，你成績是不錯，但那學校也不是你想進就進，就你這驕傲自大的樣子，考不考得上還不好說。”
“媽，有你這麽打擊高考生的嗎？”寧寧努了努嘴，說：“我這文化課的成績，一般的專業都沒問題，更何況是美術專業，你把心放到肚子裏麵去吧，有空想想給我在哪裏擺升學宴更好。”
“……行了，要遲到了，趕緊去上學吧。”周靜催促道。
寧寧：“你今天不送我去學校嗎？”
“不送，你中午去外婆家吃飯，我今天不出診了。”周靜交代道。
“為什麽？”
“你爸今天休假，所以我也給自己放假，跟他約會去咯。”
寧寧：“……”她就知道不應該多問，一問就是被塞狗糧，她本來還想帶個包子在路上吃，現在不用了，已經吃撐了。
等寧寧一走，程遠才問：“咱們今天去哪裏約會？”
周靜：“要不去喝個茶吧？”
程遠：“喝茶不好，還是去森林公園吧。”
“現在天氣這麽熱，為什麽還要去森林公園呀？”
程遠挑著眉看她，說：“你不覺得在森林公園的小竹林裏麵接吻，很有意境的嗎？”
“……你還敢提？上次都差點被人撞見了，幾十歲的人，好丟人。”
“咱們是正經夫妻，被撞見了也不丟人。”程遠理直氣壯地道：“再說了，你不覺得有意境至於，還非常刺激嗎？”
“……”打野/戰更刺激呢，你要來一下嗎？
周靜心裏吐槽，可嘴上不敢說，怕某人瘋起來，真拉著自己去打野/戰就慘了。
在寧寧高考結束後沒幾天，康康也要放暑假回來。
在大多數同學忙著奔赴工作崗位的時候，他卻有些閑，因為他還要繼續讀研究生。
康康小學入讀的時候就跳過級，即使已經本科畢業，他今年才二十歲，不過幾年大學下來，他已經褪去少年的青澀，變得越發地沉穩下來。
為了迎接兒子回家，周靜今天一大早就去菜市場買菜，回家就開始搗鼓午餐，做了一大桌康康喜歡吃的菜。
“媽，我回來了。”康康一進門就去廚房找周靜。
“回來就好。”周靜拉著快半年沒見的兒子，說：“讓媽好好看看你。”
周靜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她發現自己這兒子真是給程遠生的，因為他們兩父子長得太像了。隻不過程遠嚴肅，他比較溫潤一些。
“媽，你不認識我哥啦？”寧寧聽到聲音也從房間走了出來。
周靜：“不是不認識，而是現在看你哥，就像看你爸年輕那會兒，簡直一模一樣。”
“是嗎？”寧寧持懷疑態度，說：“我爸這老頭子，年輕時真的有這麽帥嗎？”
“誰老了？”寧寧身後突然傳來一陣不爽的聲音，她扭過頭去，隻見她爸黑這張臉站在她身後。
“老”字在程軍長這裏是絕對的雷區，寧寧心虛地縮了縮脖子，說：“爸……你是……聞到我媽做的飯菜香了嗎？準點回來吃飯了。”
程遠冷哼一聲，“你在拐著彎罵我像狗嗎？”
“……”寧寧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周靜怕今天這麽開心的日子，兩父女又要鬥起來，連忙道：“要開飯了，趕緊過來幫忙端菜拿碗筷，等吃完了就看你爸以前的照片，你們就知道他年輕的時候是不是跟康康長得一模一樣了。”
周靜的廚藝功夫在家多年長盛不衰，特別是今天花了心思做了很多菜，大家已經迫不及待起筷了。
兒子在外，當母親的總覺得他吃不好，周靜一上桌就不停地給康康夾菜。
康康知道這是媽媽的一片心意，他沒有拒絕，她夾什麽就吃什麽。可程遠在一旁看得不高興了，板著臉說：“你去讀大學幾年，連夾菜都不會了嗎？還讓你媽夾，她不用吃嗎？”
說著，他給周靜夾了一大塊牛肉，說：“牛肉補血，你多吃點。”
“……”
飯後，周靜就把以前的相簿翻出來，一家人坐在客廳裏麵看照片。
在買相機之前，他們家每年都有去照相鋪拍照的習慣，在康康一歲的時候，他們一家三口在縣城拍過一張全家福。
那時候的程遠三十歲不到，非常年輕，那模樣的確跟康康現在差不多。
“我沒說錯吧，你爸年輕的時候就是帥。”周靜特意把照片翻出來，展示給寧寧看。
寧寧這還沒來得及去看，照片已經被程遠搶了過去，他欣賞了一會兒，笑著說：“媳婦，你年輕的時候也美。”
就在寧寧以為他爸踩雷要被她媽教訓的時候，程遠緊接著補了一句：“現在也美，不同時期有不同味道的美，反正就是美。”
“……”
如果問周靜早結婚有什麽好處, 那絕對是孩子長大了，你還沒有老。
在她41歲這年, 康康即將本科畢業, 寧寧也準備參加高考。在後世別人還在拚二胎的年紀，她的孩子已經成年，說不定很快就要當奶奶了。
現在, 她對年齡看淡了許多。年紀上去了不要緊, 最重要的是保養得好，在別人喊你“阿姨”的時候, 你可以笑著糾正對方：“你應該喊我奶奶了。”
兄妹倆的學習從不用她操心, 康康在四年前考到了國內理科最高學府, 去了首都上學。
寧寧則是今年參加高考, 她的初高中都是在一中讀, 成績一直很穩定, 沒有掉出過全年級前五名，所以她一點都不擔心。
她不擔心，卻不代表程軍長不擔心。
在高考即將報誌願的時候, 程遠翻來覆去睡不著, 周靜被他也弄得睡不著了, 沒好氣地說：“你到底要不要睡的？”
“我想睡, 可我就是睡不著呀。”程遠委屈巴巴地說：“咱們真得就這樣讓寧寧報首都的大學嗎？”
“不然呢？”周靜反問道：“以她的成績, 不出國，去首都最合適了。”
“省城這邊的大學也不錯呀, 雖然比不上首都的, 可留在這邊, 咱們看著，能夠照顧她。”程遠說。
周靜拍了拍他的肩膀, 說：“寧寧已經十八歲了，你應該學著放手，讓她去闖自己的天地。當初康康上大學的時候，你不就這樣跟他說的嗎？”
“這哪能相提並論？”程遠理所當然地說：“康康是男人，隻有他騙人的份，寧寧是女人，長得又漂亮，要是被外麵的臭小子給騙了，你說咋辦？”
“你閨女精著呢，分分鍾是別人被她騙。再說了，你這些年沒少教她功夫，她比起一般的女生，自我保護能力要強許多。”
即使周靜各種勸說，但程遠還是不放心，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他沒忍住問寧寧：“你就不能選省城的大學嗎？你哥讀大學之後一年就回來兩次，要是你也去了，以後我跟你媽怎麽辦？都成留守老人了。”
程軍長苦哈哈地打著親情牌，可寧寧聽了，隻說：“你不一直嫌我跟我哥在家晃悠，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了嗎？現在咱們都出去念書，不正合你意了嗎？”
“……”程遠被堵得無話可說，毫無底氣地辯駁道：“哪有……即使有，我也隻是開個玩笑而已，我跟你媽這麽疼你兄妹倆，怎麽可能會嫌棄你們？”
“爸，這嘴巴在你身上，你喜歡怎麽說都行，把黑的說成白，把白的說成黑都行。”寧寧明顯不相信他爸的謊話連篇，說：“爸，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
“我……擔心什麽？”
“你不就擔心我在外麵談戀愛了嗎？”寧寧毫不留情地戳穿。
“……”這丫頭是他肚子裏的蛔蟲嗎？怎麽一個看一個準。程遠輕咳了一聲道：“我不是老古董，你成年之後也不是要阻止你談男朋友，就是怕你遇人不淑，被人騙了。”
其實他很想說即使是讀大學也不應該談戀愛，可怕這話說出來被媳婦說他老古董，隻能換一種說法。
“爸，你放心，我覺得自己很難談戀愛的，大學大概率也找不到男朋友。”寧寧肯定地說。
“怎麽可能？”不希望閨女這麽早談戀愛是一回事，可閨女妄自菲薄又是另外一回事，他連忙道：“你長得這麽好看，到時候追你的男人肯定從宿舍排到校門口。”
“多有什麽用？要看得上才行呀。”寧寧說：“爸，你長得不賴，對媳婦又好，我以後就想找一個你這樣的男人，可這樣的男人應該絕種了，我覺得我找不到。”
寧寧這閨女雖然是貼心小棉襖，但時不時要氣他一下，程遠從來不知道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是如此完美的。
他輕咳了一聲，極力壓住上翹的唇角，說：“瞎說什麽大實話，會說就多說兩句。”
“得了吧你。”周靜看不慣他這裝逼的樣子，說：“寧寧想報哪裏就報哪裏，反正她的第一誌願就在康康學校，康康繼續讀研，可以看著她。”
“沒錯，我去到那邊之後還可以幫你們刺探一下我哥有沒有談戀愛。如果他給你們找了兒媳，我第一時間給你們報信。”寧寧俏皮地說。
“讓你去學習不是讓你去做探子。”周靜沒好氣地說：“到時候你管好自己就行了，還有，你成績是不錯，但那學校也不是你想進就進，就你這驕傲自大的樣子，考不考得上還不好說。”
“媽，有你這麽打擊高考生的嗎？”寧寧努了努嘴，說：“我這文化課的成績，一般的專業都沒問題，更何況是美術專業，你把心放到肚子裏麵去吧，有空想想給我在哪裏擺升學宴更好。”
“……行了，要遲到了，趕緊去上學吧。”周靜催促道。
寧寧：“你今天不送我去學校嗎？”
“不送，你中午去外婆家吃飯，我今天不出診了。”周靜交代道。
“為什麽？”
“你爸今天休假，所以我也給自己放假，跟他約會去咯。”
寧寧：“……”她就知道不應該多問，一問就是被塞狗糧，她本來還想帶個包子在路上吃，現在不用了，已經吃撐了。
等寧寧一走，程遠才問：“咱們今天去哪裏約會？”
周靜：“要不去喝個茶吧？”
程遠：“喝茶不好，還是去森林公園吧。”
“現在天氣這麽熱，為什麽還要去森林公園呀？”
程遠挑著眉看她，說：“你不覺得在森林公園的小竹林裏麵接吻，很有意境的嗎？”
“……你還敢提？上次都差點被人撞見了，幾十歲的人，好丟人。”
“咱們是正經夫妻，被撞見了也不丟人。”程遠理直氣壯地道：“再說了，你不覺得有意境至於，還非常刺激嗎？”
“……”打野/戰更刺激呢，你要來一下嗎？
周靜心裏吐槽，可嘴上不敢說，怕某人瘋起來，真拉著自己去打野/戰就慘了。
在寧寧高考結束後沒幾天，康康也要放暑假回來。
在大多數同學忙著奔赴工作崗位的時候，他卻有些閑，因為他還要繼續讀研究生。
康康小學入讀的時候就跳過級，即使已經本科畢業，他今年才二十歲，不過幾年大學下來，他已經褪去少年的青澀，變得越發地沉穩下來。
為了迎接兒子回家，周靜今天一大早就去菜市場買菜，回家就開始搗鼓午餐，做了一大桌康康喜歡吃的菜。
“媽，我回來了。”康康一進門就去廚房找周靜。
“回來就好。”周靜拉著快半年沒見的兒子，說：“讓媽好好看看你。”
周靜仔仔細細地打量著，她發現自己這兒子真是給程遠生的，因為他們兩父子長得太像了。隻不過程遠嚴肅，他比較溫潤一些。
“媽，你不認識我哥啦？”寧寧聽到聲音也從房間走了出來。
周靜：“不是不認識，而是現在看你哥，就像看你爸年輕那會兒，簡直一模一樣。”
“是嗎？”寧寧持懷疑態度，說：“我爸這老頭子，年輕時真的有這麽帥嗎？”
“誰老了？”寧寧身後突然傳來一陣不爽的聲音，她扭過頭去，隻見她爸黑這張臉站在她身後。
“老”字在程軍長這裏是絕對的雷區，寧寧心虛地縮了縮脖子，說：“爸……你是……聞到我媽做的飯菜香了嗎？準點回來吃飯了。”
程遠冷哼一聲，“你在拐著彎罵我像狗嗎？”
“……”寧寧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周靜怕今天這麽開心的日子，兩父女又要鬥起來，連忙道：“要開飯了，趕緊過來幫忙端菜拿碗筷，等吃完了就看你爸以前的照片，你們就知道他年輕的時候是不是跟康康長得一模一樣了。”
周靜的廚藝功夫在家多年長盛不衰，特別是今天花了心思做了很多菜，大家已經迫不及待起筷了。
兒子在外，當母親的總覺得他吃不好，周靜一上桌就不停地給康康夾菜。
康康知道這是媽媽的一片心意，他沒有拒絕，她夾什麽就吃什麽。可程遠在一旁看得不高興了，板著臉說：“你去讀大學幾年，連夾菜都不會了嗎？還讓你媽夾，她不用吃嗎？”
說著，他給周靜夾了一大塊牛肉，說：“牛肉補血，你多吃點。”
“……”
飯後，周靜就把以前的相簿翻出來，一家人坐在客廳裏麵看照片。
在買相機之前，他們家每年都有去照相鋪拍照的習慣，在康康一歲的時候，他們一家三口在縣城拍過一張全家福。
那時候的程遠三十歲不到，非常年輕，那模樣的確跟康康現在差不多。
“我沒說錯吧，你爸年輕的時候就是帥。”周靜特意把照片翻出來，展示給寧寧看。
寧寧這還沒來得及去看，照片已經被程遠搶了過去，他欣賞了一會兒，笑著說：“媳婦，你年輕的時候也美。”
就在寧寧以為他爸踩雷要被她媽教訓的時候，程遠緊接著補了一句：“現在也美，不同時期有不同味道的美，反正就是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