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燼雪轉頭又看向君鸞辰,“你知道麽?”


    “我怎麽知道?!”君鸞辰憤然怒道,冷笑譏誚,“若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你就信是我無事生非了?”


    而這時,梵迦突然冷笑一聲,看向君鸞辰道:“想不到堂堂中階界麵的妖修,玩起這等苦肉計的手段,竟也這麽爐火純青。你若不是為了要受傷討個可憐,怎可能被聆風傷了?”


    江燼雪的腦袋有點兒淩亂,一頭霧水的連點兒頭緒都沒有。


    但這種感覺,活脫脫就像三途河界那些老不休們講的故事裏,這大三千界中有些世俗界內是有皇權存在的,有皇權就有後宮,如今這場景,怎麽琢磨怎麽像極了……宮鬥,咳。


    而事實上,江燼雪這也並不是強往荒唐的段子上靠,她還未去三途河界以前,江家大宅總會出現類似的事。


    她記得當年,梵迦沒少欺負修染,陷害做計,花樣層出不窮,甚至有一次,差點兒就把修染弄去給個老頭子做了孌&寵&。


    以至於,修染回來之後兩人打得天翻地覆,甚至最後兩人紛紛化了原形,梵迦被修染一爪子按住,揪了一地的孔雀羽。


    怎麽……就不長記性呢?


    思路漸漸清晰了,江燼雪沒好氣瞪了梵迦一眼,但她又不敢把真相戳出來。


    萬一君鸞辰惱羞成怒,估計就不是拔毛那麽簡單了,梵迦很可能會變成手撕雞。


    “今天先不走了,我送你回房,先看看傷。”江燼雪見君鸞辰遲遲不肯消了傷口,生怕是因為什麽不得已的原因。


    畢竟蠶食,她是隻當故事聽過,這也是第一次見。


    君鸞辰明顯憋了一口惡氣,麵色不善,倒也轉過身,任由江燼雪扶著往屋裏走。


    而蘭項雲一直站在屋頂上,將這一幕看了個清楚,見江燼雪看向他,忽然幸災樂禍的一笑,“你知道我為什麽不敢納妾了吧?”


    江燼雪:“……”這種比喻很詭異好麽?


    梵迦眼睜睜看著江燼雪也沒為難君鸞辰幾句,竟就扶回房裏去了,甚至她還瞪了他一眼,似乎明顯知道是他搞的鬼?


    他本想著如果君鸞辰敢傷了聆風,兩人勢必多有爭執,聆風是跟了江燼雪十幾年的妖修,情分還比不上個君鸞辰?


    可是……他絕不相信聆風能傷了君鸞辰,這倒更像是他一番算計,沒有離間兩人,還讓君鸞辰順水推舟使了個苦肉計,妖修的傷隨便施點兒妖法就能痊愈,可看看江燼雪方才的眼神,心疼得跟什麽似的。


    梵迦瞥了聆風一眼,“笨蛋,既然已經能傷了他,怎麽就差了準頭?索性一劍穿了胸口,他興許就死了。”


    聆風癟了癟嘴,一臉憂傷,他寧可傷的是自己。


    哪怕他受傷了,江燼雪維護君鸞辰不替他做主也無所謂。


    可如今,他卻把主子心愛的男人給傷了,這可如何是好?


    而另一邊,江燼雪將君鸞辰扶在了軟榻上,輕輕剝開他的衣領,露出染滿了血的肩膀,她此刻也無法分辨,對於一個妖修而言,這樣的傷算不算重。


    但最起碼這樣的傷,還是會痛的。


    “你身上是不是出了什麽狀況,沒有告訴我?”江燼雪麵帶了些嚴肅。


    君鸞辰飛挑的眼眸瞥了她一下,答非所問道:“你當真相信不是我無事生非?”


    江燼雪染濕了帕子,清理著傷口周圍的血跡,點了點頭,“我要說了,你隻當這事沒發生行麽?”


    “你說。”


    “其實……”江燼雪猶豫了一下,也照實說了,“其實就是梵迦的性子傲嬌了一點兒,總喜歡找麻煩跟人鬥著玩,但他沒有惡意,他應該沒有想到會傷了你。”


    “你倒是護著他。”君鸞辰冷笑一聲,又看了看自己仍舊淌血的肩膀,“本就百無一用,又不知輕重,無事生非,留他們何用?”


    江燼雪本想反駁,可一看君鸞辰肩上的傷,還是默默的咽了咽,“他們確實沒你本事大,但畢竟跟了我那麽多年……”


    “莫非你還真想一女多夫不成?”


    “!!”這話怎麽說的?江燼雪臉色糗得有點兒難看,“別異想天開了行不行?他們都是妖啊。”


    君鸞辰麵色冷然,“我也是妖。”


    江燼雪:“……”你這話我沒法接。


    而就在這時,君鸞辰的眸光一陣虛晃,臉色蒼白著似乎有點兒坐不穩。


    江燼雪趕忙扶著他躺下,眼見著明明用了止血的藥粉,但那傷口貫穿了肩膀,連藥粉都被衝走了,一時間還真的挺擔心。


    握過君鸞辰的手腕探了探他的脈,畢竟有蠶食在身,君鸞辰的脈象向來比較虛弱。


    君鸞辰的氣息微弱,淡淡問道:“你可有想過,我如今狀況,不會越來越好。他們敵視我,我可以不多與他們計較,但如果他們再不知輕重的胡鬧,或有一天,輪不到你醫治,我會死在他們手裏。”


    “不會。”江燼雪抹去被血衝去的藥粉,一邊按住可以止血的脈絡,一邊重新上藥,“我會警告他們,不允許再有此類事發生,輕重我還分得清。如果他們再這樣亂來,我就讓他們自己找地方修煉去,絕不會讓他們再有機會傷你。”


    “你舍得?”


    江燼雪對待傷口的時候,態度素來認真謹慎,重重一點頭,“沒有什麽舍不得,我說了,孰輕孰重我分得清。”


    君鸞辰看向她的目光很深,也不知是信了沒有。


    不過,她說這話絕不是純粹安慰人,雖然她相信梵迦並沒有惡意,所有人都當君鸞辰是中階界麵的妖修,可以所向披靡,可以無往不勝,但她承認君鸞辰說的是對的,倘若真有一天不慎閃失,君鸞辰……最起碼會受傷。


    突然,君鸞辰毫無預兆的伸手,勾了她的脖頸向下壓,她尚未來及反應,隻見眼前君鸞辰那張覆著冰白的俊臉漸漸放大,微涼的薄唇就印在了她的唇上。


    江燼雪眨了眨眼,氣氛明顯並不曖&昧。


    可緊接著,卷著一抹沁雪氣息的舌尖就抵入了她口中……


    江燼雪目光遊移,忽然就落在了君鸞辰肩膀上的傷,但此時此刻,哪裏還有傷?


    那露出的半邊肩膀完美無暇,甚至皮膚光潔得隱隱浮著一層珠光。


    而此刻再想起方才,她就因為看不得君鸞辰受著傷,該保證的也保證了,該承諾的也承諾了……


    她猛的一咬牙,雖未能咬斷君鸞辰作孽的舌&頭,但也狠狠啃了他的舌尖,咬牙切齒道:“苦肉計?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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