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燼雪認真聽著,倒也沒有敷衍了事,雖然在玉鼎宗的地位極低,但總好在有個棲身之所,比莫名其妙就被擄去試藥要強多了。


    然而,江燼雪跟著符夏沒走多遠,突然冥冥中一回頭,卻看見了白宴大大方方跟在他們身後,她本以為……此次沒有靠他的麵子進入玉鼎宗,他應該已經離開了。


    可她剛要詢問,卻見白宴向她眨了眨眼,似示意她先別說話。


    來安居是個建在山坳中的小院,院子不大,三麵環山,是塊基本見不到太陽的地方,一走近了就顯得陰冷又潮濕。


    而院子裏一排排小房間整齊如一,看著幾乎門挨著門,那房間應該小得可憐。


    符夏將她帶至一個房門前,從袖裏掏出一枚鑰匙給了她,又交代道:“來安居有管事的弟子,但平日裏也不會多管閑事,隻負責每個月收取影月草,叫譚讓,稍後你可以去見見。如果有什麽事也可以找他,切記,外門弟子未經引領,不得進入內門,否則,怕不管是不是誤會,都留不得你了。”


    “明白了,多謝。”


    符夏笑著點了點頭,一轉身看向白宴,雖說一直溫然隨和,但語氣還是變得更和善了些,“那這位是……?”


    “我跟她一起來的。”白宴說著,晃了晃手中寫著名字的木牌。


    “原來如此。”符夏笑著頷首,將隔壁房間的鑰匙給了白宴,“那二位就請自便,先告辭了。”


    而直到符夏走遠了,江燼雪又看了看四周,悄靜無聲的似也沒什麽人,才開口問道:“你不是妖修麽?怎麽就這樣輕易拜入了玉鼎宗做外門弟子?”


    “說你傻吧,你還真以為玉鼎宗這是廣納弟子,光耀宗門呢?”白宴仍舊一臉嫌棄,“他們要的就是影月草,隻要有胳膊有腿的能采藥,提供的無非一間小屋子罷了,你還真把自己當玉鼎宗的弟子了?”


    江燼雪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可她現在沒法奢求別的,要的就是一間小屋子而已,可是……


    “那你呢?”


    白宴突然一笑,笑容水靈靈的,“這麽跟你說,垠雲界雖說地大物博,處處靈氣豐沛,養得一界天材地寶尋都尋不完,但也就這百年,養魂丹的需求數量劇增,影月草就成了各大門派都在搶著挖的草藥,而且影月草喜歡長在高處的開闊地,哪裏顯眼哪裏長,如今已經很難尋到一棵了。”


    說著,白宴拿了鑰匙開門,一邊道:“玉鼎宗占山方圓幾百裏,莫說山門周圍野山的影月草不知被掃了多少遍,你一個連飛天之術都不會的人修,一個月時間,夠不夠你徒步走出玉鼎宗的山門地界?”


    江燼雪有點兒黯然,白宴說的是事實,如果當初隻說收采藥的弟子,她認得草藥,倒也不怕什麽。


    可玉鼎宗規定專采稀缺的影月草,她就做好了隻在這裏逗留一個月的打算,畢竟自身的能力有限,給她一個月時間,她也未必能走出這片大山。


    “那你是打算一個月以後,再帶我去別的地方?”


    “我能幫你采啊。”白宴笑吟吟的,“二十塊靈玉一棵影月草,每個月十棵,我包你能交差。”


    江燼雪突然笑了,有點兒哭笑不得,也有點兒暗自慶幸,哭笑不得的是白宴想要幫她,竟然是打了她身上靈玉的主意,而慶幸的是,白宴的胃口不大。


    一個月二百塊靈玉,到底是多少價值她不清楚,但她還出得起。


    能讓白宴心甘情願一個月為了二百塊靈玉辛苦奔波,恐怕不算小數目。


    她身上近萬塊靈玉,是當時臨走時沉玉硬塞給她的,想必應該算是筆巨款了,那是她大半條命的錢,還有……幾乎買斷了她未來的修行之路。


    “行,靈玉歸靈玉,這份恩情我也謝過。”江燼雪說著,鄭重拱了拱手,“多謝!”


    白宴有些詫異的眨了眨眼,突然一推門走了進去,丟下一句,“人傻錢多。”


    …………


    半壁妖界終於安寧了,君鸞辰以幾乎駭人聽聞的手段,迅速壓下了半界動蕩,就連之前因他久不在半壁妖界而造成的人心不安,也隨著墨霜劍門的消失而消聲覓跡了。


    妖修素來不缺野心,半壁妖界能夠萬眾一心,靠的就是曆代妖王強硬的做派,順著安寧,逆者必亡。


    沉玉一直覺得,君鸞辰繼任妖王之位是遲早的事,他如今所作所為也與妖王別無二致,差的隻是個劫禮而已。


    可直到有個叫江燼雪的女子出現,竟然讓君鸞辰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鏟除了墨霜劍門的餘孽之後沒過多久,君鸞辰就回來了,但僅看那一臉的落寞滄桑,沉玉就知道,還是沒找到江燼雪。


    而聽後來君鸞辰說起,據說他趕到九溟閣的時候,那裏隻剩一片焦土殘骸,一個活人也沒有,隻有裏裏外外成千上萬的屍體,大都被燒得麵目全非。


    但就算如此,君鸞辰竟然一一查看過那些屍體,最終,也沒有找到江燼雪。


    這樣的打擊到底有多大,沉玉無法估量,他甚至有點兒後悔提供了消息讓君鸞辰去找,目睹一片焦土殘骸,親手在屍骨堆中翻找,相比動起武力損耗元氣,他寧可君鸞辰哪兒也沒去過。


    君鸞辰沒再回妖王正宮,仍舊長留在他斷月宮中,理由卻與曾經不一樣,他曾是嫌妖王正宮的奉職長老們有事沒事就稟報,而如今,他恐怕還在抱著虛無縹緲的希望,希望能盡快再得到有關江燼雪的下落。


    而奉職的長老們因之前質疑了少主的命令,又關押了沉玉,這時候巴不得君鸞辰先別回正宮,別萬一瞧了誰不順眼,滅頂之災就會無緣無故的從天而降。


    但是要說奉職的長老們恪盡職守,半壁妖界現如今的大小事,都靠沉玉來轉達,除他之外,沒有人敢麵見君鸞辰。


    其實,君鸞辰一點兒也不可怕,他回來之後,甚至沒過問墨霜劍門最終的處理,更加沒再遷怒於任何人,這件事似乎從一開始,他就放在心上。更甚至於,他如今已沒有曾經的意氣淩然,整日整日呆在寢殿中靜得嚇人,有時候連眼睛都懶得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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