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藍茵和尚婧返回病房的時候,尚銘正好從病房裏出來。


    尚婧快步而去,問尚銘情況如何?尚銘說了幾句,葉藍茵沒太聽清楚,似乎是要回家細說的意思。


    “小葉,我們先走了。”尚銘頷首道,“保持聯係。”


    葉藍茵應了聲“好”,然後就回了病房。


    此時,周亦行躺在床上,正在閉目養神。


    葉藍茵也不急著問他剛剛的都和尚銘聊了什麽,隻是走到他身邊,幫他掖好被子。


    小小的動作令周亦行睜開了眼。


    他一下子捕捉到了葉藍茵,視線立刻流連在她的臉上,然後慢慢再移到了她包裹著厚厚紗布的手腕上,說:“還疼嗎?”


    葉藍茵微微搖頭:“就是恐怕會有一道淺淺的疤痕。你不嫌棄就行。”


    周亦行也笑了,握住葉藍茵的手,放在自己的唇上,吻了吻。


    葉藍茵就勢躺在他的身邊,輕輕的抱住他的腰身,忽而什麽都不想問,什麽都不想聽,就這麽依偎著他,便是最好的。


    可是,現在不是歲月靜好的時候。


    “茵茵,接下來會有一係列的事情發生。”周亦行沉聲道,語調裏似乎有種無奈,“有時候,兵行險招,是絕地求勝的唯一辦法。即便我不想,也不得不去做。你明白嗎?”


    葉藍茵點頭:“你想做什麽,盡管放手去做就是。我會全力配合你。”


    周亦行聽後,將葉藍茵抱的更緊了些。


    他微涼的唇就貼在她的額頭上,染著些許濕意,也帶著他獨有的柔情。


    他告訴她:“遊戲,開始了。”


    ……


    一周後。


    周亦行順利出院,回到驚唐府靜養。


    徐子峰每日都會把工作拿到驚唐府來給周亦行處理,這種遠程工作的模式,什麽時候會結束,誰都說不好。


    今天是周五,周末狂歡的前一天。


    葉藍茵穿戴好之後,準備出發去創為上班。


    周亦行親自送她到門口,給了她一個擁抱,在她耳邊說:“萬事小心。我會一直在你身後。”


    葉藍茵點頭,離開。


    投入工作的人,總會覺得時間過得很快,葉藍茵又是開會、又是寫報告,行程安排的滿滿當當。


    臨近下午五點的時候,佟若舒的微信來了。


    微信上麵寫道:會議已經進行了兩個小時,估計至少還有一個小時會結束。今晚,他一定會請我們領導吃飯敘舊。等他們一行人出發,我再給你消息。


    葉藍茵看完之後,就把消息刪除了。


    她通過內線呼叫了趙曉茹,兩個人提早一會兒下班,離開了創為。


    不多時,葉藍茵和趙曉茹來到了約定好的地點。


    葉藍茵下了車,朝著一輛別克商務車走去,車裏麵的人利落的拉開車門,迎她上去。


    “若舒說會議沒那麽快結束。”葉藍茵道,“而且,晚上應該會有飯局。”


    尚銘點頭,本想抽根煙,又想著葉藍茵在場不合適,就隻好忍了下來。


    一時間,二人都是無言以對,空氣裏的安靜叫人有些不太自在。


    葉藍茵忽而找了個話題,問道:“二爺,我聽說你想帶寧寧去香港。這是真的嗎?”


    尚銘略有一愣,隨即說:“是有這個打算。等尚瑞的事情了結了,我想找個清靜的地方,一直守著她。其餘的,和我們沒關係了。”


    聽了這話之後,葉藍茵半天沒有接話,她心中莫名升起了一種悲涼之感。


    董寧現在成了植物人,對外界在無感知,卻是可以永遠和尚銘在一起,這樣的安排對董寧而言,是幸運還是不幸運?


    “二爺,有個事,我一直想問你。”葉藍茵歎了口氣,“寧寧出事那天,你們並肩走著,她有沒有和你說什麽?”


    “說了。”尚銘應道,“她叫我忘了她。”


    葉藍茵眉頭一擰。


    她想,董寧的這句話,怕是真心話吧。


    在車上的時候,董寧說她活的像條蛆,更說她和一個男人保持了一年多的不正當關係……凡此種種,董寧怎麽能再麵對尚銘呢?所以,她在決定自殺前,想斬斷和尚銘的一切。


    可世事無常,兜了一個大圈,兩個人還是以這種方式走到了一起。


    葉藍茵如此一想,想著董寧,心裏真的不是滋味。


    嗡嗡嗡——


    手機忽然發出震動,阻斷了葉藍茵的思緒,她趕緊查看手機上的內容,果真是佟若舒又發來的一條消息,說是會議已經結束。


    “我們走吧。”尚銘用腳踢了踢駕駛座,“走了。”


    尚銘的手下得到指令,發動了車子。


    葉藍茵見狀,也給趙曉茹回了一條消息,讓趙曉茹直接去最後的地點等她。


    之後,商務車離開了小巷。


    ……


    金典酒樓。


    葉藍茵眼看著賈錚和兩個中年男人,進了大門。


    “這個酒樓,看起來很普通啊。”葉藍茵喃喃道,“他們這種人會選擇這樣的地方?”


    尚銘說:“越是簡單,越不容易被人懷疑。小葉,你進去之後,別找包間。越多人看見你越好。”


    葉藍茵點頭,看了一眼車子後麵坐著的兩個女孩。


    她們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樣貌平平,放在人堆裏都不容易被人發現。可是這樣的普通人,卻是身懷絕技的女保鏢,甚至是女殺手。


    正是這樣的兩個人,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賈錚帶走。


    “我們走吧。”葉藍茵說。


    兩個女保鏢點點頭。


    三個人進了酒樓,前台的人馬上過來熱情招待,為她們引了一個比較熱鬧的位置。


    葉藍茵全程都很自然,點了菜,還詢問女保鏢們吃不吃得慣?這一切在外人眼裏看來,都是再正常不過的。


    然而,等到服務生一走,女保鏢便開始了行動。


    葉藍茵完全不知道這裏麵是怎麽操作的,她隻需要高高興興的吃飯,讓攝像頭記錄下來她的不在場證據就好。


    等到八點半一過的時候,她便收到了尚銘的微信:撤離。


    葉藍茵去吧台結了賬,出去的時候還和兩個女保鏢有說有笑的,三人直接上了提前預備好的另外一輛車子,離開。


    半小時後,她們來到了心嵐。


    趙曉茹正在停車的地方等著葉藍茵,見人平安歸來,上來就問:“有沒有和賈秘書正麵碰上?”


    “沒有。”葉藍茵說,“攝錄應該拍下我全程沒有離開餐桌,不會有事的。”


    這是周亦行想的一個混淆視聽的計謀。


    為的是尚博在發現賈錚不見之後,翻出酒店的監控,會發現一個讓他起疑卻又無計可施的人,也就是葉藍茵。這麽做,尚博肯定會認為賈錚的失蹤和周亦行有關係。可實際上,綁了賈錚的,是尚銘。


    這個雕蟲小技,可以很好的擾亂尚博的判斷力,也為他們多爭取一些時間。


    而至於為什麽把關人的地點定在心嵐,葉藍茵就不是很明白了。她問周亦行,周亦行也不是很想說。


    “我們先進去吧。”趙曉茹說,“希望從這個賈秘書的身上,可以得到有用的消息。”


    葉藍茵“嗯”了一聲,進入心嵐。


    ……


    葉藍茵再次見到傅勁,他還和之前一樣,看起來雲淡風輕的。


    尚銘率先走上前去,向傅勁問了聲好,就讓傅勁帶他去審訊室,表示他要親自審訊賈錚。


    傅勁看了一眼尚銘,然後又把視線停留在了葉藍茵的身上,淡淡道:“尚二爺去,不合適。”


    葉藍茵愣愣,心想那這意思是……她去?


    “小葉哪裏能對付這種小人?”尚銘也是以為是要葉藍茵去,“還是我來。”


    傅勁搖頭:“你們誰去都不合適。”


    葉藍茵和尚銘對視一眼,葉藍茵說:“那你是願意幫我們嗎?”


    其實,讓賈錚認出來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是一個明智之舉。


    可這也是沒辦法,不然這裏麵的事情那麽複雜,又怎麽會是一個外人能問的清楚的?


    “我不願意。”傅勁勾唇一笑,“但有個人可以。”


    說罷,跟在傅勁身邊做事多年的袁叔,從角落裏走了出來。


    他說:“我審問過的人無數,還算比較懂裏麵的心理。這件事,不如就先讓我試試?勁哥已經把情況都和我說了。我了解裏麵的厲害關係。”


    葉藍茵看向尚銘,似乎是在詢問尚銘的意思。尚銘想了想,最後點頭同意。


    於是,一行人來到了一個小房間。


    這個房間裏隻有一排三個座的沙發,以及一麵很大的玻璃,其餘的,什麽都沒有。


    但是,這麵玻璃可以清楚的看到隔壁房間的一舉一動。


    “不用我多說了吧?我們看得見他,他看不見我們。”傅勁解釋了這麽一句,就坐在了沙發上。


    葉藍茵瞧他這般的漫不經心,更加猜不透他為什麽會在這時候幫他們。


    傅勁就像是一個不倒翁,雖說是可以一目了然的知道他在搖晃,可卻又無法知道他下一次搖晃的方向,更不知道他搖晃的幅度。


    這樣捉摸不定的人,委實無法讓人交心。


    葉藍茵想了這麽一會兒,就把視線移開,轉而放在那麵玻璃上,盯著隔壁賈錚的情況。


    袁叔已經進了房間,賈錚正冷眼瞧著他。


    “你們這些人,膽子真大啊!”賈錚喊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公務人員!你們這樣就挾持了我,一定會倒大黴的。”


    袁叔沒急著說話,平靜的看著賈錚,反倒是令賈錚不免加重心慌的感覺。


    “我們既然敢綁你,就是知道你的底細。”袁叔不慌不忙的說,“賈秘書,你如果好好的配合,咱們合作愉快,你肯定是安然無恙的從這裏出去。可如果你不配合的話……你細想也能想到,你不過一個秘書而已,尚主任不會為了你如何。我們自然更是什麽都不怕。”


    這話算是戳中了賈錚的軟肋,他對尚博來說,不是那麽的重要。


    可問題在於,現在他並不能完全搞清楚狀況,如果冒然把事情說了出去,即便他順利出了這扇門,未來依舊是一片渺茫。


    尚博犯下的事兒,他也是同謀,他們就是拴在一個繩子上的螞蚱。


    “你們想套我的話,太天真了。”賈錚故作鎮定的笑了笑,“我一個字都不會多說,我倒要看看你們會把我怎麽樣。”


    話落,袁叔眉頭一擰,扭頭看向葉藍茵他們所在的位置,他的表情似乎是在說:不必再審下去。


    “被亦行猜中了。”尚銘低聲道,“那就直接進行下個計劃吧。”


    葉藍茵“嗯”了一聲,多瞧了賈錚一眼。


    不知道為何,她忽然想起了尚媛曾說過的話,說賈錚和董寧之間有過糾葛。


    到底是什麽糾葛呢?


    這兩個人該是不相關的才對啊。


    ……


    葉藍茵回到驚唐府,已經過了十一點鍾。


    一位傭人在門口等候著她,告訴她周亦行還在書房辦公,就退了下去。


    葉藍茵沒有急著去書房,而是先去廚房泡了杯參茶,然後才去找周亦行。


    進門的時候,周亦行正在看什麽,一見葉藍茵回來了,就趕緊把東西收拾了起來。


    “看什麽了?還瞞著我。”葉藍茵笑道,倒也沒有責備的意思。


    周亦行說:“利潤報表。我正看的有些煩,見你來了,下意識的把它們都給塞進去了。”


    葉藍茵對這話有些半信半疑,但也沒有較真兒,“喝口參茶吧。你身體還沒痊愈,不能太操勞了。”


    周亦行把茶接過去,淺嚐了一口,便說:“賈錚什麽也沒說?”


    “是。”葉藍茵點點頭,“讓你給猜中了。尚二爺現在去安排下一步的事情,希望可以順利些吧。三姑姑那邊等的都有些神叨了,得趕緊救了尚瑞才行。”


    周亦行聽了這話,沒有言語,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最近這段時間,他的話變的更少了,常常就是這麽一聲不吭的陷入自己思考之中,而且一陷進去就是好久。


    “啊——”


    葉藍茵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眼睛頓時變得水汪汪的。


    周亦行瞧她這幅樣子,就像是春天裏懶惰的小貓,不由得笑道:“最近這幾天,你好像很容易犯困。早晨叫你起床,還和我鬧脾氣。”


    葉藍茵輕哼一聲,繞到座椅的後麵,雙手圈住了周亦行的脖子,懶懶的說:“春困嘛。我最近咖啡都比平時喝的多了些,總感覺身子很乏。”


    “這可不好。”周亦行拉住了葉藍茵的手,“你胃不好,咖啡還是少喝。”


    葉藍茵笑笑:“我有分寸的。你放心。”


    周亦行站起身,不動聲色的把文件又往裏放了放,說:“既然困了,我們就去休息。”


    葉藍茵“嗯”了一聲,和周亦行手牽手的回了臥室。


    進門隻前,葉藍茵忽然說:“你明天去心嵐嗎?”


    “去。”周亦行說的毫不猶豫,“我親自會會這個人。”


    ……


    翌日。


    同樣的地點,同樣的時間,審訊室裏的人卻換成了金漢強。


    相對於賈錚的“硬氣”,金漢強顯得比較慌張,他一直在強調自己就是個普通的商人,如果對方是求財,他願意把自己財產,雙手奉上。


    周亦行和葉藍茵透過玻璃看著金漢強,都沒想到金漢強會是這麽的膽小怕事。


    “這種人,八成是做了虧心事。”傅勁勾唇一笑,好像是看透了一切似的,“這人啊,要是做了良心上過不去的事情,遇到點兒風吹草動,就會覺得是報應來了。心裏害怕的不行。”


    這話似乎挺有道理。


    可是,金漢強做了什麽虧心事呢?


    隨後,袁叔再一次進去審問。


    “金總,幸會啊。”袁叔笑笑,乍一看挺客氣的,“把金總請過來,是有些事情想要和金總聊聊。金總別緊張。”


    說這話時,袁叔又故意亮出了一把匕首,那笑裏藏刀的模樣,嚇得金漢強縮了縮脖子。


    金漢強問:“你是誰的人?如果你要錢的話,我願意給你!你放我一條生路吧,我也是有家室的人。”


    “我不要錢。”袁叔回答,“我想知道,你和賈錚賈秘書是什麽關係?和尚博尚主任又是什麽關係?”


    金漢強打了個哆嗦,眼中瞬間湧現出了滿滿的驚恐,他說:“我什麽都不知道。”


    袁叔走向金漢強,把手中的匕首在金漢強的眼前晃來晃去,“賈秘書已經都交代了,現在人在你隔壁扣著。你要是執意不說的話,我就讓你看看賈秘書的下場。”


    “什麽!”金漢強驚叫道,“你、你們居然還綁架了賈秘書!你們到底是什麽人?你們為誰辦事?是不是周亦行!一定是周亦行!”


    聽到這話的周亦行,眼裏閃過一絲寒光,似乎是起了興味。


    傅勁瞧了出來,就說:“你是不是有什麽想法?是的話,就進去給他來個痛快。別在我的地方浪費時間。”


    周亦行不說話,就那麽盯著金漢強。


    葉藍茵看在眼裏,也覺得周亦行的神情不對勁兒,問道:“亦行,你是不是懷疑什麽?和金漢強有關嗎?”


    周亦行又是沉默。


    可沒過幾秒,周亦行忽然找傅勁要來了呼叫器。


    這個呼叫器可以把話直接傳遞到袁叔戴在耳朵裏的耳機,十分隱秘。


    周亦行衝著呼叫器說:“和他聊聊周遠山。”


    得到指示的袁叔頓時一愣,可很快,他就恢複如常,並且說:“你為什麽會想到周亦行呢?難道是因為你曾經是周遠山的助理?可是,周遠山都已經死了。你還怕什麽?”


    金漢強眼裏的恐懼驟然加深了一層。


    他咬著牙,臉色憋得通紅,半天都不說一個字。


    周亦行又衝著呼叫器說:“問他有沒有去拜祭周遠山?”


    袁叔按照指示,問了出來。


    金漢強一聽,就像是瞬間噴發的火山似的,大吼道:“周亦行那個大逆不道的混賬東西,他根本就沒有給董事長立碑!他就是個不孝子!是這個世界上天理難容的人渣!他不得好死,他一定……”


    話未說完,就聽“砰”的一聲,是周亦行一腳踢開了審訊室的門。


    葉藍茵追過來,卻是被傅勁給攔在了門口。


    周亦行衝到金漢強的身邊,抬手就掐住了金漢強的脖子,冷笑著對他說:“我是不孝,可我起碼沒有害死他。你這麽忠心護主,為什麽還要下毒?”


    站在門口的葉藍茵一聽這話,心頭大驚!


    之前,周亦行就說過,周老爺的病像是長期服用某種藥物導致的身體機能衰退,特別是肺功能。這話一出,大家自然而然就會懷疑是不是有人下毒害周老爺。可想來想去的,對於周老爺的一舉一動,他們根本就不熟知,又怎麽會想的出是誰在下毒呢?


    沒想到啊,原來這個人是周老爺的心腹——金漢強!


    怪不得周老爺一被周亦行管控住之後,金漢強就立刻從創為辭職,和周家斷的幹幹淨淨。他不是知道自己已經徹底在創為失勢,而是在躲避自己殺人的罪行。


    “你胡說!你血口噴人!”金漢強喊道,“我……我、董事長待我恩重如山,我怎麽會害他?我不會!絕對不會!”


    周亦行嘴角的笑意加深,又說:“那你兩年前的那筆天價賭債,是誰替你還的呢?我可不記得周遠山有幫過你這麽大的忙啊。”


    金漢強一怔,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周亦行見狀,慢慢鬆開了金漢強的脖子。


    他直起腰,垂眸看著有些魔怔了的金漢強,沉聲道:“你背叛了你的舊主,投靠尚博,還敢在這裏堂而皇之的說周遠山帶你恩重如山?你就算去拜祭周遠山,依照他的個性,他怕是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金漢強一聽那個“鬼”字,嚇得雙腿直哆嗦,有液體順著他的褲腿在往外流。


    他有多麽的懼怕周老爺,隻有他心裏清楚。


    可當年,他欠了那麽多的賭債,周老爺不肯幫他,他實在是走投無路,隻好投奔尚博,聽從尚博吩咐。


    周老爺死了之後,金漢強常常是夜不能寐,總覺得周老爺會來找他索命。


    “聽著。”周亦行再次開口,“周遠山這個人是有仇必報,而他真正的仇人也算不上你,是尚博。如果你識相,就把尚博的事情說出來。可如果你冥頑不靈,那就且耗著吧。”


    說完,周亦行轉身向著門口走去。


    他回到葉藍茵的身邊,見葉藍茵微微張著嘴巴,似乎是有話要說。


    可話還沒出口,那邊的金漢強開口道:“我名下的那家公司,就是給尚博洗錢用的。我是個傀儡,什麽權力都沒有。但是,法人是我,簽字的是我。即便我告訴你這些,送去坐牢的也是我,礙不著尚博分毫。”


    周亦行蹙起了眉,側頭問:“隻有這些?”


    “當然不止這些。”金漢強苦笑,“可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除了給尚博洗錢,剩下的事情,都是賈錚最清楚。不過……我知道一個地方。有一次,賈錚和我喝酒,喝多了,說漏了一點嘴。那個地方藏著尚博很多的犯罪證據。是尚博收集起來,滿足自己變態勝利感的一個密室。”


    周亦行立刻問:“這個地方在哪兒?”


    “德凱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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