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銘轉頭看向了藏身在試煉殿中的君逸煬,用眼神示意讓他先走,如果君鸞辰是來找君逸煬的,那如果找不到人,也就沒有大開殺戒的理由了。


    當然,君鸞辰大開殺戒不一定需要理由,但畢竟今日,半界女君也在。


    瞿銘又看向桑陌秋,彎腰請示道:“女君,您看……?”


    桑陌秋臉上帶了些驚喜,甚至眺望著宗門的方向,“我也有百年沒見到他了,看來你玉鼎宗是人傑地靈,都能在這遇見他……你且放心,隻要你玉鼎宗沒有得罪他,我的麵子,他還是要給的。”


    瞿銘點頭應了,隨著弟子匆匆奔向宗門,“快快快,前去迎接!”


    而君鸞辰沒管有沒有人迎接,人已到了試煉殿院外,雖說帶了一千妖修,可跟隨在他身後的,隻有十一個黑衣護衛。


    玉鼎宗弟子又紛紛跪拜,齊呼一聲,“玉鼎宗弟子,拜見半壁妖界少主!!”


    江燼雪心中咯噔一聲,隻覺一陣頭皮發麻,他怎麽來了?今天是她要在問鼎大會當眾煉丹,可他偏偏……


    然而,她連發愣都不敢,隨著眾弟子一起跪下,深深埋著頭,眼見君鸞辰從她麵前踱步過去,銀光閃爍的衣角,似刺痛了她的眼。


    那是一身比之曾經更顯尊貴繁複的銀色長袍,衣擺曳地,君鸞辰垂著雙手,長袖隨著衣擺,流銀飄垂,清冷傲然的風範震懾整個試煉殿鴉雀無聲。


    他一頭過腰的長發如銀光傾瀉,唯有鬢邊幾縷挑起扣在了耳後,如此,已是尋常人都沒見過的盛裝。


    桑陌秋迎下高台,喜悅笑道:“聽聞少主百年繁事纏身,就連眾妖修也難得麵見,謠言頗多,看來皆是虛話,前些日子還聽說少主重傷在身,一直在禁地閉關靜養,如今看來……”


    可是,話沒說完,桑陌秋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隻見君鸞辰目視前方踱著步子,似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就這麽與她擦肩而過,走過去了。


    瞿銘張羅著弟子將上方尊客的位置由一個變成了兩個,轉頭看到尷尬站在那兒的桑陌秋,又趕忙迎上去,“女君請上座,問鼎大會即將開始,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還請先入座,再與少主暢談。”


    桑陌秋微微咬了咬牙,繃著一臉不太自然的雍容笑意,轉身走向上方的位置。


    而君鸞辰行至上位,一轉身落座,幾乎誰也沒看,就緩緩閉了眼。


    他到底是來幹什麽的?誰也不知道,很多人心中都在忐忑,最忐忑的就是瞿銘,還偏偏半句都不能多問。


    江燼雪偷偷在下麵打量著君鸞辰,雖離得遠,但多少能看清他那張透著冰白的臉,一如曾經受蠶食折磨時候的樣子,甚至比那個時候還顯得慘白如紙,冰冷的臉上不見半點兒情緒,也沒有一絲人氣,坐在那裏就像尊沒有靈魂的冰雕。


    按理說,蠶食宿主已死,他就算又被蠶食折磨了一年多,這又過了小半年,大體也該痊愈了才對。


    而這樣的冰冷陰沉,別說沒人能看出君鸞辰所思所想,就連江燼雪都覺得,根本看不透,越看越覺得陌生。


    然而,君鸞辰身旁十一個護衛站在他身後,其他十個打眼看過去就是精銳強者,唯有一個,一眼掃過去幾乎能看透底細,白宴。


    半界女君坐在君鸞辰旁邊,這樣的座次安排,倒也極大程度取悅了她。


    她微微側身,就能與君鸞辰離得極近,低笑閑聊道:“曾見少主身邊隻有四個護衛,如今看是多了不少,各各都不輸於曾經四人,看來半壁妖界精銳輩出,也是我人修半界……”


    “閉嘴。”君鸞辰沒睜眼,冷淡吐字道。


    桑陌秋一愣,再次尷尬得下不來台,那一時間怒火中燒,分明都是半界之主,君鸞辰卻不給她留半點兒薄麵。可她又不能當著眾人的麵勃然大怒,君鸞辰向來我行我素,蠻橫不講道理,可她身為半界女君,卻不能當眾做出失禮失儀之舉。


    但離得這麽近,她身為半界女君,也是到了分神中期境界的修士,幾經辨識,倒發現,君鸞辰的傷還真是不輕。


    “看來少主重傷閉關竟是真的,重傷未愈便來此處,怕是要坐上一整天,少主……”


    “不想葬在此處,就滾。”


    “你……”


    而就在這時,雖然時辰還未到,瞿銘趕忙宣布道:“今日得半壁妖界少主,人修半界女君親臨,問鼎大會正式開始。眾弟子當竭盡所能施展絕學,切勿辜負兩尊親臨,若有才學超群者,宗門絕不吝嗇嘉獎,也望眾弟子潛心觀摩,共同精進!”


    “弟子遵命!!”


    江燼雪悄悄望了望雲箬瑾的方向,可惜,人實在太多了,根本看不到雲箬瑾的身影。


    問鼎大會將持續一整天,一共分五組當眾煉丹,一組二十個修士,江燼雪被安排在第二組,而到時候,偌大的試煉廣場上,二十個修士在眾目睽睽之下,想藏那是不可能的。


    暴露在君鸞辰麵前,會有怎樣的後果,她現在也不知道了,畢竟時隔兩年,君鸞辰現在對她是什麽看法無從得知,甚至……他應該不知道蠶食宿主是她所殺。


    那該怎麽辦?她能指望君鸞辰一直到第二組結束,都這麽別睜眼麽?


    第一組已經開始了,限時一個時辰。


    “師妹,你先別緊張,你這副樣子上去,心神不寧的,小心炸了藥鼎。”靳閔之擔憂提醒道。


    她當然緊張了,因為眼前根本就沒有退路。


    如果現在退出,是不會在君鸞辰麵前暴露了,但雲箬瑾為她籌謀的一切,將付之東流,到時候,別說她江燼雪在玉鼎宗沒有立足之地,連累的首當其衝就是雲箬瑾,還有燕長老,包括整個劍鼎峰。就算梵迦能和她一起離開,今後做個散修也無所謂,但是盡力而為失敗了是一回事,主動退出又是另一回事,再把爛攤子丟給他們,這絕不是人幹的事。


    而如果不退出,她要在君鸞辰眼皮子底下煉丹……她現在猜不到君鸞辰的反應,畢竟後宮有百女,君鸞辰讓白宴送過兩次東西之後就沒再來了,按照常理說,她一再拒絕之後,君鸞辰也可能放棄了,畢竟隻是過往,誰也不是誰萬萬年的牽掛,這樣再見麵……她真的猜不到。


    然而,君鸞辰到底是來幹什麽的,眾人不知道,白宴卻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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