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行眉頭微蹙,聽出來葉藍茵話語間的挖苦諷刺。


    他握緊方向盤,沉聲道:“今天的事情,我不想再發生第二次。”


    “我已經道歉了。”葉藍茵麵若冰霜的扭頭看向周亦行,“如果你認為有必要和蘇小姐道歉的話,那也請你允許我先拜祭完我的女兒。”


    “拜祭”二字落下,周亦行當即將車子停在了路邊。


    周亦行看向葉藍茵,向來冷峻的他,眼中勾起了一股火焰。


    他這是在氣憤蘇悅姍剛才被自己無視了?


    葉藍茵心口刺痛的厲害,可她卻是笑了笑,“我有說錯嗎?今天是我女兒的忌日,天大的事情都要往後推。”


    周亦行明白這話裏的潛台詞,他眯了下眼睛,目光忽然落在了葉藍茵的左手上,無名指上有她的婚戒。


    葉藍茵被這目光看的皺了下眉頭,她下意識的將左手往後縮了縮,“別耽誤時間了。我向你保證,今天的事不會……”


    沒等話說完,周亦行突然抓出葉藍茵的左手,那枚婚戒瞬間置於他二人中間,更同時晃了一下他們的眼。


    “還戴著它做什麽?”周亦行沉聲道。


    葉藍茵心尖一抽,快速瞄了一眼周亦行的無名指,上麵光禿禿的,就跟他們流光了的感情似的,什麽也沒剩下。


    “原來你沒戴啊。”葉藍茵掩蓋著心痛,裝作無所謂的笑了笑,“說好去看糖糖的時候,要保持我們夫妻該有的模樣。倒是我多餘了。”


    周亦行不動聲色的收緊力道,葉藍茵的手腕被他攥的血液流通不暢,白皙的手背上已經是血管凸出。


    “一年了,演技爐火純青。”


    葉藍茵怔然。


    糖糖下葬的那一天,周亦行也是對她說了類似的話,語氣也是這般的涼薄,就好像是她有什麽不可原諒的事在欺瞞著他一樣。


    可是,葉藍茵想了很久很久,也想不出自己有什麽事情是周亦行不知道的。


    葉藍茵有些忍不住想問問,問周亦行他們之間是否存在誤會?可周亦行倏而又鬆開了手,然後便一言不發的又發動了車子。


    兩人就此再次陷入了沉悶之中,就好像剛才的一切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


    葉藍茵心裏感到無比落寞。


    她想,他們約定好要以父母的身份為糖糖守靈兩年。今年是第二年的開始,到了明年這個時候,一切便會結束。


    或許正是因為知道了結局,所以他們也就可以把什麽都當做不在乎。


    ……


    車子停穩後,葉藍茵下車去後座抱起了那一大捧的向日葵。


    周亦行一臉冷漠的站在車旁查看手機上的信息,見葉藍茵過來挽住他手臂,不耐煩的皺了一下眉頭。


    葉藍茵看在眼裏,什麽也沒說。


    二人向著墓地深處走去。


    裏麵有一個像是小花園的墓地,是周亦行花重資為糖糖打造的安息地,布置的很像花仙子的家。隻可惜,帝都的一月已經是刺骨的寒冬,那些花兒全都凋謝了,它們隻能營造出無限的凋零之感。


    葉藍茵帶著溫柔的笑容,蹲下來把向日葵放在糖糖的墓碑前,“糖糖,爸爸和媽媽來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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