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利亞私人醫院。


    周亦行和葉藍茵,以及關禹在貴賓休息室裏,等候科魯茲太太的消息。


    沒過多久,蘇悅姍特意趕過來查看情況。


    一進門,她就一臉關切的跑到周亦行的麵前,蹲下來,柔聲說:“我已經讓同事關注媒體動向,確保不會有什麽不利的消息流出去。請周總放心。”


    周亦行抬眸瞥了蘇悅姍一眼,很冷。


    蘇悅姍心裏“咯噔”一下,被這淡漠的目光看的有些心虛,她趕緊調整情緒,又關懷道:“好端端的,科魯茲太太怎麽會食物中毒呢?也不知道情況怎麽樣了。”


    周亦行沒說話,倒是葉藍茵捕捉到絲絲異常。


    “蘇小姐是怎麽知道科魯茲太太是食物中毒?”葉藍茵眯了眯眼睛,“你的責任是封鎖消息。而我們這些當事人,誰也沒泄露科魯茲太太入院的原因。”


    蘇悅姍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言,她緩緩站起來,辯解說:“是關助理打電話和我說的啊。”


    關禹一愣,快速打量了一下周亦行,見他並未指示,所以沒有多言。


    蘇悅姍心裏竊喜。


    科魯茲先生是創為尋求合作的最強夥伴,依照周亦行在商場上的雷厲風行和強勢果敢,他是勢必要拿下合作案的。


    可現在,由於葉藍茵的失誤,導致科魯茲太太入院,周亦行一定會降罪於她。


    “原來是這樣。”葉藍茵點點頭,“關助理是什麽時候給你打的電話?”


    蘇悅姍覺得自己穩操勝算,不耐煩的說:“半個多小時之前。”


    葉藍茵輕笑。


    昨天從超市采購回來,葉藍茵檢查食材時,發現香油不對。她買的是白芝麻油,不是黑芝麻油。


    於是,她又去超市重新買了一瓶……


    葉藍茵一直納悶為什麽香油會不對,現在,似乎解釋的通了。


    “周總,都快九點了,我為您叫餐吧。”蘇悅姍輕聲道,“您胃不好,不能不吃東西。”


    周亦行沒理會,起身走到葉藍茵的身邊,“隔壁街有善粥府,我陪你去。”


    葉藍茵拒絕:“我等科魯茲太太醒過來。”


    周亦行不再勉強,扭頭看向關禹,“紅豆花生粥,少糖,放紅棗。”


    蘇悅姍見周亦行就這麽無視自己,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她站在那裏,想找些話題,可一對上周亦行冰冷的目光,就會低頭把話咽回去。


    難不成她露出馬腳了?


    正想著,有人敲門進來,是科魯茲先生的助理,他表示科魯茲太太已經蘇醒。


    葉藍茵鬆口氣,準備過去親自問候。


    蘇悅姍也有意陪同,想要借機向科魯茲夫婦示好。


    葉藍茵攔住蘇悅姍,也不避諱周亦行,直接就問:“蘇小姐,你以什麽身份過去?這是正式場合。”


    蘇悅姍語塞,咬著唇,楚楚可憐的看向周亦行,希望他可以幫自己說說話。


    可葉藍茵不給他們這個機會,她正想借此出口氣,“蘇小姐,你說關助理半小時前告訴你科魯茲太太食物中毒。可事實上,我們一到醫院,醫生就確診科魯茲太太是急性闌尾炎。”


    蘇悅姍一愣,臉色煞白。


    葉藍茵又向她靠近,“是不是在想那瓶香油怎麽沒起作用?”


    “你、你……”


    葉藍茵還想繼續說,卻被周亦行抓住了手腕。


    周亦行臉色冰冷,示意葉藍茵不要再說下去,然後他又看向蘇悅姍,說:“回去。等我電話。”


    蘇悅姍忙不迭的點頭,暗暗咬著牙。


    待人一走,葉藍茵狠狠的甩開了周亦行的手,“心疼了?如果不是我這次幸運,現在我恐怕就要去警察局喝茶了。”


    周亦行蹙眉,低聲道:“你不會有事。”


    葉藍茵不以為意。


    她隻覺得周亦行竟維護蘇悅姍到不分是非的地步,還真是“真愛”無疑。


    “煩請周總看好你的女人,我可不會護著算計我的人。”葉藍茵甩下這句話,離開。


    ……


    病房內,科魯茲夫婦正在說話。


    科魯茲太太看起來很虛弱,見葉藍茵過來看望,衝她笑笑。


    一番問候後,科魯茲太太需要休息,科魯茲先生便送周亦行和葉藍茵離開。


    走廊之上,科魯茲先生說:“今晚,感謝你們的陪伴。特別是周太太,我妻子膽子小,還好你在救護車上就看出來她是闌尾炎,盡可能的寬慰她,她才能安心手術。我真的,十分感謝。”


    “科魯茲先生,既是朋友,不必多言感謝。”葉藍茵說。


    科魯茲頗有深意的笑著點頭,又和周亦行單獨說了兩句話,便折回病房陪伴科魯茲太太。


    周亦行見人離開,沉沉氣,回到葉藍茵的身邊,就發現葉藍茵有些愣神,便問了聲“在想什麽”,葉藍茵沒有回答,直接轉身離開。


    來到醫院門口,葉藍茵準備攔車回公寓。


    周亦行跟出來拉住她,不悅道:“又鬧什麽?”


    “我沒鬧。”葉藍茵冷冰冰的回答,“今天的任務已經完成,我該回去了。如果你對我的表現還算滿意,就請考慮我們離……”


    “葉藍茵!”周亦行壓抑的低吼了一聲,“你一直拿我的話當耳旁風?”


    葉藍茵強忍著心裏的酸楚,幾乎在一瞬間放下了她所有的鎧甲,變回了以前他們相處時的模樣,她說:“這又是何必?你非要耗盡我們所有的感情嗎?”


    周亦行怔然,心頭被猛地撞擊了一下。


    而葉藍茵看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不想再多言,她轉身走到主幹路上,攔了輛計程車。


    曾經,葉藍茵因為急性闌尾炎入院,周亦行知道後,立刻連夜從新加坡飛回來陪她,照顧她,寸步不離。


    周亦行那時的在乎和心疼,就和剛剛科魯茲先生對科魯茲太太的一樣。


    葉藍茵不由得回憶起這段過往,所以才會覺得心裏酸楚,更覺得心痛。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她知道自己堅持離婚,這並不能代表她已經放下了周亦行,更不能代表她已經可以不再愛周亦行……她隻是慢慢變得接受,接受了那些無法改變的事實。


    隻不過,如何讓父母接受她即將離婚的消息,成為了葉藍茵接下來要頭痛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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