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麻煩了?我們兩個人都有錢,實在不行,請三個保姆回來,兩個專門照顧他,一個專門照顧我們的飲食起居,這哪裏麻煩嗎?”


    “我不喜歡我們的家有別的人。”


    “我可以全職。”


    慕錦時見他又不說話啊,不禁有些生氣,“宋就,你再不跟我說你心裏麵的想法的話,我就真的生氣了。”


    聽到她的話,宋就終於動了一下,他抬手抹了一把臉:“生孩子太危險了。”


    慕錦時愣了一下:“現在科技這麽發達,我也還沒有到高齡產婦的年齡,我們隻要小心一點,不會有事的。”


    “會的,會大出血!也會有並發症!還會有產後抑鬱!”


    他說著,看了她一眼:“還很痛,我舍不得。”


    那一天韓毅跟他說完感受之後,他查了很多資料,上個月趁著慕錦時忙的時候,他自己偷偷去醫院體驗了生孩子的疼痛。


    他坐在那椅子上,最疼的時候,短短的十分鍾,盡管體麵地忍下來了,可是事後從那椅子上下來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是恍惚的。


    而生孩子,孕婦卻要忍受更長時間,幸運的或許隻要兩三個小時,稍微好一點的,五六個小時,可是一旦難產,最後還要剖腹。


    慕錦時看著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麽。


    半晌,她起身走到他的身後,伸手抱著他:“可是宋就,我可以忍受啊,我想給你生個孩子啊,我想讓你當爸爸啊。”


    她說著,眼睛一眨,眼淚到底還是沒忍住,掉了下來。


    宋就沒說話,她抽了口氣,笑了起來:“不過這些都是我想的,醫生都說了,我本來就不好懷孕,之前的那一次流產之後更是艱難。你看我們都備孕這麽久了,我還不是沒有懷孕?”


    她說完,抬手拉開他的手,側頭看著他,見他眼睛居然紅了,有些想笑,又覺得心疼:“我們順其自然,好不好?”


    “我如果說不好呢?你會生氣是不是?”


    “嗯。”


    她最後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低頭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我不會離開你的,宋就,以後都不會了。”


    她看著他,鄭重地承諾著。


    “我爭取比你多活一秒。”


    “……”


    兩個人開誠布公地談了了這個問題之後,宋就終於放棄去結紮了。


    慕錦時回去將他買的那些套全都扔了,當著他的麵一個個刺破了:“喏,你想用也行。”


    這一次,輪到宋就無語了。


    四月底的時候,宋家豪的二審出來了,維持原判不變。


    慕錦時鬆了口氣,而美國的那邊,宋家之前被蕭逸鑽了空子,現在也是焦頭爛額。


    五月二十號,剛好是小元寶的百日宴。


    慕錦時和宋就兩個人提前了一天過去t市那邊,許清歌月子坐得不錯,比起三個月前見到她的時候人胖了不少,起碼臉就圓了不少。


    長開了的小元寶確實比之前在保溫箱裏麵皺巴巴的樣子好看多了,小家夥也不認生,慕錦時抱著他都不哭。


    小孩子真的是一天一個樣子,明明之前就隻有一隻貓兒那麽大,現在卻已經十多斤了,慕錦時抱久了,還覺得有些沉。


    她偏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宋就:“你不抱一下嗎?”


    宋就皺了一下眉:“不抱。”


    慕錦時哼了一聲,強硬地將小元寶放到他的手上:“抱著。”


    “這玩意我一股奇怪的味道!”


    他冷嗤著,表情十分的嫌棄,但也還是接過了小元寶。


    她在一旁看著他:“感覺怎麽樣,是不是很可愛?”


    “哪裏可愛了?”


    他抬頭看了她一眼,冷哼道。


    不過宋就沒抱多久,小元寶就餓了要找許清歌了。


    今天來的人不少,大多數都是韓毅的戰友。


    許清歌喂了小元寶之後讓保姆看著,走到她的身旁:“跟你說件事情。”


    “什麽事?”


    慕錦時有些好奇,“該不會是你懷上二胎了吧?”


    許清歌睨了她一眼:“你以為是母豬嗎?”


    她笑了一下:“那是什麽事?”


    “宋就沒什麽事情吧?”


    “啊?你怎麽突然問這事情?”


    許清歌表情有些奇怪:“前兩個月,我聽到韓毅接到宋就的電話,兩個人不知道聊什麽,聊了半個多小時。後來韓毅跟我說,他跟宋就說他現在恐生。”


    慕錦時嘴角微微抽了抽:“之前宋就鬧著要去結紮,我還想著他怎麽突然之間想不開,原來是你們家韓毅。”


    許清歌聳了聳肩:“你打他吧,我不攔著。”


    “我又打不過。”


    “沒事,宋就能打。”


    慕錦時笑了笑:“生孩子真的那麽可怕嗎?”


    “生之前很害怕,生的時候隻有一個念頭。”


    “什麽念頭?”


    “把他生出來。”


    她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宋就:“那一天宋就跟我說生孩子很危險,後來我自己也去查了一下資料,其實我自己也有些害怕。”


    她也希望自己可以好好地陪著宋就走下去,他的前半生活得太孤獨了,後半生,她希望他能夠活得正常一點。


    許清歌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危言聳聽,你懷孕的時候注意一點,可以適當運動,身體好了,其實也不是什麽難事。”


    “看出來了,你最近胖了不少。”


    許清歌抬手撐了撐額頭:“我媽喂的,一天到晚都是湯水,不胖也不行。”


    慕錦時忍不住掐了一下她的臉:“胖點兒好。”


    宴會結束之後已經是快晚上十點了,慕錦時和宋就回到公寓裏麵,她剛想開口說話,宋就的手機就響起來了。


    她挑了挑眉,宋就也沒避開她,直接接了電話:“喂?”


    “宋總,梁立陽回梁家了。”


    躲了將近一年,梁立陽終於忍不住了。


    宋就扯了一下唇角:“把手上的證據都交出去吧。”


    “好。”


    梁立陽這些年幹了不少勾當,就算美國沒死刑,但是判個十幾二十年,也夠他受的了。


    掛了電話之後,宋就偏頭看了她一眼:“我把梁立陽送到警察手上去了。”


    她抬手抱著他:“好。”


    “梁斯勤死之前詛咒過我,如果我敢對梁立陽動手,我愛的人會不得好死。”


    他說著,低頭壓在她的肩膀上,“我不怕他咒我,可是我怕他咒你。”


    她心頭一緊,忍不住抱緊他:“沒關係。”


    兩夫妻第二天就飛回去t市了,宋就買了下周的機票飛美國。


    他打算見一見梁立陽。


    慕錦時正巧也想去看看蕭逸管了快一年的公司,兩夫妻一起踏上去美國的航班。


    這是慕錦時第二次去美國,第一次是七八年前,跟著導師出去交流。


    十多個小時的航班,慕錦時有點累,宋就的人將他們接到酒店裏麵。


    她在飛機上睡不著,到了酒店之後倒是覺得困了。


    宋就洗漱完出來,將床上的慕錦時已經睡著了。


    他眉頭微微一挑,走到床邊低頭親了她一下。


    他幫她蓋好被子,然後才起身拿著手機走到外間,打了個電話。


    梁立陽前腳剛回梁家,後腳就被警察捉進去了。


    宋就換了一身衣服,下樓。


    車子早就在酒店門口候著了,司機叫了他一聲,他點了點頭,比這雨更冷的,是他的麵無表情。


    宋就來之前已經約好了,見到梁立陽的時候,梁立陽整個人瘦了很多,和那一天的意氣風發十分的不一樣。


    “我沒死,沒想到吧?”


    他看著他,冷聲道。


    梁立陽看著他,眼底裏麵全都是不甘和恨意:“宋就,算你命大!”


    他那一天不應該自大的,早知道他就做兩手準備。


    如果早就給宋就喂了毒藥,現在他就不至於蹲在在這裏了。


    然而他還是自大了,而自大的人向來都沒有好下場。


    正如他。


    宋就沒說話,抬手直接扔了一份協議給他:“公司還給你,梁斯勤的東西我一分都不會動。”


    看著跟前的轉讓協議,梁立陽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宋就,你又在玩什麽花樣?”


    “沒玩什麽,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也不會要。”


    他說著,嗤笑了一下:“當然,是我的話,誰都搶不走。”


    當初梁斯勤靠著宋沅起家,發家之後想要跟梁立陽的母親舊情重燃拋棄宋沅,他想得倒是美,拿了宋家那麽多的資源,他就算是死,也得給他吐出來。


    公司是姓梁的,他叫宋就,梁家的東西他不會要,也不想要。


    當然,他又不是傻的,辛辛苦苦搶回來的公司,就這麽拱手讓回去給梁立陽。


    梁立陽皺著眉,“你到底想幹什麽?”


    “沒什麽,梁斯勤臨死了都不讓我動你,我也不動你,公司也還給你,不過你以後,估計也就在牢裏麵過了。”


    他嗤笑了一聲,看了一眼梁立陽。


    兩個人畢竟是兄弟,到底還是有幾分相像的。


    梁立陽咬著牙,“宋就!”


    他說不清心裏麵是什麽感覺,這麽多年以來,他唯一的目標就是將公司搶到手上。


    可是現在,他輸了,輸得一敗塗地,然而宋就卻來告訴他,公司他不要,他也沒想過要。


    所以,他之前做的一切到底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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