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機場。


    剛下飛機,慕錦時就接到許清歌的電話了。


    “恭喜啊,慕總。”


    “同喜,許總。”


    她和許清歌一同創辦的梔子化妝品有限公司上周在香港上市,三年的創業艱辛走過去,未來是越來越的路,也是越來越光明的路。


    許清歌生性冷淡,難得說了這麽一句俏皮話,慕錦時也不為難她了:“我現在回去,晚上我們一起喝點小酒。”


    “嗯。”


    掛了電話,慕錦時抬手撥了撥手腕上的衣袖,看了一下時間,然後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助理的車早就已經在機場外麵候著了,慕錦時剛出去,助理就連忙上前幫她拿過行李:“慕總,辛苦了。”


    她笑了一下,“掙錢的事情,誰會嫌辛苦的?”


    助理也跟著笑,幫她拉開了車門。


    “謝謝。”


    說完,她彎身坐了進去。


    車子緩緩地開了起來,一旁的助理問她吃了午飯沒有,現在餓不餓,車上備了小吃。


    慕錦時笑著一一回答了,睜開眼偏頭看著身旁的小助理:“笑笑,你最近怎麽越來越像阿姨嗎?”


    譚笑笑囧了囧:“這不是怕您餓了嗎?”


    “我這麽大的人了,難道還不會吃東西?”


    她挑了挑眉,然後轉過頭重新閉上了雙眼。


    譚笑笑知道她最近確實是累,也沒有再繼續打擾她了。


    半個小時後,車子緩緩在濱江花園緩緩停了下來。


    譚笑笑看著身旁的慕錦時,想要叫醒她,又覺得心疼。


    她猶豫了一會兒,好幾分鍾後才開口:“錦時姐,到家了。”


    私底下,她和慕錦時的關係是朋友。


    當初她大學還沒有畢業,可是家裏麵因為媽媽得了癌症治病缺錢,她不得不出來找工作,但許多好點兒的公司都不要她,小公司又捉著她沒有畢業這一點,剝削她的工資。


    碰到慕錦時的時候,她已經連續找了十多天的工作了,正當猶豫著要不要委屈點去前兩天的那家公司的時候,她在過馬路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慕錦時。


    她當時看了一眼她的簡曆,挑了挑眉就問她是不是需要工作。


    譚笑笑當時也是病急亂投醫,聽到她這麽問自己,沒有想那麽多就說了。


    慕錦時聽了之後沉默了幾秒,然後就跟她說她需要一個助理,但是因為她們也是剛剛創業,工作會十分的累,工資也不會很高,隻能夠給到她五千,但是她母親手術費,她可以幫忙墊付。


    五千工資其實不算少,但是當時慕錦時和許清歌兩個人剛創業,公司最多人的是研發部,算上許清歌一共三個人,而公司的策劃和市營都是慕錦時一手負責,可她當時手上也就隻有兩個人。


    慕錦時當時也沒有瞞著她,她進去公司裏麵,顯然是會被當成兩個人,甚至是三個人用的。


    譚笑笑卻半分猶豫都沒有,因為慕錦時是第一個原因幫她墊付媽媽手術費的上司。


    後來她媽媽手術完之後,慕錦時還親自抽空到醫院探望了,之後她媽媽經常讓慕錦時到家裏麵吃飯,慕錦時於譚笑笑而言,就像是大姐姐一樣。


    如今梔子上市了,她的工資也從當初的五千漲到一萬二了,在t市這樣的一個二線城市,她的工資可以說是中上層的水平了,譚笑笑很知足了。


    她能夠擁有現在的生活,全都是慕錦時當時伸出來的援手。


    三年來慕錦時的努力她也看在眼裏麵,慕錦時長得好看,曾經有好幾個富二代提出要娶她,她都拒絕了。


    慕錦時和許清歌兩個女人走到今天這個地步,著實不簡單。


    這個月的慕錦時更甚,每天在公司的時間都超過十二個小時,如今出差一趟,臉上的妝容濃厚,看不出怠色,可是眼眸裏麵的疲憊卻十分的明顯,她剛才隻看了一眼,就知道她這幾天必定是睡不好的了。


    t市偏北,雖然不過才九月份,但是下午五點多,天色已經漸漸地暗了下來了。


    譚笑笑的話音剛落,慕錦時就睜開雙眼了。


    她剛醒過來,人還有些懵,看著譚笑笑半晌才回過神來:“到了?”


    一開口,聲音都是啞的。


    譚笑笑點頭:“到了,你要吃點什麽嗎?我去買了給你送過來。”


    慕錦時聽她這麽一說,也想起許清歌的話,她搖頭笑了一下:“不用了,你們的許總今天約了我,不醉不歸。”


    譚笑笑忍著笑意:“錦時姐,你的酒量,很容易就歸了。”


    慕錦時:“……”


    慕錦時這三年的酒量其實已經好很多了,可是t市尚酒,別看譚笑笑這麽餓一個小姑娘,嬌嬌弱弱的,可她喝起二鍋頭來,能當水喝,每次飯局,都是譚笑笑擋在跟前的,她心疼,可是自己的酒量別說一輪,能扛得住三個人就不錯了。


    譚笑笑心疼她這段時間累成狗,幫著把行李拖進了電梯,然後才跟她告別的。


    慕錦時靠在電梯壁上,看著她揮手,忍不住就想笑。


    譚笑笑,譚笑笑,還真的一點兒都沒有辜負這個名字,心情總是好得讓身旁的人都跟著愉悅起來。


    門剛打開,慕錦時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辣椒湯底的味道了,她抽了口氣,被嗆了一下,剛打了個噴嚏,許清歌就從廚房出來了。


    “歡迎回來,慕總。”


    許清歌這麽多年了,還是一頭利落大短發,精致的五官鑲嵌在那小巧的臉上,明明是二十八歲的一個奔三女人了,可看起來還是像十六七歲的學生一樣。


    慕錦時有些妒忌,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臉:“清子,你就不能歡迎得熱烈一點?”


    她聳了一下肩:“我以為辣椒湯底已經夠熱烈了。”


    慕錦時瞥了瞥嘴角:“這麽重口,也不怕又進醫院。”


    許清歌轉過身,一邊走進廚房一邊說:“人生得意須盡歡。”她跟著許清歌往裏麵走:“聽許總的。”


    說著,慕錦時過去開始把許清歌準備好的火鍋底料都端到餐廳那兒。


    許清歌特別喜歡吃麻辣火鍋,這倒是跟慕錦時有共同的愛好。


    兩個人最艱難的時候是買一堆的辣椒煮成鍋底,然後將素麵放進去,辣得頭皮發麻,一個人在一旁調配方,另外一個人在一旁改方案。


    這小公寓是慕錦時今年買的,許清歌的房子就買在了她家隔壁,兩人都商量著要不要將中間的牆砸了開個門,最後還是譚笑笑攔住了這個不靠譜的想法。


    桌麵上要什麽有什麽,兩個人開了啤酒當飲料喝,從前一罐倒的慕錦時,如今已經能夠麵不改色地喝上半打了。


    酒飽飯足之後,兩個人都靠在椅子上沒有說話。


    慕錦時微微閉著眼,她有些醉了,這麽多年了,也練了這麽久了,半打的啤酒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你想好怎麽辦了?”


    一旁的許清歌突然之間開口,她愣了一下,轉頭看向她,咯咯地笑了一下:“沒什麽好想的,人家現在風生水起,總該不會還記恨著當年我的不告而別。”


    她將那所有的事情都總結成為一句“不告而別”,除了這個形容之外,慕錦時也想不到別的了。


    許清歌偏頭看著她,她的雙眸依舊是清冷平靜的,喝了那麽多的酒,絲毫沒有醉意。


    慕錦時被她看得禁不住顫了顫:“清子,你這麽看著我,我會怕的。”


    聽到她的話,許清歌才收回視線,低頭看著自己手上喝剩下一半的啤酒:“也是。”


    “我困了,去洗個澡睡了,東西就麻煩你收拾了。”


    “去吧。”


    許清歌天生是不擅長交際的,上市這種事情,都隻能夠慕錦時出麵。


    大概是最近太累了,慕錦時這個晚上睡得不是很好,半夜兩點多的時候被驚醒。


    她撐著床坐了起來,抬手摸了一把自己的額頭,視線看著自己頭發的陰影,半響沒有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起身下床出去倒了一杯水,仰頭喝完,發現喉嚨還是幹的。


    這秋高氣爽的,還喝了這麽多酒,喉嚨不幹就真的是見了鬼了。


    連續喝了三杯水,她才覺得沒有那麽渴了,轉身走回去房間裏麵。


    肚子裏麵撐了三杯水,重新回到床上的時候,她卻睡不著了。


    慕錦時想起那個夢,有些恍惚。


    她很久沒有夢到宋就了,當年決定離開的時候,她就沒有想過回頭。


    從答應夏太太的那一刻,她第一時間就聯係了許清歌。


    當時和許清歌在機場分別的時候,許清歌給了她一個郵箱,說有什麽事情就聯係她。


    她大概是聊到了會有那樣的一天,所以留給她的是郵箱,而不是電話。


    宋就大概怎麽都想不到,她在他的眼皮底下,這麽悄無聲息地安排好了自己所有的退路。


    畫廊她早就已經賣出去了,錢轉到了許清歌的賬戶上,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的時候再帝都打了個障眼法,許清歌親自開了一輛破普吉將她搖搖晃晃接到t市。


    而梔子,法律上的董事長就隻有許清歌一個人。


    她所有能被查出來的消息,在那一天下了飛機之後,就戛然而止了。


    公司是她和許清歌共有的,這麽多年來,簽合同各方麵都是許清歌,她隻做把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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