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錦時其實已經累得很,但是想到宋就剛才說的那句話,她撐著等他出來。


    宋就出來的時候,她眼皮都已經在耷拉了。


    看到他終於出來了,她挑了一下眉,“還要聽說睡前故事嗎?”


    宋就看了她一眼,就好像是看著個傻子一樣。


    慕錦時:“……”


    “睡覺。”


    他說著,抬手關了燈。


    房間裏麵陷入一片黑暗,慕錦時轉過身,抬頭借著微弱的光亮看著他的雙眸:“宋就。”


    “嗯?”


    他抬手將她抱著,低頭和她對視。


    “你什麽時候喜歡上我的?”


    “你說的是喜歡,上你?”


    他說得認真,慕錦時卻被他這突然的黃腔弄得臉有些發燙。


    “上不是動詞。”


    “不知道。”


    他應了一聲,沒再開口。


    “好吧。”


    她有些失望,轉過了身,背對著他。


    她手被他扣著,慕錦時抿了抿唇,還是有些舍不得,扣緊他的雙手。


    宋就的下巴突然之間壓到她的頭頂上,慕錦時愣了一下,就聽到他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不知道什麽時候,你走之前我都不知道我喜不喜歡你。”


    他不是敷衍她,他是真的不知道。


    他從一開始的時候就是算計她的,剛開始隻是想要接近她然後拿到那鑰匙,後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以至於後來,鑰匙被梁立陽的人偷走了,他才感覺到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憤怒。


    那種憤怒並不是因為梁立陽將畫取走了,公司或許會落到梁立陽的手上。


    而是一種,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是因為什麽的憤怒。


    可是當時她什麽都不知道,他每天看著她,總覺得她是真的蠢,那麽重要的東西,怎麽就能隨便扔到梳妝台去呢?


    不然的話,梁立陽的人也不會那麽輕易就找到了。


    再後來,梁斯勤突然病重,夏家提出讓他和夏如夢提前結婚。


    其實在夏如夢回國之前,他想過讓她離開的。


    但是每一次準備開口的時候,他抬頭看著她,突然就說不出口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她問過他好幾次了,但他都隻是揮了揮手,讓她出去。


    他什麽都沒說,以至於後來的事情讓他控製不住。


    她走的那一天晚上,他站在夏如夢的跟前,給她戴戒指。


    他一輩子都記得那一天的晚上,舞台上的燈光亮得刺眼,他將戒指戴進夏如夢的手指裏麵,台下的掌聲如雷,但他卻什麽都聽不到,滿腦子隻有她說的那一句:“我們好聚好散吧。”


    好聚好散。


    那一刻,他突然有種說不清楚的恐慌。


    也是在那一瞬間,他突然明白,她大概是不會再回來了。


    往後的三年,他始終將當初的那一份恐慌歸咎為“不甘”。


    他這一輩子,真正得到的其實不多,身旁的人留下來的更是一個都沒有。


    梁斯勤說他是天煞孤星,盡管當初他極力否認,然而偶爾夜深人靜的時候,他也懷疑過,自己是不是真的就是個天煞孤星。


    不然為什麽,就連她,都會走得那麽幹脆。


    再後來,他在電視上看到她在香港敲錘子宣告梔子上市的消息。


    他第一反應卻是,她怎麽還活著,三年了,他上天入地都找不到,她就像是死了一樣。


    有時候他是真的恨不得她死了,也不想接受她不過是離開他了,不讓他找到這個事實。


    可是真的見到她的時候,他卻又覺得,幸好她還活著,活得好好的。


    他這個人,偏執又變態,從小就沒人給過他愛,也沒有人教過他愛。


    他不知道什麽是愛,也不知道愛是什麽,但他知道一個男人的占有欲。


    如果不是那一天李嘉明問他有沒有想過,為什麽要執著於讓慕錦時回來a市,他大概,到死,都不會知道,原來所有的一切不甘和被拋棄後的憤怒,都是因為愛。


    可是現在她卻問他,什麽時候喜歡上她的。


    你看,他就連自己愛她這件事情都是花了三年的時間才漸漸明白,又怎麽會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喜歡上她的。


    慕錦時動了一下,轉過身重新抱著他:“我也不知道。”


    她知道這個男人不可以碰,知道自己的心不能動,可是她待在他的身邊,到底還是淪陷了。


    宋就低頭看著她,黑暗中,兩個人都沒說話。


    慕錦時突然笑了一下:“扯平了。”


    房間漸漸安靜下來,床上兩個人的呼吸也漸漸平穩下來。


    周日不用上班,又沒什麽事情做,是個賴床的好日子。


    慕錦時七點多的時候醒一次,然後看了一下時間,又睡到快九點。


    一睜開眼發現宋就正坐在床邊看著自己,她擦了一下眼睛,看著他挑了挑眉:“怎麽了?”


    大概是睡太久了,開口的聲音有些喑啞。


    宋就看著她,突然冷冷地扯了一下嘴角:“你身體太弱了,明天開始跟我起床跑步。”


    “我起不來。”


    她看著他,很實誠。


    “嗬。”


    宋就冷嗤了一聲,沒回答她這個問題:“起床,吃早餐。”


    慕錦時原本以為宋就說的拖著她早起跑步隻是開玩笑的,可是六點半天剛亮,她真的就被宋就拖起來了。


    慕錦時現在都是睡到八點,突然之間這麽早起來,整個人都不好了,“我不去。”


    她坐在床上,臉色很不好。


    宋就有起床氣,她也有起床氣。


    “自己換還是我幫你換?”


    他說著,直接就將運動服扔到她的跟前。


    慕錦時看了他一眼,抬手就將衣服扔到地上。


    宋就沒說話,伸手將衣服重新撿了起來,然後直接伸手就脫她的睡衣。


    她完全清醒過來,推開他,瞪了一眼:“我自己換!”


    說著,她拿著衣服氣衝衝地進了浴室,換了衣服之後,慕錦時還洗了把臉。


    出來看到宋就已經穿上一身的墨色的運動服了,她冷著臉走過去:“晚上運動不可以嗎,非要這麽早起來?”


    他沒說話,直接帶著她出門。


    這麽早,路上的行人都沒幾個。


    慕錦時也不是不喜歡運動,她就是這些時間太忙了,有好幾個月沒動了。


    現在突然之間被宋就拖著起來跑步,人沒睡醒不說,跑了三公裏她就已經不行了。


    反觀宋就,他臉不紅氣不喘的,看樣子還能夠再跑三十公裏。


    他看了她一眼,讓她自己在原地鬆鬆肌肉,他自己繼續跑。


    半個小時後,宋就才在她的身旁停了下來。


    慕錦時坐在那欄杆上,看著他:“我好累,走不動了。”


    他看了她一眼,嗤了一聲:“沒用。”


    話裏麵有些嫌棄,卻走到她的跟前蹲下:“上來。”


    “這不太好吧?”


    慕錦時說著,人已經爬上他的後背了。


    她抱著他的脖子,偏頭壓到他的肩膀上,看到他額頭上滲著汗,不禁挑了挑眉:“嘖嘖嘖,你居然在流汗,我還以為你不會流汗的呢!”


    宋就:“……”


    兩個人回去的時候已經七點多快八點了,路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宋就背著她,引來不少人矚目。


    她一張臉撐不住,“你放我下來吧,我自己走。”


    結果宋就微微顛了顛,非但沒把她放下來,還將她背得更緊。


    因為大早上被宋就拉去跑步了,慕錦時洗完澡吃早餐的時候又困又累。


    坐在車上,她靠著車窗直接就睡著了。


    車子停在瑞鑫門口,宋就偏頭看著她,眉頭皺了一下,最後還是開口叫醒了她:“慕錦時?”


    “嗯?”


    她睡得迷迷糊糊,睜開眼發現宋就在自己的跟前。


    慕錦時愣了一下:“怎麽了?”


    “上不上班了?”


    聽到他的話,她抬頭看了一眼車窗外麵,皺了一下眉:“這麽快就到了。”


    說著,她解開了安全帶,開了車門,正打算下車,突然想起什麽,偏頭抬手飛快地將宋就的頭往自己的跟前一撈,張嘴在他的臉頰上咬了一下:“都怪你!”


    說完,她飛快下了車。


    宋就坐在車裏麵,看著她漸漸走遠的背影,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


    毫不意外,手上是口紅。


    他眉頭皺了一下,抬頭看到慕錦時進了瑞鑫門口,哼了一聲,啟動了車子。


    慕錦時做完虧心事跑得飛快,回到辦公室之後連忙讓方曉彤準備了一杯高濃的咖啡。


    “慕總,這是您要的咖啡。”


    她抬頭看了一眼方曉彤,“謝謝。”


    方曉彤看著她,“慕總,您要的禮物我已經準備好了。”


    慕錦時聽到她的話,才想起來過兩天就是林奕彤的訂婚宴了。


    她笑了笑:“謝謝了。”


    方曉彤也笑了一下,“是我應該做的。”


    “下個月給你漲工資!”


    “謝謝慕總。”


    慕錦時說著,想了一下:“對了,你通知一下安保那邊,留意一下公司附近,如果有什麽可以人物的話,記得馬上匯報給我。”


    方曉彤點了點頭:“好的,慕總。”


    慕錦時被宋就大清早拽起來,以至於一整個早上的工作效率都不是很低。


    而今天的科達,誰都知道,他們的宋總今天的心情特別的好。


    李秘書想起今天早上宋就頂著臉上的口紅印進來,有人提醒他,他還一臉嚴肅地說“宋太太弄的”的情景,又想起前天的朋友圈,突然覺得牙有些酸。


    他突然有些不懂宋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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