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很危險吧?”


    “危險和美總是並存的。”


    慕錦時點了點頭,“你倒是看得開。”


    耿鈞笑了一下:“你有興趣嗎?”


    慕錦時眨了一下眼睛,“有些。”


    許媽媽這時候卻忍不住插話了:“慕慕啊,我突然有些不舒服,我們先回去酒店吧!”


    慕錦時自然知道許媽媽是什麽意思,她笑了一下,留下了耿鈞的聯係方式之後就帶著許媽媽回酒店了。


    是夜。


    宋就看著電腦裏麵的照片,臉上的神色難辨。


    外麵熱鬧得很,春節是個闔家團圓的日子,可是這裏卻隻有他一個人,就連平日一直在他左右的李嘉明也回去跟妻子孩子團圓了。


    煙火一束束地升起來,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著那煙火,手上的煙已經燒到手指了,他卻渾然不覺。


    離開他之後,慕錦時過得很好。


    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她就已經胖起來了,如今更是跟著許清歌她們一家子出遊。


    她那麽好,一路上搭訕的人自然很多。


    但他也知道,她眼光向來就高,他以為一路上不會有人入她的眼的,偏偏這個背包客。


    他看著照片裏麵的兩個人,他是男人,能夠看得出來耿鈞對她的想法。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感情,最開始就是征服欲和占有欲。


    曾經他也是這樣的,以為自己不愛慕錦時,到頭來卻作繭自縛。


    手指已經被燙傷了,他這時候才仿佛反應過來,將煙抖掉。


    他看著那掉在地上的煙頭,突然想起那一天他站在她家樓下,她靠在那柱子上低頭抽煙的樣子。


    她從前那麽討厭香煙的一個人,最後卻成了一個煙不離手的人。


    不能想,一想就覺得難受。


    他拿了車鑰匙,直接就下了樓。


    可是外麵全都是雙雙對對,不然就是一家子,再不濟,也是同學朋友。


    新年對他們而言是希望,而對他而言,不過是日複一日的絕望。


    他從前是一個人,如今也是一個人,卻從未有一天,會像今天這麽難受。


    慕錦時,該是在他身邊的。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伸手拿起手機。


    慕錦時的號碼,不管換了多少個,他都記得一清二楚,就連她在泰國的號碼,他也記得一清二楚。


    那一天他跟她說她自由了,可到頭來,放不開的還是他一個人。


    前麵的綠燈亮了起來,他又將車開了回去。


    屋子裏麵依舊沒有一點人氣,他洗了澡,拿了一瓶紅酒坐在沙發上,一邊喝著一邊看著那床上。


    這樣,仿佛慕錦時還在這裏。


    她確實還在這裏,隻不過,從前是在那床上,如今是卻是在他的心頭,一下下地刺痛著。


    宋就覺得疼,酒精沒有半分的左右。


    深夜。


    慕錦時半夢半醒,她這半個月其實沒怎麽做夢,今天晚上卻不知道為什麽會夢到以前。


    醒過來的時候發現眼睛有些濕了,她開了一旁的床頭燈,坐了起來,剛抽了一根煙出來,旁邊的手機突然就震動起來了。


    她沒關機,隻是開了免打擾模式,電話還是能打進來的。


    她楞了一下,也不知道為什麽,居然伸手去接了電話。


    這是她在泰國的卡號,她原本以為是旅館打過來的:“喂?”


    那頭的人沒說話,但也沒有掛電話。


    慕錦時皺了一下眉頭,拿著手機又叫了一聲:“喂?”


    還是沒有人應話,她將電話掛了,低頭講煙點上。


    手抖了抖,她突然想起什麽,側頭看了一眼那手機。


    是宋就吧?


    電話掛了,宋就涼笑了一下。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竟然連跟她說一句話的勇氣都沒有了。


    那一通電話慕錦時第二天睡醒就忘了,她知道,要想讓自己好過,她得學會取舍。


    有些東西,當初選擇了,就應該果斷一點。


    耿鈞三月多打算去非洲,慕錦時瞞著許清歌先斬後奏,等許清歌知道的時候,她人已經在非洲了。


    許清歌想要親自去將她捉回來,可是她的簽證一直都沒有下來。


    這幾天的宋就又開始陰晴不定了,確切的說,自從慕錦時走了之後,宋就的心情就沒有好過。


    梁立陽和夏家那邊的人不斷出幺蛾子,宋就一半的時間是在國內,一半的時間在國外。


    自從去年梁斯勤死了之後,宋城後腳跟著死了,宋家的大半身家落到了宋就的頭上,宋家和梁立陽就搞到一起了。


    “宋總?”


    聽到他的聲音,宋就才抬頭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了。”


    他說著,揮了揮手,示意他出去。


    門關上,辦公室剩下他一個人。


    宋就看了一眼桌麵上的照片,那上麵的人不是誰,是慕錦時。


    她去了非洲,就像是不要命一樣,或者她早就不想活了。


    想到這裏,他覺得自己的心都跟著顫了一下。


    他從來沒有碰到過讓他這麽無可奈何的人,梁立陽和宋家那邊的人再怎麽鬧,在他的眼裏,也不過是跳梁小醜。


    可是她不一樣,他知道,他如今連走到她跟前的資格都沒有了。


    他點了根煙,想了想,又將李嘉明叫了進來。


    李嘉明有些疑惑,但也不敢問,隻是開口叫了他一聲:“宋總?”


    “非洲那邊,你派了多少個人過去?”


    “兩個。”


    “嗯。”


    宋就點了一下頭,“再加兩個吧。”


    李嘉明現在對於關於慕錦時的任何一切事情,他都不會詫異了,聽到宋就的話,他直接就點頭:“好的,宋總。那梁立陽和宋家……”


    “幫我訂一張明天去美國的機票。”


    “好的。”


    與此同時。


    慕錦時坐在車上的時候,至今都還在對剛才的那一幕膽戰心驚。


    一旁的耿鈞叫了她一聲,她側頭看向他,人還是茫然的。


    “別擔心,沒事了。”


    剛才她在拍遠處的一頭大象,一隻豹子,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耿鈞叫她的時候,她已經僵在了那兒。


    幸好,一輛車突然之間開了過來,慕錦時被男人拽上了車,車子一直往外開出了好幾公裏,她才回到耿鈞的車上。


    因為這件事情,她晚上一直在做噩夢。


    耿鈞見她受了驚嚇,提議提前結束旅行。


    他們接下來其實還打算去肯尼亞,但是慕錦時如今這個情況,不是很適合。


    慕錦時想搖頭,看了耿鈞一眼,然後點了點頭。


    她出來半個月,人都黑了許多,可是也強壯了不少。


    這一路上除了有些累,一直都很安逸,所以剛才的事情讓她真真切切地認識到這個大陸的危險。


    因著她先斬後奏去了非洲,回來的那一天,許清歌臉一直都是冷的。


    慕錦時哄了她很久,她還是不開口。


    有些頭疼。


    回國之後沒幾天,慕錦時就發起高燒來了。


    她也算是幸運了,如果是在國外發燒的話,估計連國都回不來,還要去檢查是不是感染了什麽。


    幸好她隻是簡簡單單的感冒發燒,難受了一周之後就好了。


    四月一下子就過了一半了,許清歌和韓毅兩個人的婚禮越來越近。


    慕錦時這些天睡得不是很好,她總是能夠想起那一天,那輛車開過來的時候。


    她知道不是宋就,可是每一次做夢,她都在夢裏麵將救她的那個人想成了宋就。


    煩。


    四月二十號,她自己一個人跑去雲南。


    去了一趟非洲之後,她似乎喜歡上了出去旅遊的感覺。


    她之前的那些年活得太狹隘了,生活除了工作就是睡覺。


    看過美麗的景色,總是有些貪心的。


    許清歌和韓毅的婚禮是在五月十五號這一天,韓毅失蹤的那一天。


    她四月三十號就回t市了,接下來的半個月裏麵,她陪著許清歌去試婚紗,商談婚禮現場的布置。


    韓毅恢複記憶回來了,五年前的餘孽卻還沒有完全落網,這是他最後的一個任務。


    慕錦時抿了一口紅酒,看著沙發上挑選婚禮現場布置的許清歌:“你害怕嗎?”


    聽到她的話,許清歌抬頭看了她一眼:“怕什麽?”


    她看著許清歌,突然就笑了:“清歌,你真幸福。”


    許清歌抿了抿唇,“你也會的。”


    她難得沒抬杠,慕錦時笑了笑,低頭看著自己的酒杯,沒有應這話。


    大概是上天眷顧,不忍心看這對情侶分開,五月十號的那一天,韓毅帶傷回來。


    傷不重,當年的餘黨已經全部落網了,大皆歡喜。


    她默默地回了自己的公寓,看著落地窗外麵閃耀著的霓虹燈,低頭笑了一下。


    真好。


    婚禮的那一天,t市的天十分的藍。


    慕錦時作為伴娘,看著許清歌一步步地走到韓毅的跟前,她不禁側頭對著身旁的伴郎笑了一下:“真般配。”


    “嗯。”


    伴郎是韓毅的隊友,靦腆的一個小夥子,她穿著裹胸的伴娘裙,不過是偏頭看了他一眼,他就臉紅了。


    慕錦時樂了起來,直到聽到司儀叫她上去,她才收起了視線,走上去接過許清歌直接塞給她的捧花:“慕慕,你會幸福的。”


    “會的。”


    她捉緊捧花,抬手抱了她一下。


    她說完,下了台,雷鳴般的掌聲響了起來,她抬手碰了一下眼角。


    她大概,永遠都當不了婚禮台上的主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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