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燼雪的臉有點兒黑,她甚至懷疑,那四個黑衣人,有朝一日會不會被君鸞辰千刀萬剮。


    侍奉君鸞辰這一身衣袍,最起碼價值百兩黃金,可他們留在君鸞辰袖子裏的零花錢,僅兩個銅板?


    眾目睽睽之下,江暮雪自然不會放過這大好的機會,向著君鸞辰微微頷首,頗有大家風範,“看來陳公子該是被騙了,這個女子,說是被江家逐出宗族的叛逆也不為過,她包藏禍心,醫人神魂卻蓄意留下遺患,以作再次要挾。她還一心想爬上蘭赦界界主王妃的寶座,不惜圖謀毒害當時的界主王妃,惹來眾怒,才遭了報應天譴,墜入三途河界。當年天譴之勢,江家上下皆可作證。恐怕陳公子此次帶她回來,是本著良善之意,要為她說幾句好話,但江家不是不肯給陳公子麵子,隻是,魂醫世家千年清譽,當真留她不得。”


    江燼雪冷笑一聲,這就是江暮雪給眾人的交代,她當年墜入三途河界的原因,還真特麽精彩。


    “且不論我有沒有過包藏禍心,醫人不仁,我當年身為魂醫世家的家主,必然是要招夫入贅的。要不要我把蘭赦界的界主蘭項雲找來,當場問問他,他有沒有入贅江家的意思?”


    江暮雪早也有過準備,說辭似乎也早就想好,就連表情也拿捏的分外完美。


    她輕輕瞟了江燼雪一眼,並不猙獰,反而有種身為家主的清傲,哪怕當著外人,也不會像個吵嘴的潑婦。


    “你曾經縱然身為家主,也難免是會誤入歧途的。嗬,其實我也想不明白,在你江燼雪眼裏,堂堂魂醫世家家主的位置,為何就比不上一界之主的王妃?而直到你去了三途河界,才有人敢說出真話,不僅你企圖攀附界主一事,其他罪行樁樁件件皆有人證物證,連我這個家主,都差點兒維護不了魂醫世家的臉麵。”


    江燼雪了然點了點頭,江暮雪這一番話說得天衣無縫,想必這近百年時間,隻費盡心思琢磨怎麽敗壞她的名聲了。


    她倒沒見的有多氣憤,隻覺得有點兒惡心,並非因為江暮雪那些顛倒是非的話,而是覺得,徒勞在這裏耍嘴皮子一點兒意思都沒有。


    所謂人證物證俱在,她當時已經不是家主,三途河界那種地方不是想回就能回來的,自然是眾人想捏造什麽就捏造什麽。


    更何況,新任家主的淫威之下,想要什麽樣的人證物證會沒有?


    說她醫壞了人,必有傷殘能放在麵前,說她醫死了人,也必有屍首可以挖。


    江暮雪哪怕要說她江燼雪早就與界主蘭項雲有一腿,連私生子都有了,也一定能找出個人來口口聲聲喊她娘。


    然而,江燼雪不是回來聽她胡說八道的,那些過往之事到底編得有多精彩,聽聽也就罷了,如果破口大罵能夠撕下對方虛偽的臉皮,那這世間一張嘴就能解決所有的問題。


    她在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各種可能,甚至在三途河界近百年,她也無聊設想過,如果有一天回來,她要怎麽折騰才夠漂亮,才對得起他們這麽多年的處心積慮。


    三途河界那些老不休們講故事的時候說,打臉一定要啪啪作響,蓄勢待發,看準機會,乘勝追擊,拍死一個是一個,虐身虐心虐到殘,絕沒有死灰複燃的可能。


    如果隻是小打小鬧也無妨,那叫無聊磨牙,別惡心著自己就行了。


    江燼雪看向江暮雪,忽然幽幽詭異的笑了一下,她和江暮雪不同,她不必在君鸞辰麵前掩飾自己的陰險,舊事暫時空口無憑,且先放下,但是今事,她還是有人證的。


    “江暮雪,我問你,江家榮耀千年,卻在這區區百年間,門口落的土都夠埋死人了,你身為家主該如何解釋?”


    江暮雪輕輕嗤笑一聲,不屑盡在眸中,“我憑什麽要與你解釋?你乃江家敗類,沒將你亂棍打出去,那是江家素有仁心寬宏,你若厚著臉皮,還當自己是江家人,那麵見家主,總該一拜吧。”


    江燼雪看著她,也嗤笑一聲,轉而看向身旁仿佛壁上觀的君鸞辰,毫不客氣道:“那你替我拜了吧,既然你帶我回來,我的家事也是你的事,我特別想知道江家為什麽會沒落。”


    君鸞辰瞥了她一眼,他身為一隻有身份的妖,必然不會向某個低階界麵的家主行拜見之禮。


    可江燼雪的話裏意思他也聽明白了,是他將她帶回江家有所圖謀,如果他繼續袖手旁觀……


    這是個……死也會拉著他墊背的女子。


    “神魂不淨,何來榮耀?”君鸞辰毫不客氣給了答案。


    且不論他在江家有沒有說話的地位,憑借江暮雪看他那殷切的目光,他就有了。


    江燼雪翻著白眼看他,“確定不是因為你嘴&巴太刁?”


    君鸞辰傲然無謂,“是又如何?”


    江燼雪滿意點了點頭,身為魂醫世家的家主,神魂強弱且不論,但神魂不淨乃是大忌。


    汙濁的神魂若拿去醫人,輕則神魂受染,宛若毒藥進身,重則走火入魔,淪為不人不魔的怪物。


    真正包藏禍心的江暮雪,怎可能擁有潔淨的神魂?


    她之前就在想,君鸞辰有求於魂醫,為何不找江暮雪,反而舍了一個境界的修為代價,非要去三途河界找她。


    這隻妖的嘴&巴很刁,他見過江暮雪就必定試過,隻是不知道,那不潔淨的神魂吞下去,他有沒有壞肚子?


    江暮雪的臉上瞬間浮起些許急躁的紅,忽又鎮定下來,看向君鸞辰,一派知書達理的姿態道:“陳公子受她蒙蔽,想要維護她也無可厚非,可既然受了我江家救命之恩,何以如此汙蔑我江家……江家沒落並非偶然,可無論如何,也不該汙蔑我神魂不淨。”


    江燼雪繼續壓榨君鸞辰,向他翻了個白眼,“救命之恩?”


    君鸞辰淡淡道:“她沒那資格。”


    或許真是因為沒有銅板可以給她了,君鸞辰對於江燼雪的質問倒也願意回答,兩人仿佛一唱一和,但隻君鸞辰那麽隻言片語的回答,毫無委婉迂回之意,幹脆利落得仿佛耳光一般。


    其實,他從來不打女人。


    江燼雪重新看向緊繃著臉咬牙的江暮雪,眸中盡是邪惡的笑意,如果隻是她質問江暮雪的神魂是否潔淨,江暮雪必定傲然拒絕,反正吵嘴皮子的事,總也吵不出個所以然來。


    但江暮雪很巴結君鸞辰,為色也好,為勢也罷,她借了君鸞辰的手打江暮雪的耳光,就問你……痛不痛?


    可就算不指望在周圍族人的見證下,江暮雪會一敗塗地,江燼雪還是沒打算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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