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砰!砰!”


    隆隆的炸裂聲猶如雷火,連綿不絕。


    橘色的火光在黑夜裏非常明顯,起碼周圍幾公裏的人都能看到、聽到炸彈爆炸的動靜。


    警方在爆炸前五分鍾就趕到了遊樂園。


    遊客基本上被廣播引到遠離摩天輪的前廣場,警察來了之後,又組織民眾盡快撤離,所以靠近摩天輪的東區內,不聽工作人員又不相信警察的死心眼子其實很少。


    但再少也要救人。


    摩天輪搖搖欲墜,恐怖的吱呀聲仿佛指甲在黑板上摩擦,讓人不寒而栗。


    本來還在觀望的遊客像是被驚醒了一般,呼啦啦往外麵擠。


    “不要擠!在這個位置不會被摩天輪砸到!”


    “各小隊注意別發生踩踏事件!”


    廣播也在用最大聲音緊急通知:“東區如果還有沒及時撤退的遊客,請不要驚慌,在二分鍾內盡快尋找黃金二角區,雙手抱頭蜷縮身體,等待救援!”


    摩天輪並不是實心的,如果找到掩體,活命的可能性很大。


    兩分鍾後,搖晃的巨物終於撐到極限。


    僅剩的立柱整個拔地而起,轎廂在幾十米的高空渺小如鈴鐺,隨著寒風搖晃,“吱——呀——”


    畑崎光實在跑不動了。


    他抬頭往後麵看,隻見整個摩天輪傾倒下來,像裏恐怖巨獸踩踏的爪子,幾乎籠罩整個天際。


    “會被砸成肉泥吧……”


    畑崎光絕望到開始猜測自己的死狀。


    這時,一個空轎廂忽然從滑軸上脫落,迎頭向畑崎光砸去。


    “媽的!”


    係統忍不住罵了句髒話!


    怎麽會有人逃命逃一半認命的啊?都說了會帶他離開了!


    川島江崎回頭一把抓住人的衣領,疲憊的身體也不知從哪兒爆發出的力量,竟然把比他高一點的成年男人甩了出去,緊跟著他也向前翻滾。


    轎廂落在他們身後一米的水泥地上,底部擠壓變形,砸出了幾十公分的深坑。


    耽誤了點時間,已經趕不到川島江崎計劃好的最佳避難位置了。


    摩天輪緊隨其後,碾壓一切。


    巨大的衝擊力幾乎把川島江崎震飛。


    他像個輕飄飄的玩具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人類的力量在這種災難麵前毫無價值,隻能護住重要部位,任由碎石頭土塊、以及被碾碎的各種物品狂風驟雨般落在身上。


    本就傷痕累累的身體雪上加霜。


    好在川島江崎運氣很好,並沒有遭受什麽致命傷。


    眼前黑了一瞬,連撞到什麽東西止住衝勢的都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清醒過來的時候,正躺在一顆觀景樹下,渾身的泥沙碎石。


    “咳、咳咳。”


    川島江崎捂住胸口咳了兩聲。


    震動牽動渾身骨頭作痛,還好他穿的比較嚴


    實,


    臉上又戴了口罩,


    擦傷並不嚴重。


    “員工呢?”


    川島江崎問。


    係統一直注意著呢,“運氣好,被你丟到假山附近,鋪滾尿流躲到後麵去了,沒怎麽被衝擊波印象。”


    “那就好。”


    眼看外麵的警察要進來搜救。


    川島江崎自然不能再留了。


    扶著樹幹站起來,抖落身上的雜物,躬身往另一個方向走。


    “回家?”


    “嗯。回家。”


    雖然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但接連發生兩起爆炸襲擊事件,路上警車跑個不休,大部分人都有種山雨欲來的感覺,不敢在外麵亂逛。


    街上有些清冷,網絡上卻十分熱鬧。


    各種陰謀論層出不窮。


    等車時,川島江崎先給zero發消息,還是沒人回,覺得可能是zero落水後手機泡壞了,又去找時田問了問。


    時田一朗說遊輪上的旅客全部安全抵達港口,不過清點人數時,公安警察中有一人沒有接受醫療隊的治療,不知什麽時候離開了。


    川島徹底死了這條心,轉而去找琴酒。


    “任務順利完成,我先回家了~”


    琴酒回複:“嗯。沒受傷吧。”


    “受傷了會有獎金補償嗎?”


    “……”


    青年麵無表情的回:“哈哈,開個玩笑~”


    幾分鍾後,終於有輛出租車碰巧經過,因為附近有爆炸案件,川島江崎又一幅剛從廢墟堆裏出來的狼狽樣子,司機本來想拒絕載他的。


    萬一死在自己車上怎麽辦?


    不過被高額的小費打動,還是讓他上了車。


    車上川島江崎又流鼻血了,高強度的奔波了一晚上,好容易能休息一會兒,精神放鬆後,他幾乎失去對身體的感知力,還是係統提醒,他才發現口罩裏濕漉漉的。


    付費下車。


    捂住鼻子往家的方向走。


    回去後第一件事脫掉外套和鞋子,把自己往沙發上一丟,浸泡在熟悉又安心的味道裏,川島江崎瞬間就要睡過去。


    “等等!先洗澡!”


    係統呐喊!


    川島江崎也知道自己髒的不行,但是他今晚從朱蒂貝爾摩德對峙現場,到跟赤井秀一鬥智鬥勇,再到炸毀日本最高摩天輪,身心都已經到極限了。


    “……我……馬上去洗……”


    “還要……關注……貝爾摩德的情況……”


    含糊不清、甕聲甕氣的說完,青年徹底人事不知。


    與此同時。


    好不容易擺脫日本巡警的貝爾摩德,把破破爛爛的轎車開進森林。


    她白著臉,找出急救箱,撕開右手已經被鮮血染透的衣袖,用止血繃帶進行簡單的包紮處理。


    子彈需要取出,斷裂的肋骨也不能再移動了,否則穿透哪個髒器都非常要命。


    貝爾摩德精疲力盡的靠在車


    座椅上,打開手機。


    那位先生不知是怎麽得知她已經擺脫追兵,正好發了條消息過來——


    【我好像讓你太自由了,回到我身邊來吧。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看了會兒,熄掉屏幕。


    ……


    淩晨一點。


    除了夜貓子,大部分人已經睡了。


    快節奏的東京終於放緩了步伐。


    高檔小區內。


    高層一戶人家房門緩緩打開,金發黑皮的男人輕手輕腳的進屋。


    房間內亮著燈,他很輕易的看見客廳沙發上,麵朝下躺著一個青年,那人的外套跟鞋子一起脫了甩在玄關處,但頭發和褲子上還是有些髒汙。


    zero走過去。


    敞著的外套下,是一件破了扣子的白色襯衣,邊緣處還有紅色凝固的血跡。


    不過底下勁瘦的腰腹纏了繃帶,顯然傷口已經被處理過了。


    “今晚一定很累吧,竟然就這麽睡著了。()”


    -


    ≈ldo;()”


    幽怨的聲音從腦海深處傳來,對方應該是無聊到一定程度,“我都看了兩個小時電視劇了,豬都沒你這麽能睡。”


    川島江崎確實睡足了。


    濃密的睫羽顫了顫,他在上午透過窗簾縫隙,投射進臥室的溫暖陽光中睜開眼睛。


    “……嗯?”


    黑發青年發出一聲懶散的鼻音。


    因為被一具溫暖的身體抱在懷裏,睡醒的感覺非常舒服。


    他蹭了蹭學生兼男友鎖骨處的皮膚:“……吵什麽?”


    係統指了指自己:“???我吵?你個沒良心的死鬼!一覺睡了十個小時,是誰說要關注貝爾摩德的情況?這就是你關注的方式?”


    川島江崎好想消極怠工。


    不止一次的疑惑:人為什麽要工作?


    這個工作是一定要做嗎?


    “就算我不關注,時田肯定也會幫我關注,他是熬夜達人,晚上不用睡覺。”


    又說了不負責任的言論。


    青年毫無心理負擔。


    他身上幹淨清爽,肯定是抱住他的學生昨晚回來帶他去清洗了,臉上換了新的ok繃,身上的傷也處理過,該上藥的上藥,該貼藥膏的貼藥膏。


    渾身都被清涼化瘀的藥味醃透了。


    再看zero。


    還安靜的睡著。


    這家夥長著一張叫人嫉妒的俊臉,皮膚狀態好的一塌糊塗,人畜無害,根本看不出來再過兩個月就二十歲了。


    川島江崎的小手有點不安分。


    順著男朋友的衣擺往裏麵伸,摸到手感極佳的腰上裹著一圈布料。


    受傷了?


    因為貪戀被子裏的溫暖氣,黑發青年沒有揭開被子查看,而是埋頭縮進了被子裏。


    裏麵黑乎乎的勉強視物。


    他掀起降穀零的衣服,看了看。


    眼睛掃視不夠,還用指腹隔著繃帶輕輕摩挲,“是爆炸碎片割破的,好在傷口不是很深,隻是皮外傷。”


    說完又去查探他身上有沒有其他傷口。


    降穀零就算是聖人,被這麽摸來摸去也很難不起反應,更何況“檢查”到後來就變了味兒。


    黑皮學生睜開眼。


    懷裏的人已經不見了,被子中間鼓起一個大包,抬起被子一看,老師跪趴在他腿/間,正伸出舌頭去舔濕潤的唇角。


    艷紅下唇和他的扯出一根晶瑩的水絲。


    寬鬆的衣領因為重力下垂,裏麵粉色的雪白的一覽無餘。


    “……”


    係統看著滿屏馬賽克,臉上的憂鬱和委屈幾乎要化作實質滴落。


    憑什麽啊!


    憑什麽不給他看!


    誰還不是個成年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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