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麵無表情地壓著她的腳,將她抱了起來。


    李嘉明早就走了,客廳空無一人。


    他抱著她進了電梯,上了三十三樓。


    慕錦時被他放在床上的時候,她抬手想要打他,卻被他按住了:“慕錦時,你現在最好不要惹我!”


    他看著她,眼睛紅得嚇人。


    她驚了一下,手上的力氣突然之間就沒有了。


    宋就見她不再動了,他才鬆了手。


    他也沒管她,拿著手機到陽台外麵打了個電話。


    慕錦時側頭看著他,也不知道兩個人為什麽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的。


    很快,宋就掛了電話回來。


    他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麵,一邊看著她一邊點了一根煙。


    聞到煙味,慕錦時微微動了一下。


    她剛才在陽台那兒吹了將近一個小時的風,這會兒頭疼得很。


    房間裏麵沒有開暖氣,她剛才鬧了一場,剛開始被扔到床上的時候還覺得人是熱的,可是現在躺著躺著,她越來越冷。


    又過了幾分鍾,她有些忍不住,抬手拉過了一旁的被子蓋上。


    聽到她的聲音,宋就抬頭看了她一眼,將她裹著被子,他手微微動了一下,將煙摁滅扔到煙灰缸裏麵,他起身進了浴室。


    剛才跟慕錦時鬧了一場,他出了一身的汗。


    她明明那麽小的一個人,力氣更是連他的一根手臂都打不開,卻偏偏有那樣的能耐,一句話就讓他渾身發顫。


    房間裏麵的安靜得很,她大概是睡著了,可是他也不敢走過去。


    他知道,她現在整個人就像是刺蝟一樣,渾身都是刺,他走過去,就算隻是想要抱一抱她,都會被她刺得滿身都是傷口。


    慕錦時睜開眼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她動了一下,從被子裏麵伸出頭來,看到沙發上的宋就時,她扯了一下嘴角。


    宋就這時候也睜開雙眸了,他看了她一眼,拿著手機讓人送吃的上來。


    慕錦時從床上坐起來,看著他:“你這是親自監禁我?”


    他沒應話,隻是對著手機那端的人說了幾個菜名。


    掛了電話,他才起身走出去,隻是不過十幾秒,他就回來了,手上多了一杯熱水。


    飯菜很快就送過來了,慕錦時也沒有跟他強。


    飯桌上,誰也不說話,就像是陌不相識的兩個人搭桌子吃飯一樣。


    或許比陌不相識的兩個人還要讓人看著難受,兩個人的臉色都好不到哪兒去,坐在那兒就像是對麵是仇人一樣。


    吃完飯之後,慕錦時想要抽煙,手剛摸到煙就被宋就摁住了。


    “鬆手。”


    他的力氣大得很,她那瘦得隻剩下骨頭的手腕在他的手裏,仿佛在“咯咯”地響。


    她不鬆手,也不說話,就這麽看著他。


    宋就直接就伸手搶過那包香煙,他搶走香煙之後直接就扔了。


    “你幹什麽!”


    “慕錦時,你差不多就好了!”


    “我抽煙也不行嗎?”


    “不行!”


    “宋就,你真的是個混蛋!”


    “混蛋你也得受著!”


    他將她拽到了床上,慕錦時整個人被摔到床上,她轉了一下手腕,起身走到一旁拿過平板電腦。


    她下午睡了一會兒,這會兒時間還早,精神得好。


    宋就也拿了一台電腦在沙發上看報表,她開了聲音,電影的聲音特別的吵,可是他卻渾然不覺。


    慕錦時覺得有點氣悶,她連電影都看不下去了。


    她不想跟他待在一個空間裏麵。


    她將電腦扔到床上,下床穿了鞋子往外走。


    宋就伸手攔住了她:“去哪兒?”


    “你管不著。”


    她扯了扯嘴角,推開他的手。


    他也不再說話了,跟著她往外走。


    慕錦時走到書房,見他跟上來,隻覺得心口那股氣堵得她難受。


    她抬手就從書架裏麵抽出書扔到他的腳邊,可他站在那兒看著她,動了也不動一下。


    慕錦時覺得自己像是個小醜,她又抽了一本書,這本書是硬板的書麵,英文原著。


    她看了一眼宋就,咬了一下牙,抬手就將那本書對著他扔過去。


    “啪嗒”的一聲,書直接就砸在了他的臉上,書落在地上,宋就的鼻子已經開始流鼻血了。


    她看著,怔了一下,但很快,她會恢複過來了。


    她收了手,沒再砸書,覺得解氣了,抬腿往外走。


    經過他的身邊的時候,她冷笑了一聲:“活該。”


    他不為所動,隻是抬手抹了一下鼻子,手上很快就沾上鮮血了。


    宋就眉頭皺了一下,真是狠心。


    那本書與其說是砸在他的臉上,還不如說是砸在他的心上。


    鼻梁在隱隱作疼,鼻血越流越多,宋就抽了許多紙巾,可是鼻血就像是止不住一樣。


    他看著坐在床上若無其事的女人,心一抽抽地疼。


    從前他但凡是磕到碰到哪兒了,她都會問一句怎麽樣,現如今,他就在她的跟前,鼻血流個不停,她都不曾抬眼看一下。


    最後,宋就找了家庭醫生過來。


    林清言也不是第一次過來了,剛進來的時候就覺得氣氛很奇怪。


    看到床上看電影的慕錦時,他大概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


    他收回視線,開始檢查宋就的鼻子。


    “宋總,您的鼻子可能存在骨折的情況,我建議您明天到醫院照一下ct,我現在先給您止血。”


    “嗯。”


    宋就應了一聲,視線卻一直盯著床上的女人。


    她真的是一眼都沒有看他,坐在那兒,仿佛什麽都聽不到,什麽都看不到一樣。


    宋就說不清楚自己心裏麵是什麽感覺的,就好像是被人一拳拳地砸下來一樣。


    林清言很快就走了,房間又剩下他們兩個人。


    晚上十點半,慕錦時終於摘下耳機,將電腦放到一旁,拿了衣服進浴室洗澡。


    淋浴的熱水落下來,她清醒了許多。


    那水混著眼淚,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在哭。


    門被推開的時候,她怔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抬手就抽過一旁的沐浴露想要向他扔過去。


    可是視線落到他的鼻子上,她最後還是忍住了。


    “宋就,你是不是瘋了!”


    她話音剛落,門被關上了。


    見他出去了,她也沒什麽心思繼續洗下去了,收拾了一番之後走了出去。


    慕錦時從浴室出去的時候,宋就不在房間裏麵,她剛才用過的電腦被砸爛了。


    她看了眼,冷笑了一聲。


    窗簾被吹得飄起來,宋就站在陽台那兒抽煙。


    夜色很濃,他穿著一身墨色的毛衣,整個人幾乎融入那月色中。


    慕錦時愣了一下,抬手想要將那窗的縫隙關上,卻聽到他突然之間開口問她:“慕錦時,我要是從這裏跳下去,你大概很開心吧?”


    聽到他的話,她嗤笑了一聲:“你今天難得說了一句好聽的話。”


    說完之後,她抬手就將門“哐”的一下合上了。


    她轉過身,抬手捂了一下臉,手指涼得跟冰一樣。


    站了兩秒,她不想讓宋就看到自己這個樣子,轉身爬上了床。


    宋就扯了扯嘴角,他就知道,他要是死了,她才是解脫的那一個。


    可是他不好過,她也別想好過。


    掐了煙,他抬腿走了進去。


    慕錦時已經在床上了,他抬腿走過去,抬手扯起她:“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混蛋、瘋子,對!我是!既然你不想讓我好過,那我們就一起都過不好就是了!”


    他說著,突然之間用力將她的睡衣扯爛,那扣子崩得到處都是。


    慕錦時看著他,整個人都在發顫的:“你放開我了!”


    他沒放開,拉著她的手扣在她的頭頂,然後低頭開始吻她。


    他吻得很用力,與其說是吻,還不如說是在啃她。


    她沒掙紮,隻是看著他,身上的睡衣很快就被他全部扯走了。


    他低頭湊到她的耳邊,沉聲開口:“慕錦時,你死心吧,就算是下地獄,我也要扯著你一起。”


    她直直地看著他,眼神仿佛想將他殺了一樣。


    “你別掙紮了,從一開始你逃不掉,你現在也逃不掉的。”


    他從前話少得很,如今卻成了話多的那一個。


    他們之間好像是換了一個位置,可是她知道,把控的那一個人,永遠都是他。


    他像之前那樣,釋放之後沒有馬上出來,仿佛這樣就能如願一樣。


    慕錦時知道他的想法,輕笑了一聲。


    那呼吸聲中,她的笑聲十分的突出。


    宋就抬手幫她撥了撥頭發,低頭在她的唇上親了一下,有些無力地壓到她的肩膀上:“我愛你。”


    她眨了一下眼睛,一滴眼淚掉下來,她抬手擦掉,看著頭頂上的燈:“宋就,是不是我死了,一切就可以結束了?”


    他僵了一下,終於從她的身上抽身離開。


    慕錦時偏頭看著他進了浴室,半晌才將地上的褲子撿了起來重新床上。


    房間裏麵開了暖氣,可是她抱著被子,還是覺得冷的。


    他出來之後,她才自己進去。


    宋就坐在床邊,低頭看著地毯,整個人頹靡不已。


    他向來都是高高在上的,可如今,慕錦時卻讓他經曆了人生從來沒有經曆過的一切痛苦。


    出來的時候,房間的燈已經剩下一盞夜燈了。


    宋就不在床上,她卻已經不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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